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群儒
為什麽曹操沒有在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告訴袁紹呢？
當然是因為心虛啊！
曹操為什麽要剿滅眭固，雖然禰衡和呂野兩個人嘴上說的好聽，是因為眭固作惡多端，但是事實上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恐怕未見得，隻是這樣的理由，這個時候能夠說出來嘛？豈不是自投羅網？禰衡和呂野當然不會這麽傻。
禰衡看了一眼呂野，似乎是在和呂野使什麽眼色。
呂野看到禰衡給自己投過來的眼神，心裏麵亦是有著一些無奈，知道這件事情看來還是得自己出頭來和沮授辯一辯了。
事實上這樣的辯論並不見得有多麽大的意義，最終能夠對這件事情蓋棺定論，真正決定事情應該是怎麽樣的，還是隻有袁紹一個人。
呂野和禰衡所做的，隻是想要盡可能的扳動天平，使得方向往他們兩人所在的地方偏移。若是袁紹能夠把這件事情輕拿輕放，即便下邊的人再有什麽其他的想法，想要實現起來的難度也是非常之高的。
“曹公為什麽第一時間沒有告訴袁公，這件事情在我得到了出使鄴城這個消息之後，我也曾經這樣子問過曹公。我問曹公，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所以不敢派人過去。”呂野誠懇的說道，再加上呂野這樣子的外形，實在是給人一種十分真實的感覺。
而在場的眾人亦是十分的給呂野麵子，這個時候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至起碼都已經是做出了一副打算認真聽的模樣。
呂野也沒有買什麽關子，便把自己腦子裏麵的一些想法這個時候全部都說了出來。
“曹公最後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道‘事情當然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我與本初啊，乃是世交好友。當初我們一起在洛陽的時候，那真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兩個人選擇了不同的道路，眭固這件事情，雖然我們幫著本初把眭固給收拾了，但是這些事情若是真的傳揚了出去，到時候傷害的依然是本初的名聲。而若是我們不在第一時間派人過去，那麽在外人的心裏麵，或許這件事情就變了味道……。’”
“其實一開始我是不理解的，我並不知道曹公這樣的一番話語之中到底是在說什麽。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了曹公的用意所在。”
說到這裏，呂野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朝著袁紹一拱手：“此事因果，還請袁公明鑒。”
話說到這裏，已經算是說完了。
呂野的話音剛剛落下，整個大堂之中這個時候立刻便有著喧鬧的聲音響了起來。一邊的禰衡這個時候亦是朝著呂野投過去了佩服的眼神，不服不行啊。
這番話，也就呂野說出來能夠達到應該有的效果，若是讓禰衡來說，恐怕是不會有這樣的作用的。
呂野這番話，聽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尤其是前半段。
然而後半段那句‘在外人的心中，或許這件事情就變了味道。’再加上之前堂前眾人所表露出來的情緒，實在是萬萬分的切題啊。
袁紹聽到這樣的一番話，亦是頗為感動：“孟德……待我不薄啊。”
呂野的這番話，其實理解起來的難度當然是不怎麽高的，大概的意思就是曹操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派人過來稟告袁紹的理由其實是很簡單的。
因為若是第一時間派人過來，那麽豈不是在外人的眼中很容易就能夠聯想得到袁紹和眭固之間的關係，那樣一來的話對於袁紹的名聲是大大的損壞了的。
而若是拖著，沒有在第一時間告知袁紹，那麽這樣一來，事情在外人的眼中可能就會發生變化。
什麽變化呢？
呂野已經說過了，直到今天，他才理解其中的意義是什麽。在外人的眼中，自然就變成了曹操惡意吞並眭固的勢力，這樣一來，壞名聲當然是全部都到了曹操的頭上。
也正是因為呂野的這樣一番話，讓袁紹又想起了當初和曹操兩個人一起在洛陽城所一起經曆的那些事情。
不免得又有些感動了。
“此事……是我不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沒有想到這麽多年未見，孟德那股子心腸還是沒有什麽很大的改變。”袁紹聽起來仿佛是正在追憶什麽東西一樣，這樣的神色反而是讓呂野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呂野所說出來的答案，當然是呂野自己和禰衡兩個人一同胡亂編出來的東西，隻是其中多多少少還是混雜了一些實話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袁紹深信不疑。
一邊的審配和郭圖等人這個時候亦是悄無聲息的對視了一眼，隨後眼神又落到了一邊的呂野的身上，露出來了濃濃的忌憚之色。
呂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當然是全副身心都已經停留在了袁紹的身上，朝著袁紹一拱手回答道：“在下此番前來的時候，曹公亦是多有叮囑，讓我務必要做好這件事情。我心裏那個時候多有擔憂，唯恐來到鄴城之後會辜負曹公的期望，反倒是曹公看上去要比我冷靜得多，一直在和我說這件事情並沒有我所想象的那樣複雜，因為他和我說袁公肯定能夠理解其中的深意，這件事情解決起來的難度不會很大，讓我寬心。”
言語之間，當然是充斥著對曹操的崇拜，以及一絲藏起來了的，對袁紹的仰慕之情。
曹操與袁紹，現在乃是整個北方霸主級別的人物，而最初兩人在洛陽城的時候又是好友，這樣的關係當然讓許多人都會覺得有些了不起。
也當然是很多少年郎所崇拜的人物。
於是這樣一來，呂野的眼神，給了袁紹一種極大的受用感。
呂野這樣的年紀，袁紹當然是沒有什麽懷疑的，於是這樣一來，心情就變得更加的激揚了。為什麽？一是因為與曹操之間的友誼還在，二則是因為呂野的崇拜。
權利，往往就是這樣令人振奮。
呂野和禰衡兩個人在聽到袁紹這樣的話語之後，這個時候也是在心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