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些無法解釋的夢境和不安,又是怎麽回事呢?

秦梅雨閉上眼睛,忽然想起住院後第一次做的噩夢。

黑暗中那個背負著她的溫暖後背,會不會是她的親生父母?不然為什麽她會突然做了一個這樣從來都沒有做過的夢?

如果說這一次,自己隻是恰巧倒黴的讓自己遇險。一個小小的雪窩都讓她住院這麽多天!那她小時候,親生父母帶著年僅兩歲的她又是經曆了怎樣的凶險?

她對於兩歲的時候沒有任何記憶,不記得他們長什麽樣子,不記得他們的聲音,更不記得他們一家在那個改變了一切的夜裏到底經曆了什麽!

是不是他們經曆的事情更加凶險萬分?不然為什麽會狠心扔下年僅兩歲的她呢?

如果那時候她不是被秦氏夫婦遇到並收養,她會經曆什麽樣的人生?

是不是會不知自己是誰,瑟縮在角落裏苟且偷生?還是巧笑嫣然地混吃等死?或者被那個仇恨他們家的叛徒帶走,承受非人折磨?亦或是早就被生活蠶食得體無完膚?

秦梅雨眨了眨眼睛,把眼睛中的陰鬱眨得消失掉,才轉頭又看了一眼大窗外已經昏暗的光線。

房門處傳來響聲,鄭林夏手裏拎著吃得走了進來:“梅雨,看我給你買什麽好吃的來了!”

秦梅雨聞聲轉過頭去看:“什麽東西?你們三個都去做什麽了?突然之間一個人都沒有。”

“嘿嘿……”鄭林夏把手裏的吃食放到秦梅雨病床上的小餐桌上,“我們三個打賭看誰能帶來你最愛吃的東西。你快看看我帶來的這個是不是你最愛吃的東西?”

秦梅雨腰上用力,抬起了上半身看向小餐桌上的盒子,狐疑地望著鄭林夏:“別告訴我是冰激淩啊!”

鄭林夏驚喜得跟什麽似的:“哈哈……我果然猜對了!我的小梅雨從小就喜歡吃冰激淩!”

“她本身髒器有所損傷,又加上受凍,你覺得她能吃冰激淩嗎?”蔣文豪走進病房把一隻棱長約三十厘米的粉嫩嫩的盒子放到秦梅雨麵前的小餐桌上,“還是吃點甜點吧!”

秦梅雨抬手打開那隻盒子,盒子裏靜悄悄地躺著一個漂亮的小蛋糕,蛋糕上寫著“祝早日康複”。

她拿起盒子裏的叉子叉了一塊蛋糕放在嘴裏:“嗯……草莓口味的!很香甜!”

當秦書墨也拿著盒子走進病房,看到正在吃蛋糕的秦梅雨一愣:“梅雨在吃蛋糕?”

秦梅雨看了看被秦書墨拎在手裏的紙盒:“哥哥,你是不是買了披薩?正好我吃蛋糕吃得甜膩了,快快給我披薩!”

秦書墨把小餐桌上的其他兩隻盒子在另外兩個男人不滿的注視下拿走,放上了他帶回來的披薩。

秦梅雨**著鼻子:“這味道……是榴蓮披薩?”

秦書墨燦然一笑:“嗯!你的小狗鼻子最靈了!想給你買榴蓮吃,可又擔心這裏公共環境,似乎不太妥當。怕你饞,就給你買了個榴蓮披薩。”

秦梅雨下意識地看向蔣文豪,他果然僵硬著轉身說著還有事先退出了病房。

“哈哈哈……”秦梅雨大笑著看向鄭林夏,“你不出去躲躲?”

鄭林夏站在一旁懵懂無知:“為什麽要出去躲躲?”

秦梅雨壞笑著打開

了披薩盒子,立即有一股非常濃鬱的甜膩混合了榴蓮的味道飄散出來。

鄭林夏先是緊皺了眉頭,看向披薩:“這什麽東西?怎麽味道這麽奇怪?榴蓮是這個味道?”

秦梅雨憋著笑:“嗯……真正的榴蓮聞起來……味道應該沒有榴蓮披薩這麽美好甜膩。有人說榴蓮的臭味能和臭豆腐相提並論。

當然,這肯定是不喜歡吃榴蓮的人說的!喜歡吃榴蓮的人呢,會說榴蓮的味道特別到一般人隻是聞一聞就能放棄的人間美味。”

鄭林夏顯然被秦梅雨的說辭唬得一楞:“一個水果能夠獲得這麽水深火熱截然不同的評價?”

秦梅雨好奇問道:“阿姨和叔叔你們都沒吃過榴蓮?”

鄭林夏搖搖頭:“我印象中應該是沒有。我隻是知道有榴蓮這麽個水果,也見過,卻真的是沒有嚐試過。爸爸媽媽他們也從來沒吃過這個東西。”

秦梅雨對鄭林夏引誘道:“你要不要試試榴蓮披薩?很好吃的哦!”

鄭林夏皺緊了眉頭:“不想試,這披薩聞著都感覺味道很奇怪!”

秦梅雨接過秦書墨遞給她的濕巾擦了擦手,直接拿起一塊披薩開吃。

當榴蓮的味道整個蔓延在口腔裏,秦梅雨忍不住抬眉望向眉頭更像小山丘一樣的鄭林夏:“你還是和蔣文豪一樣出去躲一會兒吧!哈哈……”

鄭林夏很想像個男人一樣站在病房裏紋絲不動。他雖然不能像秦書墨一樣可以和秦梅雨兩人吃個榴蓮披薩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但他很想站在這裏堅持下去。

可是在秦梅雨那明顯充滿戲謔的笑聲中,他不得不逃開了。

太他麽丟人了!竟然連他的小梅雨喜歡的榴蓮披薩的味道都承受不住!

