68、地球拯救者聯盟

鮑威爾其人,還真是一個學術瘋子,竟能十年如一日地呆在山洞實驗室裏,沒完沒了地做他的實驗。除去吃飯不能省略,他連睡覺時間都壓縮了,平均每晚隻睡三到四個小時。

沈允鴻依然在嘔心瀝血地維持著大涼山,這個貧困山區的治安。在這期間,西部的防空洞附近發生過兩次爆燃**,表麵看屬於毒品販子所為,實際據他猜測,可能就是複活者在搞破壞。那些人認為地下實驗室已給成功摧毀,就再沒來鬧騰過。

沈允鴻打心底佩服鮑威爾的頭腦,這小子竟懂得運用三十六計裏叫做“瞞天過海”招數,輕而易舉就堵住了敵人的耳目。

然而佩服歸佩服,他的實驗最終是否能取得成功,依然是一個巨大的問號,高高懸在沈允鴻心頭。

獨自一人的時候,沈允鴻偶爾也會回想星空下的那一晚,受到鮑威爾的啟發,所做的關於搭建星橋,建立世界聯合體的怪夢,不過每每想到最後,都隻一笑了之。

七月初的傍晚,山裏似乎要下雨,濕熱難耐的空氣粘膩膩的,人身上像給抹了膠水。沈允鴻帶著幾名士兵巡山回來,就見勤務兵小張愣頭愣腦地站在哨所門口等他。

為安全起見,鮑威爾與沈允鴻從不用通訊設備聯絡,雙方如需見麵,都是通過小張來接頭。小張這時出現在這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為不到夜幕降臨時,鮑威爾一般不會貿然叫他過去。

遣散一起回來的人,沈允鴻與小張驅車趕往小相嶺。到了地點,按照慣例小張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著等候,他就從山下的洞口鑽進山體裏,順著坡道爬進實驗室。

十年後的鮑威爾,因為用腦過度導致早衰,還不到五十就已頗現老態。他那一頭金發已經花白,眼角的皺紋之深,金邊眼鏡也遮蓋不住。

但他個性上的張揚,相比當年是有增無減,每次沈允鴻推門進來就會哈哈大笑著嚷嚷:“我的兄弟,可把你盼來了!”

然而這一次,當沈允鴻推開實驗室沉重的木門,裏麵卻靜悄悄的,靜得好像他是走進了一座陰森的墳墓。

這氣氛不同尋常,就算鮑威爾不說話,至少也該傳來機器設備的噪聲,可為何連機器都關停了?

第一個躍入沈允鴻腦子裏的想法,是鮑威爾出事了。

他是生病了?還是把自己給弄傷了?

沈允鴻擔心地幾步趕進去,到處搜索鮑威爾的人影,很快就發現他倒在一張擺滿光學儀器的桌子下,懷裏緊緊抱著一隻發光的玻璃燒瓶。

“杜文博士,你這是怎麽了?要不要我把軍醫叫來?”沈允鴻以為給自己料中,這人是病倒了,急忙關切地詢問。

鮑威爾不回答,隻“嘿嘿嘿”一個勁兒傻笑,連口水順著嘴角淌下來也不知道擦。那表情讓沈允鴻見了,就覺得他有點像中國故事裏的範進中舉。

笑了好一會兒,鮑威爾才勉強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兄弟,我們成功了。”

“成功?”

鮑威爾嘴裏的“成功”二字,沈允鴻一時反應不過來。

整整十年,這個家夥躲在半山腰的山洞裏鼓搗來鼓搗去,沈允鴻就白白給他送了十年軍糧,至今是連半點回饋也沒見到。

在為數不多的幾位伸長脖子期盼奇跡的老專家裏,已經有人去世了,剩下的也遠沒了以往的熱情,偶爾遇見沈允鴻,話語冷冰冰的,頗有不該和他一起幹傻事的埋怨之意。

隻有沈允鴻對鮑威爾的信心不減,就像對待每一場戰役,他都懷著必勝的信念。但對於一場打了足十年,且聽不到任何槍炮聲的戰爭,他多少也有些麻木。

相比等待鮑威爾的實驗結果,真正令沈允鴻有成就感的事情,是他與一個名叫地球拯救者聯盟的民間地球保衛團體接上了頭。這個團體的發起人是一位英國醫生,通過對一名絕症病人的臨床觀察,發現了複活者的秘密,從此一直在遭到追殺。

這人也是英國一家由私人發起的癌症病人聯合會的主要成員,通過這家聯合會,他不光保住了性命,還在英國本國發展了一批反外星入侵誌願者,從而建立了地球拯救者聯盟組織。

那些誌願者中,有不少外國人,他們將訊息帶回自己的國家後,迅速得到本國民眾的響應。他們通過建立“拯救者聯盟”網站吸納人員入會,開始時加入的僅是普通人,緊接著,得到了不少學者與專業領域的人士關注,相對於正規軍隊,稱他們為民間遊擊隊比較貼切。

因為網站不具備私密性,為防止複活者滲入,他們一般不接受有過重症病史的人申請,但為避免歧視,給病患以足夠尊重,對於部分堅持想加入的,他們也會進行嚴格的背景審查,然後以會員投票的方式做最終決定。所以地球拯救者聯盟雖然成立了有三十幾年,還一直沒出過什麽大亂子,但對複活者的打擊力度卻與日俱增,在世界各地,協助警方粉碎了不少可能發生的恐怖襲擊陰謀。

與沈允鴻接上頭的,是地球拯救者聯盟中國分部的負責人,一位名叫郝運的私營業主。郝運是標準的北京人,相比鮑威爾更加健談,一見沈允鴻,就把他當成了已認識多年的老大哥。

郝運給沈允鴻看了這些年所搜集到的,有關複活者製造的各種災難的資料,其中有不少類似核電站泄漏,或民航班機墜毀的事故,每一樁都屬於無可避免的災禍,實際卻皆是這些人在暗中滲透並破壞。

有件事令沈允鴻大為奇怪,那些“死而複生”的病人,生病前基本都屬於碌碌無為的普通人,其中不少連高中文化程度都沒達到,可為什麽給暗質星的質子人治好後,個個都成了懂科學,識操作的能手?甚至有一些還能分析複雜的科學原理,並將其運用到實際活動中。

經郝運解釋,沈允鴻明白了暗質星那些科學行者控製地球的方式--他們雖然不能穿入大氣層,卻能利用大氣層的低密度性,改變光在穿透電離層時的光譜結構,使其形成全息影像,再通過對流層與平流層到達地球表麵的任何一個地方。

“那群狗日的雜種,對光的研究與運用真是熟練到了變態的地步!那種技術如果給我們人類掌握,說不定就能建立一個全新的世界,從此不會再受到一群微粒的威脅!”這是郝運義憤填膺時說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