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步入婚姻殿堂。

季白榆求婚的畫麵, 似乎無端連接到幾年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中間分開的那幾年,沒有分手, 沒有出國。

他們在一起談戀愛好久好久, 然後……季白榆向她求婚了。

宋寒酥深呼一口氣,淡淡的說:“ 我這人脾氣太倔了,又不喜歡表露情緒, 喜歡我這樣的人, 是不是很辛苦?”

她的內心是忐忑的。

不論是高中還是大學,私底下很多男生因為她長得漂亮,氣質冷淡,封她為“女神。”

說實話這樣的評價, 對於宋寒酥來說, 是壓力。

她自己好麵子,有自尊心, 不願意為任何人低頭, 而且家世背景不差, 學習成績名列前茅。

好像所有的光環都疊加在她身上似的。

她就是所有男生,甚至是女生心目中完美的女神。

事實上, 她並沒有那麽的完美。

她不會下廚, 性格也很倔, 除了應菱能理解她,跟其他女生男生也玩不了。

要不然也不會在大學被賦予冰美人的稱號。

實際上就是不近人情。

就算是近了她的身,也摸不到她的心。

沒有人會花時間在一個人身上,宋寒酥敢肯定, 隻要有人發現她的缺點, 估計隻會嫌棄, 煩躁,甚至是厭惡。

她真的不好相處。

這麽久以來,隻有季白榆細致耐心的在她身邊,讓她從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生,長大成人。

或許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但季白榆也是真的用心在帶她往前走。

雖然他們已經結婚了,但畢竟領證的時候,都很隨便,甚至於宋寒酥做好了季白榆會隨時走的心理準備,沒往心裏去。

但是這次不一樣,他是認真的,而她也是認真的。

季白榆聽到宋寒酥那句話,反倒是沒說話。

他所看到的宋寒酥永遠都是自信的,站在人群中一顰一笑也極為耀眼的存在。

她心底的缺點向他無限開放的時候,並沒有很意外的情緒,他第一反應是心疼。

心疼她偽裝了很多年。

希望她可以在自己麵前綻放自己。

宋寒酥見他不說話,心裏更是忐忑,她咬唇,輕蹙眉,想說清楚,但是無從說起。

誰知剛才的念頭一起,季白榆忽然用另一隻手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裏說:“你不用質疑我對你的愛,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喜歡你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宋寒酥眼眶溫熱,仿佛隻要一低頭就能流出來,她上前勾手抱著他,帶著微微的哭腔:“該死的混蛋,你以前居然敢跟我分手,是你先不要我,現在又要來騷擾我,你知不知道有好多人喜歡我的,我都不想遇見他們,我隻要想要你。”

季白榆閉上眼,緊緊的擁抱她。

過了會兒,宋寒酥在他肩膀上搓一搓,似乎把眼睛裏的水搓出去之後,才漸漸抬頭,吸了一下鼻子:“幸好今天沒畫眼影。”

她低頭看了眼戒指,問道:“我今天不醜吧。”

季白榆也不理自己肩膀上那一團暈染,笑著搖頭:“你最漂亮。”

宋寒酥繼續吸鼻子,伸出手:“快給我戴上。”

他們交換了戒指。

季白榆心裏一聲喟歎,寒酥終於是她的了。

要辦婚禮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他們的親朋好友之間,宋媽媽趕緊從北城趕了過來。

見麵時宋媽媽相當矜持,但行動非常迅速,還說:“你們終於想起要辦婚禮了,不容易。”

宋寒酥敷衍的點了點頭,接著就是住宿的問題。

季白榆在這也是有一套房子的,新房還沒裝修好,他們不能過去,所以宋媽媽跟爺爺隻能暫住在宋寒酥的家裏。

而宋寒酥跟著季白榆回到他之前住的地方。

是個複式公寓,季白榆已經叫人打掃過了。

他們確認訂婚關係之後,宋寒酥越發的依賴他,每天都要親一口才去上班,偶爾是深吻,偶爾是側頸吻,再之後就是喉結吻,花樣很多。季白榆好幾次被她**的不行,結果她要去上班了。

挺造孽的。

回到公司後,吃飯時間,宋寒酥有些心不在焉的。

應菱倒是隨口問了一句:“你們場地定好了嗎?”

