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與禰衡的第三次親密接觸
青泥河堤旁，此時流水潺潺。晨霧蒙蒙之間，便聽到有人高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此人大喊大叫，言語之中的慷慨激昂自然是不必多說。
青泥河邊原本是個安靜的地方，時常有人忙完之後就會到這邊來聊些東西，這樣的大喊大叫的聲音，顯然是讓很多人不滿的。
於是便有人嗬斥道：“兀那狂士，為何在此高吠？”
那人卻是牙尖嘴利，反口問道：“你是何人？天大地大，還能管我說話不成？”
“喲，這倒是有些意思了。你這厚顏無恥之人，也敢反駁？”
“哦？你這又是說的哪裏話，我倒想知道我是如何一個厚顏無恥法？”
“你你你……。”那人估計是個腐儒，腦子早已經讀書讀傻了，這個時候雖然心中對此人大為光火，但是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一個很好的理由去反駁。
反倒是那人，這個時候洋洋得意：“沒用的家夥！”
隨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青泥河河堤。
若是呂野在此的話，自然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這個沾沾自喜的家夥，正是禰衡。
……
……
禰衡這幾天的心情原本頗為抑鬱，就連之前楊德祖過來找他下棋都覺得沒有興趣，直到今天早上，禰衡腦子裏才豁然開朗。
原因則就是因為之前呂野給他出的那個題目。一直到今天早晨，禰衡才確確定定的把答案給想了出來。
看看天色，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午時了。
“不如找家飯館先吃些東西吧……哼哼，若是下次再看見那個小子，定然要讓他大吃一驚。”禰衡心中想著日後再看到呂野的時候將答案說出來，呂野臉上將會露出的震驚之色，心裏麵就覺得更加的歡喜。
“咦……那邊怎麽會有如此之多的人？”禰衡這個時候卻發現不遠處的街道上這個時候突然人潮湧動。
“往日裏，這條街上好像沒有那麽多人啊……，且去看看再說！”禰衡打定主意。
實際上，禰衡這個時候所在的這條街道，正是禦隆樓這條街。而人潮湧動之處，也正是禦隆樓的門口一帶。
這幾日《封神演義》一書的火爆程度自然是無需多言，但是禰衡卻是沒有聽說過，因為這幾日禰衡一直在想之前呂野給他出的那個題目，直到今天才有些心思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隨著人流緩緩行進，這個時候禰衡終於是立在了禦隆樓的門口。
“禦隆樓……這家酒樓倒是未曾聽聞……。如此之多的人都到這邊來了，莫不是……有什麽引人入目之處？”禰衡心中這樣想著。
正好這個時候一個中年商賈朝著禦隆樓裏麵走了過來和身邊的朋友交談道：“我與你講，這個時候估計正好是在說書的時候，昨天剛剛說到那商紂王昏庸無道，造出了炮烙之刑。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會發生些什麽。”
這中年商賈的朋友似乎也是被勾起了興致：“這《封神演義》這段時間火爆如此，一直沒有機會聽。你也知道我這人沒什麽其他的愛好，就是這說書，實在是心頭所愛啊。”
“哈哈哈，正是如此，今日才帶你過來見識見識。”
“走吧走吧，再晚就怕到時候沒有位置了。”
“走走走。”
……
……
“《封神演義》？這又是什麽東西？”那兩人的話語自然是沒有逃過禰衡的耳朵，從其中的交流大概也能夠知道，這所謂的《封神演義》，或許就是這家酒樓之所以如此火爆的原因。
“說書？嗬，這倒是有些意思。”禰衡心高氣傲，心中想著與這寫書之人論論長短，禰衡自己也是一個有才華之人，所謂文人相輕，有人能夠寫出來這樣令人追捧的作品，想必也應該是個有本事的家夥。
這反而勾起了禰衡心中的興趣。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寫出這麽吸引人的作品！”禰衡心中暗暗思量。
事實上人都是從眾的，這個時候封神演義這本書的曆史進程遠遠還沒有達到**的時候，隻不過一開始呂野讓人造勢造的實在是太大了一些，那個時候便注定了，這本書隻要是水準以上，便能夠得到許多人的歡迎。
禰衡心中起了心思，大步朝著禦隆樓裏麵走了過去。
今日禦隆樓之中所講的，正好則是費仲設計陷害薑皇後的片段。前段講的是妲己讓費仲想個辦法陷害薑皇後，費仲則讓自家的家奴薑環，選個時間刺殺商紂王，到時候再往薑皇後身上攀扯。
……
……