這也太……不是男人了!

可是這似乎……貌似……好像……和是不是男人沒多大關係吧?蔣文豪不也在第一時間早早地躲了出去?他鄭林夏還比蔣文豪晚出去那麽久呢?

這麽一想,鄭林夏倒也釋然了。走出病房看到在旁邊休息區的蔣文豪,鄭林夏不禁有些嗤之以鼻。

切!蔣文豪對秦梅雨的喜歡也不過如此,連這麽個小小的榴蓮味道都無法忍受!還躲這麽遠!真不是男人!

鄭林夏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是那個躲出病房的人!

蔣文豪坐在休息區的一張桌子旁邊,手裏玩弄著手機,桌邊上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鄭林夏走過去坐到了蔣文豪旁邊:“你就這麽無法忍受榴蓮的味道嗎?”

蔣文豪收起手機詫異地看向鄭林夏:“你不也出來了?為什麽還這麽問我呢?”

鄭林夏聳聳肩接過侍者送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我?不是我無法忍受躲出來的,是梅雨讓我出來透透氣而已。”

“哦!”蔣文豪端起咖啡慢慢喝著,“原來是梅雨讓你出來透氣啊!”

那加重了語氣的“出來透氣”四個字,好像小皮鞭啪啪地抽打在鄭林夏的臉上。

鄭林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靠之!就這麽被一個大一的臭小子給涮了?

他是出來了,他雖然不喜歡那個什麽鬼榴蓮披薩的味道,可也不至於說無法忍受!不就是個榴蓮嗎?他吃就好了!有什麽大不了?

鄭林夏噌的一聲站起來:“

等著瞧!”

秦梅雨看著去而複返的鄭林夏奇怪地問:“你怎麽回來了?我們還沒吃完呢!”

鄭林夏三兩步走近秦梅雨身邊,閉著氣拿起一塊榴蓮披薩張口咬下去:“唉?這味道……吃起來貌似不錯啊!”

秦梅雨笑眯了雙眼:“就是吃起來很好吃啊!”

三人蠶食完榴蓮披薩,用濕巾擦幹淨手。

鄭林夏坐在秦梅雨病床旁邊,還不忘給蔣文豪上眼藥:“我覺得榴蓮披薩還好啊,吃起來沒有多麽的讓人難以接受。真是想不通,怎麽會有人討厭榴蓮討厭到一聞到它的味道就躲得遠遠的呢?”

鄭林夏說著話不時觀察著秦梅雨的表情,他多希望小梅雨能因為這一條就徹底討厭了蔣文豪。一個男人連女人的這點小愛好都不能忍受,算什麽男人?

(休止忍不住捂臉:“鄭少啊,一個吃的東西而已,值得您老人家這麽上綱上線的麽?”

鄭少的雙鳳眼邪魅一挑:“你倒是給我把姓蔣的寫死了啊!你讓他消失,我就什麽什麽都滿足你!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休止抽抽嘴角:“這……似乎……貌似……有點難!那個什麽……我還有事,先撤了哈……”)

秦書墨忍著笑坐到沙發旁喝水。這個鄭林夏果然有些白癡!他的意圖也表現得太過明顯了,想給別人上眼藥,就別表現得那麽明顯好不好?

秦梅雨卻被鄭林夏的話直接逗笑了:“撲哧……嗬嗬……別人不喜歡就不喜歡好了,你還能去強製別人都喜歡你所喜歡的東西啊?想太多管太多了吧你!”

“我就能因為小梅雨喜歡,我也跟著喜歡!”鄭林夏忍不住邀功,“還是我最好吧?”

“嗯嗯!你最好!”秦梅雨忍不住翻個白眼繼續躺下,“話說,鄭林夏你去把窗戶和房門敞開通通風,不要一會兒蔣文豪回來聞到榴蓮的味道受不了。

還有,你如果真想嚐試,建議你買個榴蓮試著吃一吃,再說你喜歡不喜歡榴蓮吧!”

鄭林夏是誰啊?他可是鄭林夏!

鄭林夏當晚就興奮地買了一個大大的榴蓮跑回鄭家。

看見拎著一個大大榴蓮回家的林悠雅眨眨眼睛詫然問道:“兒子,你買榴蓮回來做什麽?”

鄭家仆人接過鄭林夏手裏的榴蓮:“少爺,要打開嗎?”

“打開打開!現在打開!”鄭林夏把榴蓮交給仆人,自己脫掉外套扔在沙發上。

“慢著!”林悠雅阻止道,“蟲蟲,你要吃榴蓮嗎?我和你爸爸可是不吃的。”

鄭林夏抬手攬上林悠雅的肩膀:“媽媽,我今天在醫院陪著小梅雨嚐了嚐榴蓮披薩,感覺味道不錯。所以就買了榴蓮回來,我們一起嚐試一下!”

“你和小梅雨吃了榴蓮披薩啊?所以你想試試榴蓮什麽味道?”林悠雅恍然,“那你去買榴蓮的時候沒聞到它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一般水果可是香甜的味道,可榴蓮……隻要一湊近就能聞到一股臭味呢!”

鄭林夏嘿嘿傻笑道:“嘿嘿……我當然聞到了,所以才買回來,我們一起嚐試吧!我怕我自己一個人沒勇氣。”

“好你個臭小子!”林悠雅抬手給了鄭林夏後背一巴掌,“你自己沒勇氣,所以你要拿回來惡心我們全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