“早就定好了。”

“?”

“去年的時候。”

“……”應菱差點一口水噴出去,“真的假的。”

宋寒酥淡定的看了看她的反應,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在**,宋寒酥比她反應還誇張。

應菱說:“也就是說,你們當時假結婚沒多久,季白榆就定了場地?”

宋寒酥深沉的點頭。

“而且場地租金免費,是陸氏的地產。”

陸衍還說過,那個莊園從去年開始,就一直是被人預定的情況,到現在都還空著呢。

明明下半年很多人結婚的嘛,結婚了肯定就要辦婚禮啦,然而他的莊園從沒出現過這麽冷清的時候,拜季白榆所賜了。

應菱覺得有個男人對自己這麽上心的話,她還挺高興的,不過宋寒酥的臉色貌似很一般。

“你不喜歡啊?”

宋寒酥一頓:“沒有,我就是在想著,我哪有這麽多朋友,親戚過來啊。我連伴娘都沒有,原本有你的,結果你結婚了。”

“……那倒是。”

宋寒酥沒幾個能聊得來的同學,同事的話,都是上下屬關係,屬於工作搭檔可以,私底下就不太好了。

宋寒酥一般界限分明,不會讓人接觸太深。

“那些大學同學,你不請吧。”

宋寒酥搖頭:“我人生唯一一次婚禮,不想讓他們掃我的興。其實也不至於沒有,我以前認識挺多客戶的,還有明耀以前的同事,加上這裏的,差不多都能坐五六桌了。”

應菱想了想,也是。

她說:“我當時擺酒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我老公那邊的人啊,你不用擔心。”

事已至此,宋寒酥也不太擔心了。

場地跟布置都是由季白榆負責,但其實他不需要再忙什麽了,因為很早之前他自己一個人就搞定好了。

至於流程,他的老婆對流程方麵,是有自己的意思的。

所以季白榆去問她了。

宋寒酥不太喜歡複雜的東西,傳統的接親之類的,她也不太喜歡,她覺得麻煩,而且一整天早早的起來,不能吃東西,還要化妝。

不,光化妝就要耗費她很多精力了。

所以……宋寒酥去掉接親的過程。

宋媽媽第一個不同意。

宋寒酥提醒她:“我跟他早就領證了。”

老夫老妻了,就不要再搞這些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沒那麽多伴娘堵門啊,光是季白榆那邊的一個陸衍,就已經很難搞定了。

而她這邊目前確定下來的,就是她身邊的女助理,還有以前跟她的小助理。

應菱是她的婚禮策劃主要負責人。

她還問:“你要司儀嗎?”

宋寒酥想了想:“不用,你來就好。”

應菱點頭:“我也擔心請了司儀,氣氛太嚴肅,你不喜歡。”

宋寒酥心想,她其實更不想在那麽多人麵前,說我愛你你愛我這些話,太尷尬了。

這些事情跟季白榆說了一下,當時季白榆在工作,工作時間上他不喜歡被人打擾,宋寒酥除外。

“你決定就好。”

宋寒酥笑他:“你不是很緊張這個婚禮嗎,怎麽現在又這麽隨便了。”

季白榆簡直是冤枉:“我不是緊張婚禮,我是緊張你。”

比起婚禮,宋寒酥高興更重要。

他隻是想用婚禮證明,他是宋寒酥的丈夫罷了。

“嗯,你身上怎麽一股味?”宋寒酥湊近他的脖頸嗅了一下。

季白榆剛回來,喝了一口宋寒酥遞過來的水之後就開始忙了,他忽然想到什麽:“陸衍那臭小子的。”

宋寒酥:“?”