“話說費仲密密將計策寫明，暗付鯀捐。鯀捐得書，密奏與妲己，妲己大喜，正宮不久可居。一日，紂王在壽仙宮閑居無事，妲己啟奏曰：“陛下顧戀妾身，旬月未登金殿，望陛下明日臨朝，不失文武仰望。”王曰：“美人所言真是難得，雖古之賢妃聖後，豈是過哉。明日臨朝，裁決機務，斷不失賢妃美意。”
……
大堂之中，此時說書人正是慷慨激昂，說的口水橫濺，下方的聽眾們這個時候也是聽的十分起勁，仿佛置身書中的世界一樣。
……
“看官，此是費仲、妲己之計，豈是好意？”那說書人臉色漲紅，這個時候顯然也是說到了興頭上，隨後喝了一口茶水。
“此事暫且表過不提……。”
……
禰衡剛一進來，便聽到這一段，心中便被勾起了興趣，心中暗想，妲己此人，並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卻不知道他們心中到底有著什麽奸計。
禦隆樓內放眼望去，這個時候人滿為患，根本就沒有多餘的位置了，立刻便有著小二迎了過來，臉上堆著笑意：“這位客官樓上請……樓上還有位置……。”
禰衡將自己的袖子猛的一甩，便跟在這位小二的身後，朝著樓上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樓下的說書人又開始說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
次日，天子設朝，但見左右奉禦保駕，出壽仙宮。鸞輿過龍德殿，至分宮樓，紅燈簇簇，香氣氤氳。正行之間，分宮樓門角旁一人，身高丈四，頭戴紮巾，手執寶劍，行如虎狼，大喝一聲，言曰：“昏君無道，荒**酒色，吾奉主母之命，刺殺昏君，庶成湯天下不失與他人，可保吾主為君也！”一劍劈來。兩邊該多少保駕官，此人未近前時，已被眾官所護，繩纏索綁，拿近前來，跪在地下。紂王驚而且怒，駕至大殿升座。
……
說及此處，那說書人這個時候更是一聲長歎：“爾等看官且說此人，獨自一人便敢入深宮大內刺殺，必然有所依仗。”
下方的聽眾們這個時候也是紛紛點頭。
“確實如此，這費仲此番行計倒也算是有些本事。”
“奸臣費仲，就該被千刀萬剮。可憐薑皇後一代賢後，怕是馬上就要遭那商紂王毒手了。”
……
那說書人又道：“紂王曰：“二卿，今日升殿，異事非常。”比幹曰：“有何異事？”王曰：“分宮樓有一刺客，執劍刺朕，不知何人所使？”黃飛虎聽言大驚，忙問曰：“昨日是那一員官宿殿？”內有一人，乃是封神榜上有名，官拜總兵，姓魯名雄，出班拜伏：“是臣宿殿，並無奸細。此人莫非五更隨百官混入分宮樓內，故有此異變？”黃飛虎分付：“把刺客推來。”眾官將刺客拖到滴水之前。天子傳旨：“眾卿誰與朕勘問明白回旨？”班中閃一人，進禮稱：“臣費仲不才，勘明回旨。”
……
說書人恨恨道：“這費仲此人，原非問官。這陷阱原本就是為了陷薑皇後與不仁不義，此番出頭，為的就是占據先機，免得到時候那薑環賊廝口頭不牢，說出是費仲指示的事實。”
原本下麵的聽眾還有些不解，此時聽說書人一番解釋，各個義憤填膺。
“費仲奸臣，安敢如此行事！”
“那商紂王也是昏庸無能！”
也有那等自作聰明之輩，道：“那薑環都已經口中大呼是遵從主母行事，但凡商紂王有些腦子，便應該知道此事必然與薑皇後無關。豈有刺客說出指使自己的人的道理？”
於是有人應和：“正是如此啊！”
……
禰衡原本覺得這段並無意思，但是突然之間又覺得那說書人說的頗為新鮮，而且還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不由得就被吸引了。
實際上原本這些人說書，說的不過是些精怪傳奇，並無多少互動。此時在呂野的指點之下，加入了不少的互動環節，如此一來，便使得那些聽眾們更覺得有幾番意思了。
就連禰衡，也是不自覺的就被吸引住了。
樓下人聲鼎沸，禰衡怔怔入神。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又有人上來，禰衡聽得入神，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那人還未說什麽，禰衡就首先出口道：“沒長眼睛不成，怎麽走的路？”
卻又聽那人語氣平淡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我二人原本沒有爭端，隻不過你這人走了我的路，現在又口出狂言，我倒想問問，是誰沒長眼睛？”
話音一落，禰衡隱隱覺得這人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熟悉。
猛然抬頭，驚訝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