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與禰衡的第二次親密接觸

第二天早上起來,呂野隻覺得自己腰酸背痛。畢竟自從出了潁川之後,便很少再有這麽勞累過了。

昨天忙了整整一天,這具身體原本就算不得有多強壯,現在更是覺得酸楚。

此時天還沒有全亮,呂野也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微微晃**了一下,便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身邊的呂大臣早已經是不見了蹤影,呂野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但是畢竟已經接近天明了,禦隆樓裏麵的那些跑堂小二這個時候都已經起身,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地從禦隆樓裏麵傳了過來。

實際上禦隆樓的這些跑堂們,他們的命並不好,大多數都是些身無長技,但是家中長輩當年或許為魚龍幫出生入死,但是現在早已經失去了威信。所以大部分人在禦隆樓一樣戰戰兢兢,盯著他們這個跑堂位置的人可不少。

“呂少爺起來了?”

呂野推門離房,迎麵便看到一個小二,那小二的臉上帶著笑意,更是有著明顯的討好神色。這兩天封神演義的火爆,這些人也是有目共睹,既然知道了呂野是個有能耐的人,那麽對於這些小二、跑堂們來說,他們心中可以動的心思,就不少了。

若是能夠抱上呂野這根大腿,或許以後吃穿都不用發愁了。之前曹家的那位家將為呂野出頭的一幕,也是牢牢的刻在了他們的心中。

“我去接點水過來給呂少爺洗漱吧。”也沒等呂野回話,那個人便直接朝著一邊跑了過去,呂野甚至都還來不及阻止。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了,天氣也是漸漸地變涼,不過呂野還是喜歡早上用冷水洗漱,無他,就是喜歡那一刻被冷水清醒的感覺。

呂野深知,在這樣的一個年代當初,說不定一旦有什麽行差踏錯,便會死路一條。來到許都之後,這種感覺就變得更加的濃鬱了。

呂野望著那人離去的身影,低聲道:“這個人……好像是叫做……小魚吧?”

對於禦隆樓的那些跑堂小二們,呂野對他們的了解要比老掌櫃想象的要深。至起碼大部分人的姓名和出身,呂野都有著記憶。

這也算是他自己回溯一千八百年的意外之喜吧,那邊是記憶力的加強。

小魚此人,姓什麽呂野好像印象。在這樣的戰亂年代,能夠有個稱呼,便已經很不錯了。雙親似乎是在戰亂之中都已經亡故了,小魚一個人在禦隆樓幫忙,倒也算是衣食無憂吧。

但是對於這些東西呂野倒是沒有過於執念,向小魚道了一聲謝謝,便算是盡了自己的心意了。

洗漱完之後,呂野當然是又重新朝著禦隆樓外的那條大街跑了出去。

強身健體這樣的事情,放下是不可能的。左右無事,那便跑跑,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今天的天氣似乎有些不好,天空之中顯得有些陰沉。

偶爾刮起幾股秋風,將大街上的那些落葉掃的一幹二淨。

呂野心中倒是急著自己在城外的造紙事業,原本是打算著吃完朝食便直接出門的,但是還沒等得及呂野跑完步,便看到遠處青泥河之上,一個書生站在上麵,眉頭緊蹙,不知道是在幹什麽。

……

……

這一日清晨,禰衡早早的就醒轉了過來,腦海之中所想的,則是昨日那個少年所提出來的問題。

實際上昨天禰衡便已經想了整整一天,腦海之中有些思緒,但是卻又禁不起推敲。於是這樣便到了第二天。

禰衡覺得腦子有些發昏,便出來想讓冷風吹吹。

禰衡素來是個自傲的性子,整個許都城之中能夠讓禰衡青眼有加的,也隻有孔文舉和楊德祖兩人。但是卻不曾想,會被一個少年出的題目給難到了。

又來到青泥河堤上,微微歎氣,難不成自己以往所讀的書,真的是死書不成?這讓禰衡有種信仰崩塌的感覺。

早上的秋風頗為蕭瑟,吹起禰衡身上的袍子,禰衡覺得有股冷意席卷而來。

正在這個時候,卻看到前麵一人揚長而去,竟然是在跑動著。禰衡原本還覺得有些意思,看那人跑動的樣子,難不成是有什麽人在他的身後追趕?

