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長得和木弓綏很相似的男人嘴角噙著冷笑,冷冷地看著秦梅雨。

半晌,他突然把那半瓶礦泉水也不擰上水瓶蓋,就這麽放在了秦梅雨麵前,利落地起身坐在不遠的一把破舊的木椅上。

“如果你還想活著,口渴的話就自己想辦法喝水吧!”

那人一張口,秦梅雨就知道,他不是自己在秦家見過的那個木弓綏,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可他是誰?一個長得和自己親生父親很像的人,把自己綁在這裏有什麽目的?

看看現在的太陽,這應該是自己失去意識後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上午?

其實在那晚蔣添冀鬆開手後,秦梅雨有著片刻的清醒,她知道有人來了,趁亂的時候把攥在手裏的蔣添冀的領結揣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中。生怕別人發現了她手中有東西從而拿走。

再之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也不知道是怎麽被他抓了綁起來扔在這裏的。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人應該還是和自己的親生父母有關。

看來,自己的一切災難,都是拜他們所賜!

她張了張嘴,感覺嗓子好像舒服了那麽一點,至少不像她剛醒過來的時候那樣火燒火燎的了。看來剛才喝下的那些水還是有用的。

如果今天是自己被綁架失蹤的第二天,那麽這就是她兩天來喝的第一次水。如果今天是第三天,這就是她三天來的第一次水分補充了。又是被蔣添冀掐脖子,又是滴水未進的,難怪嗓子和咽喉那麽痛那麽難受。

既然,這是她唯一的可以補充水份的機會,那她就必須繼續喝!因為她要活下去,她要活下去給張立行報仇!

想起張立行,秦梅雨的心裏又如同被鐵錘狠狠的撞擊一般難受。至今為止,她都不知道張立行到底怎麽樣了。

那晚見到蔣文豪的時候,她一路自己碎碎念著,也沒注意到蔣文豪的不對勁,隻催著他趕緊把她救出去。那時她隻想趕緊逃出去,去看看張立行的情況。她竟然忘了直接向他打聽打聽張立行的消息。

而後來……她就再沒有機會問了!

秦梅雨忽略心底泛上來的酸澀痛苦,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她麵前的那半瓶礦泉水上。這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動彈不得,想來手腕上的勒痕又厲害了吧?!還真是遭罪!想死的時候沒死成。

以為自己可能被救了吧,結果又被人綁了!自從她的親生父母一出現,一直到現在,她是一點好日子都沒有!

就連現在,想要活下去都不知道能不能實現。雙手被反綁著,這水要怎麽喝進自己的嘴裏?

秦梅雨抬頭看看不遠處坐著的男人,指望他?好像不太可能!

一開始,他喂自己喝那幾口水,應該是還不想她死的太早。過後卻再不管她,這說明他對自己並不喜,甚至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能看出憎恨來。

他既然沒有直接把這半瓶水扔了灑了,卻放到她的麵前,讓她自己想辦法喝水。這說明了什麽?要麽他需要自己她活著,卻不是很心甘情願。要麽就是,他在逗弄一個被他完全控製的玩弄於鼓掌中的玩物。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她都要在他目前能容忍的範圍內,盡快喝下這些能讓她活命的水。

秦梅雨再次挑眉看了一眼男人,見他隻是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沒有其他的動作,手裏也沒有槍或者匕首之類。

她這才放心地彎腰低頭,把那個礦泉水瓶的瓶口咬在嘴裏咬住了,叼起了那半瓶水。

也不管什麽嗓子疼咽喉火辣辣的痛了,直接仰頭快速的把那半瓶水灌了進去。這才落下頭鬆開嘴,礦泉水瓶掉落地麵,發出聲音跳了兩跳滾到了秦梅雨的腳邊不動了。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你可是比你父親更能審時度勢呀!”那個原先坐在破椅子上的男人站了起來雙手鼓掌,緩緩向秦梅雨走來。

又灌下半瓶水,嗓子疼了一會兒就不疼了。得到水份滋潤的嗓子,好像也沒有剛醒來的時候那麽痛了。

秦梅雨張開嘴試著發出個聲音:“啊……”

可以了,她可以正常說話了!隻是還有些疼而已,這些都沒關係。

“你是誰……為……為什麽綁我?”這是她最想知道也最應該知道的,總得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還有他的目的是什麽。

那個男人站在秦梅雨麵前,看了她片刻,蹲下來伸出右手捏著她的臉,一字一頓的告訴她:“我是你父親的哥哥,也就是你的伯父!”

這個答案是秦梅雨沒想到的。她還以為是木弓綏的什麽替身,不知道怎麽發了瘋綁了她來想要挾一大筆錢財。

她聽木弓綏說過,說他的哥哥把他們捉起來囚禁了16年,卻想不到他的哥哥竟然長得和他極為相似。看年齡好像也差不太多,難道是雙胞胎?

