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6章 我喜歡你1

“談晉承!”

雲初氣得拿手用力地拍打著地板。

可是無論她說什麽,無論她怎麽做,眼前的談晉承,都絲毫沒有反應,對她的話對她的聲音,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雲初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從照片上看到叔叔死亡,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極其震撼的事情了,而現在,談晉承難道要當著她的麵死去嗎?

這怎麽可以!

這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上帝怎麽可能會這麽殘忍,怎麽可能會這麽殘忍呢?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她做錯了什麽?

還是說她在失憶之前其實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魔,所以到了現在,上天才會如此懲罰於她。

雲初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瘋掉了。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在自己的麵前死掉,那是怎麽樣子的一種感覺,又是怎麽樣子的一種滋味?

隻有親自體驗親身經曆過的人才會知道,其他人永遠永遠都不會知曉的。

哪怕是陌生人在自己的麵前死掉,也會讓人痛苦至極輾轉難眠,更何況是自己內心深處那麽愛慕著的人?

雲初伸手,輕輕地伸向了談晉承的臉。

可是就在她的之間觸碰到談晉承那蒼白如紙的臉時,她有忽然收回了手指,非常迅速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指,就好像是被什麽灼熱的東西給燙到了一般!

她竟然不敢觸碰他了,竟然連摸都不敢摸他了。

他……還活著嗎?

他還有呼吸嗎?

他還有心跳嗎?

他還有體溫嗎?

雲初真的不敢伸手,一點兒都不敢觸碰到他。

她害怕她什麽都摸不到,摸不到他的體溫,摸不到他的呼吸,也摸不到他的心跳……

她害怕她摸到的會是一具已經沒救了的屍體。

雲初從未像此刻這麽害怕過。

即便是在看到叔叔死亡的那張照片的時候,她也沒有這麽害怕過。

而現在,她是真的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談晉承,談晉承,你不是讓我這樣叫你嗎?我都已經叫了,你為什麽不能回答我一下呢?就回答我一下好不好?就隻回答我一聲,或者就隻要手指動動,告訴我一下就好了,行不行?”

雲初的聲音變得極低,雖然是在對談晉承說話,可是更多的卻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然而眼前的談晉承,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看著唇角還不斷地有鮮血流出的他,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雲初隻感覺自己的心髒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緊緊地攥住了一般,疼得她無法呼吸,疼得她忍不住抽氣。

“談晉承,談晉承,你醒一醒好不好?”

雲初這會兒的聲音就好似夢囈一般,輕聲細語。

電梯外麵還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沒有任何人來救他們。

剛才明明談晉承都已經告訴外麵的人電梯出事了,外麵的人肯定已經知道電梯出事了,但是從事發到現在,起碼都有半個小時了,為什麽還沒有人來修?為什麽還沒有人來救他們出去呢?

她的烏鴉嘴就這麽靈驗嗎?

她和他今天就真的要葬身於此了嗎?

雲初顫抖著手,再一次緩緩地伸向了談晉承的臉,她那冰冷的手指,在談晉承的臉上輕輕地滑動著,緩慢而細致地勾勒著談晉承的臉部輪廓。

談晉承,談晉承……

她的心裏在一遍遍地默念,跟隨著她手指走動的痕跡,她還在不斷地默念著,談晉承,談晉承,談晉承……

不知不覺的,心裏的默念,變成了嘴巴上的念叨。

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嘴巴也跟著低聲念叨:“談晉承,談晉承,談晉承……”

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唇舌之間滾動,不斷地翻騰著,翻滾著,似乎怎麽叫都叫不夠。

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想要叫他談晉承了,她覺得這三個字真的是非常非常好聽。

隻可惜,她一開始認識他,接觸他,完全是從談澤跟前開始的,她是談澤的朋友,算作是跟談澤一輩,再加上他比她要大傷一輪,所以她也能夠被算作是小輩,跟著談澤一起,叫他為談叔叔,似乎是理所應當,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的年紀跟她叔叔差不多大,所以叫他談叔叔,她也並沒有什麽心理障礙。

可是……

可是談叔叔這三個字,在有些時候,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緊緊地扣在她的頭上,讓她無法拆開無法放鬆下來,更無法敞開心思。

她對他所有的隱秘心思,全都被談叔叔這三個字給一舉壓下!

談叔叔……

他是談澤的爸爸,是她的談叔叔,是長輩,她怎麽可以對他產生那種不可告人的心思呢?

但是如果人能夠控製自己的心就好了,可以控製自己喜歡誰不喜歡誰,可以控製自己想做什麽該做什麽……那就好了,那這世間恐怕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為難事了。

可這顯然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這世間最不可控製的,罪不可捉摸的,就是人心了。

“你為什麽會是談澤的父親呢?”

看著完全昏迷,好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的談晉承,雲初忍不住喃喃自語。

是啊,你為什麽會是談澤的父親呢。

如果你不是談澤的父親,哪怕你是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單親爸爸,那又何妨?她根本不會顧忌那麽多,或許也可能會有所遲疑,但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般壓抑。

你是談澤的父親,而談澤是我的朋友,我怎麽可能忍心傷害到他?

但如果我對你有那份心思的話,那就肯定會傷害到他。

一旦我對你的那份心思暴露出來的話,受傷害最深的,肯定就是他。

你何其忍心呢?

然而也怪她自己,誰讓她竟然會喜歡上他……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了。

再不會有比這更加荒謬的事情了。

雲初輕輕地撫摸著談晉承的臉龐,清楚地感受著他那越來越弱的呼吸。

她忍不住低頭,慢慢地把自己的唇湊近到他的跟前……

近了,更近了。

她的唇,距離他的臉頰,就隻有一厘米的距離了。

她的呼吸,甚至都已經毫無阻礙地噴薄在他的皮膚之上,如果他在此刻清醒過來的話,她可能會像是彈簧一樣瞬間彈開吧……

她還會尷尬得無以複加吧。

可是事實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