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一番對話,已到終了。

劉華跪坐在主席前,心裏已經是不淡定了,伏泉說得雖然模糊,但是她已經確信。

現在是多事之秋,自己那堂兄弟年幼繼承大位,和父親一樣寵信宦官,隻是卻沒有練出父親的手段和心性。

如果此時真有人在朱雀闕寫字之後,誣告伯父謀反,以自己那信任宦官的堂弟性格來說,很有可能一怒之下就殺害自己伯父,這計策真是毒計。能想出這計策的人一定是對堂弟極為了解之人,莫非……

“那兩人說話時一人自稱段司隸家仆,那另一人呢?”劉華皺著眉頭問道,她要判斷到底是誰。

伏泉說道:“那人倒沒說,隻是吩咐段司隸家仆一定要速辦這件事情。不過觀他麵色白淨,聲音尖細,與舅姑召見時,予宮裏所見寺人無異。對了,那家仆曾呼喚王公。”

果然如此……

劉華心裏說道,等伏泉說完便已起身,讓他在家待好,今日之事,除了她與伏完,不要與其他人提及。除非等她允許,不然連宮裏的那位舅姑也不要提及。然後,便匆匆離開了,

段司隸即是段熲,字紀明,漢代不直呼人姓名,對於官員會在姓後加對方官名、地名稱呼。寺人便是宦官,而宮裏當得起王公稱呼的也隻有王甫一人,清楚知道知道這件事情發展始末的伏泉,故意演了一出戲,好讓自己那自小便是宮廷爭鬥裏走出來的便宜伯母猜測出來。

他相信自己已經把底牌都告訴劉華了,這位長公主要真沒手段應對,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前身的記憶裏,這可是遇事一出手就要你命的主。

本來他還有一位大漢皇後的從母宋氏可以投靠,她是自己母親的族妹,亦稱姨母。

母親雖是旁係,但兩人自小也交好,母親死後,其成皇後,時常會招呼自己去宮裏遊玩。隻是自己畢竟是個孩子,與她說此事,不知道這個才當皇後沒幾年的便宜從母能不能信自己,而且皇宮裏人多嘴雜,萬一消息泄露,指不定出什麽事情?

相反,找自己的便宜伯母是最好的。

曆史上這位看著低調,其實該有的手段都有的,不說她在家裏把自己的伯父治服的死死的,就說自己那未出世的堂妹,根本不是她親生的,竟然也能被她收為嫡女,送進皇宮,最後還成了皇後。

這其中沒有她這個桓帝長公主的功勞,誰會相信?要不是東漢亡國,指不定伯父伏完又成了一個專權的外戚大將軍。

一連三天,劉華皆在家裏,問了家裏的婢女,皆說女君並無異常,心裏好奇,不會這位伯母這麽一點政治手段都沒有吧?

這日早上,伏完知曉伏泉傷已無大礙,讓蒼頭傳了話來令他去前堂考校經學。

伏泉穩穩跪坐在銅鏡前,婢女為他細心梳頭,後將黑發分作左右兩半,各紮成一個結,形如羊角,這叫總角,十五歲束發前的童子皆作此打扮。

他臉拉得老長,一個現代人絕對想象不到長時間勒緊發根會是如何的癢,還容易脫發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忍受的。

“少主,君侯傳了話來,令汝今日不必去後院請安,早點直接去前堂習書,與其他小郎君一起考校經學。”這年幼小婢叫夭兒,是母親留下的婢女,比他大了快十歲,一直伺候伏泉,與他很是熟悉。

因為伏泉雖然住在伏完家裏,但論理他早應該單獨成家,有獨立生活行駛自己錢財物品的權利,夭兒是他私婢,理當稱他少主。

伏泉拍了拍大腿,抱怨說道:“夭兒姐姐,快些,待會去了晚了,伯父問起來,怪罪於汝便不妙了。”

夭兒手上還在紮結,聽了伏泉話語,嘴裏則輕笑道:“是不是少主又未看書,待會故意去晚,想逃過君侯的考校,卻推在婢子身上。”

“夭兒姐姐真是聰明,不枉是母親留下的貼身婢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