但是隨後瞳孔一縮,卻發現那人正是之前出給自己問題的那個少年,於是心中大急,連忙叫了起來。

可是河堤離官道終究是有些距離的,而且這個時候也正是秋風急切的時候,禰衡剛剛張口,便有著一團團的風往他的最裏麵鑽。

最終發出來的聲音,也是隨風消散了。

禰衡一時之間也來不及多想,直接便追在了那個少年的身後,於是在這一日早晨的許都,便能夠看到有兩道身影,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奔跑在許都城的官道之中。

前頭一人看上去倒是頗為輕鬆,最終還哼著什麽不知名的調子,後方一人張牙舞爪,嘴裏麵似乎在叫嚷什麽,但是秋風太急,聽不清楚。

禰衡跑的氣喘籲籲,他本就是個文弱書生,體力甚至還比不上呂野,如何追的上,望著呂野虎虎生風的步伐,禰衡心中不由得苦笑道:“這個家夥……倒是……倒是一個跑步的好手。”

禰衡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望著前麵已經轉過了一個拐角的呂野,心中也沒有再去追的心思了。

“左右都追不上……還是……呼……歇息……呼……一會兒……。”禰衡按著自己的膝蓋,半蹲在地上,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居然又傳來了有人跑動的聲音,禰衡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不怎麽好的念頭,心想,莫不是那個小子……又跑回來了?

還沒等禰衡多想呢,剛剛呂野轉過的那個拐角處,又浮現出來一道人影。

禰衡看的真切,一是直接也顧不上生氣,直接往那邊一衝,伸手一攔,口中還猶自喘著粗氣。

“你你你……給我站住!”

禰衡不管不顧,一把攔住了呂野。

呂野扭過頭來,看到的則是臉色稍微緩和,但是額頭上卻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的禰衡,有些困惑:“你……不是昨天那個??”

禰衡一開始看到呂野似乎記得自己的名字,還不由得沾沾自喜,但是卻聽呂野呃呃嗯嗯了一會,最終都沒能夠把自己的名字給說出來,心中想,難道我禰衡就如此不引人注意嗎?

“禰衡!”最後禰衡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

“哦哦哦……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你怎麽出這麽多汗?”事實上,呂野當然不至於不記得禰衡這個名字,這隻不過是呂野故意做出來的罷了,為的就是殺殺這家夥的傲氣。

昨天居然還敢稱呼自己為黃口小兒,哼,小爺我可是記仇的很啊!

禰衡心想,還不是你這家夥,若不是為了追你,我又怎麽會如此狼狽?跑的滿頭大汗?禰衡隨隨便便含糊了幾句過去,隨後輕輕喘氣道:“我……。”還沒說完,似乎又覺得有些羞赧,臉上都泛起了潮紅。

確實如此,禰衡素來心高氣傲,一向看不起什麽其他人,但是今天,卻要向一個小孩子不恥下問,雖然說聖人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禰衡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堵。

反倒是呂野一眼就看穿了禰衡的心中所想,道:“怎麽,莫不是昨日那道題目,做不出來?特意來找我問答案的?”

禰衡如何受得了這個激,當下便道:“誰說的,我隻不過是見你在這邊跑動,心裏好奇罷了。如此簡單的題目,我怎麽會做不出來?”

呂野輕笑:“那你倒是說說,答案是什麽?”

“我我我……。”禰衡清秀的臉龐瞬間漲紅,支支吾吾,最後揮了揮袖袍:“你且再等我幾日……到時候便告訴你答案!”

說完話,也沒等呂野給出什麽反應,便直接走了。

呂野看著禰衡離開的身影,心中輕笑,這個人,倒是有幾分意思了。和徐元直那家夥有點像,都是一樣的不服輸。

想到徐元直,呂野也是微微歎氣,不知道那個家夥現在怎麽樣了,沒了自己在書院,想必會很寂寞吧。

隨後又想到自己離開書院的時候,銀子被騙走一事,心中又恨恨了起來。

那邊的禰衡,轉過身來心中更是高呼悲哉。我怎麽就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反而要去為難自己呢?

呂野給出來的那道題目,禰衡確實是想了很長的時間,最後也不是沒有想出來結果,隻是根本就經不起推斷,最後隻能是放棄。

原本想著,或許今天就能夠得到答案,可是被那個小子一激……。

對了,我還沒有問那個小子的姓名和住址呢!

突然之間,禰衡想起了這個更重要的事情,但是等他轉過頭的時候,呂野早已經跑的不見人影了。

“他是屬兔子的嗎?”禰衡仰天無淚。

……

……

呂野當然不是屬兔子的,一路跑回禦隆樓,正打算吃完早餐之後就去城外看看自己的造紙大業,但是卻看到這個時候的禦隆樓外麵有著許多的喧囂聲,心中奇怪,便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