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榆聲音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不過聽到“我正在追你”這幾個字的時候,宋寒酥還是明顯愣住了,她還是覺得很夢幻。

宋寒酥扣上安全帶,平靜的靠在座椅上,語氣很淡的問他:“你來真的?”

季白榆目視前方,車子魚貫而出,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我這次回國……”

宋寒酥緊張了起來,看著前麵車尾燈紅成一片,心思早就飄遠了。

“就是為了你的。”季白榆輕笑一聲,“寒酥,我是認真的,可能時間太短了,你沒感覺到,你……”

宋寒酥輕輕的打斷他講話:“不,我感覺到了,但是我實在沒有精力也沒有辦法再談一次我跟你的戀愛,說白了,現在又不是以前,分手那天你跟我打電話,你說你全家打算移民了,現在就你一個人回來,你家裏人呢?移民成功了吧,所以你覺得,我還會有信心的再跟你一起嗎?”

宋寒酥深呼一口氣:“你在這裏買了房子,入了戶口,我跟你都不能保證以後你會不會走,我不打算守活寡,也不會貪圖你的房子,我自己有房,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能當朋友的,我會很喜歡你這個朋友的,白榆。”

最後一聲尾音停頓,在空氣中淡然消失之後,車廂裏安靜了片刻。

宋寒酥也沒看季白榆現在什麽臉色,不過心裏還是有點小緊張的,她都說的那麽明白了,他應該聽得懂吧……

明明拒絕人是她的強項,怎麽此刻就變得這麽小心翼翼了。

宋寒酥微微歎息。

前麵綠燈亮起,季白榆踩下油門,聲音周圍一片模糊的景象中響起:“我不會跟你朋友的。”

宋寒酥微微一怔,扭頭看著他優越的側臉。

季白榆下顎線清晰分明,唇角抿直,看不出喜怒:“我知道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離開你。”

宋寒酥扯了扯唇角,似乎想打破某種定律:“你拿什麽保證?”

“就憑我這幾年,還一直很喜歡你,很想你。”季白榆眉眼微蹙,窗外的燈影從他臉上掠過,隱隱綽綽,“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堅持,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或許是那一瞬間的燈光從他臉上停留了幾秒,又或許是想起了從前的時光,宋寒酥內心深處的某個柔軟的地方觸動了一下。

她將視線收斂,略微糾結,但幾分鍾後還是沒糾結出什麽,隻能說:“隨你便吧,反正我不會答應的。”

季白榆唇角勾了勾:“今天這家川菜館味道不錯的。”

宋寒酥輕哼了一聲:“你才回國多久啊,我才是這裏的本地人。”

“這家你沒吃過。”

“你又知道了?”

“你每次吃過一家新的餐館都會發在微博上,我都看了一遍,這家你沒有。”

宋寒酥:“……”

話說回來,雖然他們分手了,但也不算斷了聯係。

可是她一直沒收到季白榆的消息啊,對了對了,她直接把以前的號丟了……現在應該還能找回來叭。

到了川菜館後,季白榆訂的是一座包廂,經過一條廊橋,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進了一家包廂。

環境清新,風景甚好。

宋寒酥覺得這地方還不錯。

於是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拍完後發現季白榆在廊橋的路口等著她,宋寒酥收起手機,穿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過去:“可以先進去。”

“等你不礙事,走吧。”

開始點菜,上菜,過程中,他們都沒怎麽說過話,主要是宋寒酥沒那個心情,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想回家,好好的待在**,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時間。

想到這,宋寒酥拿出另一部手機,打開微信,驗證了好久的號碼,終於找回了大學用的號。

剛登上去,就唰唰幾個紅點。

白榆這個備注被頂了上去,發了三百零九條信息。

最近一條看了眼時間還是前一周的。

【白榆:我回國了。】

宋寒酥翻了翻上麵的信息,翻到了最前的。

【白榆:出國這事,我有考慮過。】

【白榆:我可以遷就你,但是需要時間。】

【白榆:我這邊會盡快處理好的。】

【白榆:我先上課了。】

【白榆:打你電話沒打通,微信也不回,我再等等。】

【白榆:我先上課了。 】

那是分手快一個月了。

宋寒酥心想,往下看,全都是季白榆報備的信息,要麽就是去哪裏吃飯了,或者他要上課了,再或者又去幹了什麽兼職學習了什麽家族課程。

直到看到一條。

【白榆:你要是煩了,就說一聲,我不會發信息給你的。】

【白榆:別刪我就行。】

宋寒酥摁熄手機屏幕,沒再看下去了。

“不合胃口嗎?”一道清冷的聲線從她耳邊掠過,宋寒酥抬起頭,勉強一笑,“挺好的。”

季白榆說:“我記得你不怎麽吃辣,我覺得這家味道可以的,下次喜歡的話,我們再來。”

宋寒酥心思完全不在這了,隻能淡淡的嗯了一聲。

吃完結賬,剛出了門口,季白榆走在前麵腳步一頓,宋寒酥被迫停下來。

“怎麽了?”

季白榆將手臂勾著的薄外套,轉身披在了宋寒酥身上。

“有點冷,深秋了。”

宋寒酥沉默了半晌,忽然道:“剛才有點可惜。”

季白榆看了她一眼,宋寒酥的臉上流連著幾分風情的笑意:“沒喝酒。”

季白榆說:“下次。”

“你喝酒還能開車嗎?”

“可以叫代駕。”

宋寒酥邊跟季白榆聊天,便走到廊橋,冷風一吹,倒有幾分冬天的味道,宋寒酥今晚的心情略微複雜了。

雖然冷,但是外套很擋風。

宋寒酥走得很慢,季白榆就緩緩地陪在她身邊。

她眼睫微垂,眉眼微微冷淡,忽然問道:“國外的月亮是不是很圓?”

季白榆停下腳步,目光很深的看著她。

宋寒酥看他時需要仰頭,不過眼神很輕,季白榆看著她,今晚沒喝酒,她似乎醉了一樣。

他說:“我很少看月亮,如果看的話,那大概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