季白榆沒說什麽。

但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嚴令禁止陸衍抽煙進門。

陸衍表示冤枉,他去談生意,合作人又是遞煙又是親自點煙,他也不好不接啊。

很快到了婚禮那天,因為省去接親的步驟,但宋寒酥還是要早早的起床,被接去化妝間搗鼓化妝,換裝了。

宋寒酥還在低頭跟甲方那邊溝通,應菱穿著一身小禮裙,一進門看見,恨鐵不成鋼:“你在幹嘛?”

“工作啊。”

“。”應菱走過去,“你今天結婚,工作的事情放在一邊。”

“我前幾天的設計稿甲方說是要修改的地方,我就是看看,電腦不在身邊,我也改不了。”

這話說的……

白色婚紗一層一層,抹胸款式。

之前去試婚紗的時候,魚尾婚紗最適合宋寒酥,能凸顯身材,但是季白榆死活不樂意。

隻好換了比較傳統的公主婚紗。

換好之後,宋寒酥一臉痛苦:“好沉啊……”

應菱眼前一亮:“寶貝,你也太漂亮了!”

剛誇完,化妝間的大門被打開了,季白榆走了進來,應菱吹了一聲口哨:“新郎官好帥啊。”

站在季白榆旁邊的青年男子看到自己的老婆這個樣子,無奈的笑了。

季白榆走到宋寒酥麵前,牽著她的雙手:“你今天最漂亮。”

宋寒酥聽到後,提起的心才緩緩放下,臉上露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婚紗沉就沉吧。

兩個小伴娘都在旁邊笑了。

這場婚禮是爺爺跟宋媽媽親自挽著宋寒酥的手上台的,將宋寒酥送到季白榆身邊時,他仿佛了結了心中一場大事,不是哭,是激動,是興奮。

一個老人家這個樣子,宋寒酥原本沒什麽感覺的,心中也忍不住悸動起來。

但是太多人看著了,她忍下來。

走到舞台中央,宋寒酥本來很緊張的,結果應菱一上台,跟她對視了一眼……

就……突然不緊張了。

應菱跟她擠眉弄眼的,讓宋寒酥想起某次大學上課,應菱遲到了,在後門偷摸著進來,也是這幅樣子。

宋寒酥低頭,忍不住笑了。

應菱似乎心靈感應了什麽,也跟著笑了。

媽呀,她現在還是司儀,不能笑,靠……忍不住啊。

季白榆伸手拽了拽宋寒酥,表示不高興了,老公在這裏,你怎麽笑得手臂都抽搐了。

宋寒酥輕咳一聲,恢複正常,也緩解了緊張。

應菱拿起麥克風,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交換戒指吧。”

全場人:“?”

季白榆笑:湊到宋寒酥耳邊說:“我就知道。”

“知道什麽啊。”

“你不給其他人聽到,我說我愛你。”

宋寒酥臉紅了。

在台下的角度看上去,他們仿佛在接吻,一下子就傳來歡呼的聲音,咚咚咚的落在舞台中央的那兩人。

應菱沒有主持的經驗:“親啊!快親親!!!”

但她很喜歡看熱鬧,底下人什麽心理,她都知道。

宋寒酥瞪了應菱一眼,她就是不想這樣搞,所以才讓應菱主持的,結果她們兩個差點笑場了。

季白榆不免疑惑發問:“你到底想到了什麽,笑成這樣。”

這時候,應菱把麥克風遞過去了。

看閨蜜社死的瞬間,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宋寒酥破罐子破摔,機械回答:“幸福的笑。”

季白榆一愣。

宋寒酥紅著臉補充一句:“真的幸福。”

季白榆笑著低頭,簡簡單單的親在她的額頭上,表示珍惜。

“還有一句話,想給你說的。”

“什麽。”

“你是我的香檳玫瑰,永不凋謝。”

後麵屏幕上放大定格在那張親吻額頭的照片上。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啦。

感謝訂閱,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