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閃婚 帝少的神秘冷妻

薄弈最佩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淡暮生。

他總是能夠算計到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

很多時候,都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比如說現在,薄弈甚至不需要浪費自己的心力去考慮應該怎麽做,他完全隻需要按照淡暮生給他交代好的步驟一步步走下去,就可以了。

看著昏迷不醒的談晉承,薄弈輕輕地歎了口氣,把他給攙扶起來,重新固定在他之前所坐的那個座位上。

緊接著,薄弈就重新操控潛艇,朝著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的海域駛去!

一切在這裏畫上句點。

而新的開始,則從這裏起步。

談晉承醒來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疼,渾身都疼。

可以說,他完全就是被疼醒的。

燈光晦暗,並不刺眼。

可是在醒來的這一瞬間,談晉承的大腦卻是放空的,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今昔何時。

但是他的這種狀態並未持續很久。

他似乎是睡了很長時間,大腦在一瞬間的遲鈍之後,終於開始重新運轉。

而一旦大腦開始重新運轉,就有無數的記憶紛至遝來。

無數的畫麵,一副又一副地朝著他襲來,讓他幾乎無力招架。

他看到自己忐忑地登上天使島,他看到自己心急如焚地進入維度實驗室,他也看到了自己不安地立於怪物之間,他更看到了讓他撕心裂肺的一幕幕。

最後的記憶畫麵是到什麽時候是在什麽地方終止的呢?

這點兒記憶並不難找。

在他以為他和她終於要離開那個鬼地方的時候,在他以為他們之間的一切障礙和痛苦終於要消失的時候,在他以為希望就在眼前的時候……

她大口大口地吐血,她的體溫一點點地下降,她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她的生命,就在他的眼前悄然流逝!

他努力了那麽久,他拚搏了那麽久,最終,還是無法帶著她安然離開,隻能看著她在他的眼前,死去。

記憶恢複的時候,痛苦也紛至遝來。

在這一瞬間,原本就渾身疼痛不已的談晉承,整個人徹底蜷縮成了蝦子,身體上的疼痛隻是次要的,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心裏的痛。

一顆心就好像是被絞碎了一般,疼得讓他無法呼吸,疼得他哪怕是蜷縮成了一團還是於事無補。

疼,疼。

除了疼還是疼。

他已經無法呼吸了,可是這種缺氧窒息的感覺卻仿佛能夠緩解疼痛一般,竟然一度讓他自己對自己封閉了呼吸!

這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偏偏,真實地發生了。

他的心髒跳動得很快,快得已經超乎了人類的極限,快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徹底爆裂。

可是他卻毫無所覺。

隻是因為,太疼了。

真的是太疼了啊。

疼得他都要流淚了,疼得他完全無法控製地流淚了,疼,真的很疼,他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因為疼痛而流淚是什麽時候了。

疼得他恨不得拿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把那顆疼得要命的心髒給狠狠地挖出來!

“嘀嘀嘀——”

急促的警示音響起,可是談晉承卻毫無所覺。

他已經疼到了一種極致,他的大腦已經徹底屏蔽了外界的一切,除了疼痛之外,他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也感覺不到其他任何感受!

就在那警示音剛剛響起不久,就有無數的腳步聲響起,有無數人正朝著他這裏狂奔而來。

“嘭!”

外麵的人直接推門進來。

如此大的響動,竟然對談晉承沒有任何作用,他根本就聽不到這些聲音。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很疼很疼,真的很疼,疼得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病人的腦電波活動非常劇烈——”

“病人出現**——”

“病人的血氧急速下降——”

“……”

無數的聲音,無數雙手。

談晉承憑借著本能揮動著自己的手,想要把這些犯人的手全部給趕走,可是換來的卻是一管鎮靜劑。

終於,在超常規的鎮靜劑藥量下,他安靜了下來。

可是此刻,他卻正大了眼睛,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麽。

不,或許這一刻,他什麽都不想做,他隻是沒了靈魂而已。

周圍的白大褂全部都小心翼翼地給他坐著檢查,又小聲討論著各種情況。

而身為被討論的病人,談晉承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到,或者說是那些話雖然他聽到了,也入了他的耳朵,卻根本無法進入他的腦海,無法進入他的思維之中。

他在藥物的作用之下平靜之後,大腦之中唯一的畫麵就是她在他的眼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唯一的感覺就是她的身體一點點變冷變硬,而唯一的念頭就是,她死了。

是真的死了。

沒有任何偽裝。

不存在任何懷疑。

也沒有任何其他可能。

她死了。

就是死了,這麽簡單。

他親眼所見,親身感受。

他在最後時刻抱住她的脖子,而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了呼吸,她的頸動脈也完全摸不到了。

她是真的死了。

他不得不再一次提醒自己這個事實。

他就那麽瞪大眼睛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完全沒有任何一點兒神采的眼眸之中,從眼尾滾落出了大顆大顆晶瑩的淚珠,不知道是因為許久不眨眼才會流淚,亦或者是別的什麽……

“他必須要休息,他的大腦活動太過劇烈,他的情緒也太過激動……”

醫生們商量的結果就是,再給他一些安眠的藥物,讓他的大腦盡可能地休息,盡可能地沉睡。

他聽不到這些,自然也無法反對。

所以很快,他就再次閉上了眼睛,閉上了那雙早就已經沒了神采的眼睛!

看著談晉承慢慢地沉睡過去,看著他的腦部活動一點點地平複下來,所有的醫護人員全部都鬆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一個狼狽不堪的男人行色匆匆地趕來。

“怎麽樣,他醒了?真的醒了?”容湛焦急不安地問道,看到床上的人仍舊沉睡,他的臉色又變得難看極了。

站在床頭的白大褂趕忙轉身,“容少,您別擔心。談少剛剛已經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