不對吧?一般情況下,雙胞胎的感情不是應該很好嗎?

秦梅雨並沒有說話,在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她不會傻到去試探和觸怒對方。誰知道他是不是心裏變態到了極點的人?能把自己的親弟弟夫妻抓起來給囚禁到海島上十六年,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怎麽?”那人依然抓著秦梅雨的下巴,好奇地挑了挑眉,“我說我是你的伯父,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這麽對你嗎?”

秦梅雨平靜地看著自己麵前的男人,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男人被秦梅雨毫無波瀾的眼神和表情刺到,捏著她下巴的手上用力:“想不到木弓綏倒生了個好女兒!如果被老爺子看見你,說不定以後木家就全是你的了!”

被捏住下巴的秦梅雨,眼見對方眼中的瘋狂漸盛,趕緊張口說話:“我不知道什麽木家不木家。我也對突然出現的林強沒有任何感情。如果你是想要抓住我要挾他們的話,我想你抓錯人了!”

不論他想做什麽,先穩住他要緊。萬一他真是個瘋子一樣人,那自己就真的危險了。她不能喪命於此,她還要活著找蔣添冀的麻煩!

那個男人聽了秦梅雨的話一愣,手上的力道也鬆了許多:“真的?”

秦梅雨點點頭:“你真的抓錯人了!你想,如果我真的是他們的女兒的話,他們怎麽會十幾二十年都不想著來找我?退一步來說,就算我

真的是他們的女兒,隔了這麽多年,連個麵都沒見過,你覺得我和他們之間能有什麽父女親情母女親情?”

那人聽了秦梅雨的話猶豫了許久,也沒想出來到底該怎麽辦。

看著他臉上的猶豫不決,秦梅雨繼續說:“我對他們不但一點親情都沒有,我反而恨透了他們。兩歲的時候,我是沒有任何記憶的。我的成長記憶中隻有我的養父母對我的好。

從我知道自己的身世開始,我就一直痛恨著他們。哪有父母會把自己兩歲的小孩扔在機場不管的?我一想自己那麽小就孤零零地站在機場大廳裏哭著找媽媽,就格外的痛心,也格外的痛恨他們!”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說得是真的,秦梅雨的臉上竟然真的帶上了痛恨、怨恨等情緒表情。

而那個男人仿佛被秦梅雨的話觸動到一般,竟讚同地點了點頭。

秦梅雨見時機成熟,趕緊往下加了一劑猛藥:“你看,我被綁架了這麽久,都沒見他們來找我。可見,他們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你抓我,等於抓了個累贅,對他們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相反,我還可能成為你被捕的導~火~索。”

“這話怎麽說?”

“我不知道這是我被綁架的第幾天。在我被綁架的時候,市長的兒子是和我在一起的,當時他為了救我而受了重傷。

而我和他是特別好的朋友,而且還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至親。我這一被綁架,我的朋友肯定不會見死不救,肯定早就告訴了他的父母我的情況。而警察也肯定早就接到了我的養父母的報警。

如果是普通的綁架案件,警察肯定會在搜救無果的情況下駐紮在我的養父母家等待綁匪的電話。可我不是普通人,原來綁架我的人也不是為了要贖金。再加上有市長的敦促,你覺得警察們不會拚了命的找我嗎?

而你……我想,你綁我來的目的也無非就是想要吸引木弓綏夫婦過來吧?

別到時候,等不到他們的到來,倒等來一大群警察,這就得不償失了。”

秦梅雨的分析聽起來頭頭是道,完全撇清了自己和木弓綏夫婦的關係,又極力表示市長一定會督促警察辦案,而自己也不是普通人,秦家一定會想盡辦法的。這樣一來,來尋找她的勢必是大批的警察。

如果他的目的隻是木弓綏夫婦的話,那帶著她確實有可能還沒等到要等的人,卻先等來一群警察。

就在那人被秦梅雨說得好像要動心了的時候,他看著秦梅雨那張平靜的臉,突然笑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這麽聰明!想勸我放了你?”

男人揚起手就給了秦梅雨一巴掌。

啪——

聲音響亮清脆,一聽就是常打人的巴掌聲。

秦梅雨早前被秦龔傳打腫的臉還沒見怎麽消腫,這一巴掌下去,嘴角鼻孔又見了血。她的嘴唇幹裂,還掛著血絲,臉也腫著。這樣一副樣子,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還真不可能一下子認出她就是正在被許多人瘋狂尋找的秦梅雨。

那人打了秦梅雨一巴掌,還覺得不解氣,反過手來又是一掌。

啪——

“我告訴你,想讓我放了你,那絕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