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閃婚 帝少的神秘冷妻

談晉承怎麽都沒有辦法接受。

而不知道什麽時候,薄弈也已經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把原本被他抱在懷裏的支離破碎的陌雲袖給放在了地上。

等到談晉承的視野之中出現薄弈之時,薄弈已經在給顧以安做檢查。

談晉承眼神迷茫地看著薄弈。

已經到了現在,還有用嗎?還有救嗎?

這不是什麽神話世界,不可能出現奇跡的,這一點他早已知曉。

所以,薄弈在做什麽?

最後的告別嗎?

談晉承覺得自己的眼前變得一片模糊。

他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時間概念,沒有了空間概念,什麽概念都沒有了。

從他跟著各國的人一起,在48個小時之前登上天使島派出去接他們上島的那艘船時,他的神經就一直在緊繃著。

然後,經過嚴密的檢查,上船,再然後,在船上度過更加難熬的幾個小時之後,他跟著所有人一起,被船隻送到了天使島,登上天使島。

再然後,他借著參觀天使島的名義,探查天使島,搜集一切他能夠搜集到的任何可能有關顧以安的消息,再然後,遇見薄弈,遇見淡暮生……

再然後,跟薄弈和淡暮生達成協議,進入維度試驗基地。

之後,他也一點兒都不輕鬆,每時每刻都在擔驚受怕之中度過,內心除了煎熬之外,還是煎熬。

他的神經也一直都高度緊張,思維從不敢有片刻的停滯,生怕出現什麽問題的時候,他沒有反應過來,從而給他的安安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

他簡直要瘋掉。

再然後,他真的見到了安安,或者說是他終於見到了他的安安,終於終於。

可是此刻,他非但不能放鬆自己的神經,反倒是要把自己給繃得更緊了。

對於他來說,再沒有什麽比安安更重要的了。

經曆了千難萬險,終於見到了安安,他希望自己能夠帶著安安順利安全地從這裏逃出去,迎接屬於他們的新生活,他希望這裏是曾經的結束,是全新的開始。

但是想要帶著安安從這裏走出去的難度,實在是超過了他的想象。

各種各樣的事情,無數的困難紛至遝來,讓他幾乎無力招架,一次次地走到了懸崖邊上,一次次在絕望和崩潰的邊緣徘徊,他始終不曾放棄。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思維一直都處在高度緊張之中,他根本就不曾有片刻的放鬆。

四十八個小時,他滴水未進。

生理上已經熬到了極限不說,精神上更是在經過了一次又一次地不斷拉伸之後,到了另外一個極限。

唯一支撐著他沒有崩潰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他心心念念的人。

隻要看著她還好,隻要看著她還活著,他就不會崩潰,也絕對不會放棄,哪怕是他大腦之中的那根弦已經拉伸到了極限,再加一丁點兒的力就會直接崩斷也無所謂,隻要她還活著,他就會不斷地挑戰自己的極限,不斷地讓自己的承受能力更進一步!

尤其是到了最後,炸彈引爆,維度試驗基地開始一層一層被摧毀,一層一層坍塌,以及核反應堆爆炸的倒計時到了最後時刻,他們發現了逃生的路,他們有了生的希望!

這個時候,談晉承整個人的精神和力量全部都達到了另外一個極限,一個在正常情況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極限!

可以說,他是極其興奮的。

畢竟,在以為自己努力了許久許久卻還是無能為力必須要麵對自己和愛人一起死亡的事情之後,忽然出現了生的轉機,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是會讓人欣喜若狂的,同時也是最挑戰人體精神和承受極限的。

之後呢,他們順利地進入了這間艙室,順利地找到了逃生之路,並且到了現在,順利地逃生了。

現在對於他們來說,隻需要安心地等待,等待潛艇把他們帶到安全海域之後,他們就真正地死裏逃生了。

這可不就是曙光嗎?

就好像是西天取經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最後一難也已經度過,隻需要把經書帶回去的時候,經書……自毀了。

所有的心血都化為飛灰。

所有的努力都成為空談。

所有的希望都一一泯滅。

這比從一開始就毫無希望要來得更為殘忍!

可偏偏,就是這種殘忍。

這樣的殘忍,就如此這般加在了本就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談晉承身上。

從進入艙室確認能夠逃生的時候起,談晉承就知道他們肯定能夠活下來,這就是生的希望,他那原本緊繃到了極限又不斷地升高極限的神經,終於能夠稍稍放鬆那麽一點兒。

而現在,看著希望之光,他卻不得不接受這一失敗的結局。

這樣的打擊,誰都承受不住!

如此,即便是談晉承再堅強,再堅韌,他也不得不崩潰!

在體力和精神雙雙達到極限的時候,談晉承是真的崩潰了,毫無疑問地崩潰了。

他的眼前再也沒有了正常的世界,所有的一切景物在他的眼中都開始天旋地轉,他的大腦裏一陣嗡嗡嗡的轟鳴之聲,讓他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看不到,眼睛裏的光彩一點點地黯淡、熄滅。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結局。

這是他做夢都不能接受的結局!

薄弈顧不上去管談晉承,他當然知道對於談晉承來說,顧以安之死的打擊會有多大。

可是那又怎樣?

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更何況,顧以安現在的情況,他也不確定她究竟能否活下來。

她的傷勢太重了。

還有就是,她不光是身體上的傷勢太重,她的大腦,也必須要經曆一個恢複、穩定和重建的過程。

可以說,就算是顧以安現在身上的重傷能夠治愈,她也不可能在短期之內恢複正常。

薄弈看了一眼已經暈倒在顧以安腳下的談晉承,他深吸口氣,眼神之中卻是一片灰敗。

他苦笑了一聲,口中喃喃自語。

“淡暮生,你果然能把什麽都算計到嗎?這樣的你,的確不應該存在這凡俗之間。我們的賭,我輸了,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