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誰的台階
“今日乃是初冬，我等在此相會。既然以書做鬥，那麽不如我們今日就比一比作詩吧？早聽說這位呂公子才名遠揚，原以為今日這書之一道免不了要與呂公子較量一番，卻沒有想到最後是子丹你站了出來。”夏侯楙朝著曹真這樣說道。
曹真道：“左右是比鬥，你管誰出來與你比？有人出來不就行了？”
夏侯楙溫潤如玉，笑著點了點頭：“倒也是這個道理。”
曹真心裏微微有些憋屈。
“既然是作詩，總要說個流程出來吧？以什麽為題？”曹真看似古井無波的詢問出來了這個問題，但是內心卻是十分的緊張。
對於要比什麽，呂野算是猜對了一半，但是之前的準備能不能夠派上用場，依然是兩說。
所以曹真才會有這一問。
夏侯楙搖頭晃腦：“唔……詩文這樣的東西，本來就是隨性而做，何必要添加那麽多的束縛呢？”
夏侯楙這番話說的到算是有些道理，然後在場的其他人卻不讚同。
董賀首先出來說道：“話可不能這麽說，若是不限定一個範圍，到時候我之蜜糖彼之砒霜。這樣的情況一旦出現，我們又如何評判勝負？”
“再說了，若真的不限定題目，到時候隨便寫點什麽，然後說其中自有深意，我們又如何評判？”
董賀一臉不屑，他父親董昭乃是詩書傳家。原本董賀還以為若是比到這些東西，說不得夏侯楙會讓自己上場。
但是卻沒有想到，書之一道，居然是夏侯霸上去和曹真比。
心裏不免有些憤憤。
在董賀的心裏，夏侯霸和曹真都不過是一群丘八。
“這樣的人，還比書之一道？能有什麽讓人亮眼的東西展示出來？”董賀心高氣傲，看不起這兩人。
“不過是憑借些蠻力罷了。”董賀對他們不見得有什麽好感。
一邊的夏侯楙慧眼，當然看出來了董賀心裏麵有些不喜。臉上帶著笑意，低聲對董賀道：“之遙心裏可是覺得不舒服？覺得這一場應該讓你上去？”
董賀道：“不敢……。”
隻是眉宇之間的那股不甘之意怎麽都消散不去。
夏侯楙在心裏麵微微搖頭，心想這難怪董賀不成大器。就這種心性，能做什麽大事？但是臉上自然是不會顯露出來。
依然如春風般和煦：“之遙你如果真的是這樣想的話，那可就讓我太失望了。我對你的器重，難道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感受出來嗎？”
“若是那位叫做呂子航的家夥落場，那麽今天我肯定是要讓你上去和他比試。但是眼下是曹真入場，曹真往日裏是個什麽模樣，我想之遙你心裏也應該是知道的。若是這樣你就下場了，到時候贏了，固然是應有之意。若是萬一輸了，豈不是有損名聲？”夏侯霸做出一副殷殷期待的模樣。
顯得十分關懷，仿佛自己做什麽事情都是在為董賀思考一番。
董賀聽到這番話，心裏微微沉吟，覺得夏侯霸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於是便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樣。
“如此一來，倒是多謝夏侯兄好意……。”
曹真冷眼看著這兩個人之間的交談，心裏麵頗有些膩味：“怎麽，想出題就出題。我何曾說過不行嗎？”
夏侯楙臉上笑意滿滿：“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既然要出題，當然還是慎重些好。我建議要不然還是讓子丹你來出題吧，不然到時候我們出題你不滿意，還得再改。”
言語之中的意思倒是十分清楚，也就是說不管你曹子丹出的到底是什麽題，我們都有信心。
曹真這個時候卻隻覺得腦子裏麵仿佛響起一道炸雷。
我來出題？
哈哈哈哈，這一下可算是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是曹真也知道，絕對不能夠將自己的狂喜就這樣表露出來，否則的話到時候一旦被夏侯楙和夏侯霸發現，若不得就得突然轉念。
於是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這話說的，若是我到時候出了題，你們又不滿意，我要如何自處？”
夏侯楙哈哈大笑：“子丹你就放心吧，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的。”
曹真嗤之以鼻。
董賀更是嘲諷道：“不敢出題，不過是想著到時候萬一輸了，還可以找借口說是因為準備不足。再加上題目是由我們出的，想要讓自己的臉上好看一些罷了。這樣的念頭，曹子丹你不覺得有些幼稚嗎？”
曹真冷笑：“你就這麽篤定我會輸？”
“你若真的有信心，那你自己出題就是，這麽扭扭捏捏作甚？”
曹真脖頸之上的經脈全部勃發了起來，密密麻麻的的漲紅一片：“我出就我出，難不成還怕你不成？”
這樣的一副場景，落在其他人的眼裏，自然就成了一副心裏沒有底氣，隻能夠通過肢體上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難免遭人嘲笑。
但是曹真卻不以為然。
一邊的曹馥和呂野兩個人對視一眼，臉上也都是露出愕然的表情。
“這……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這樣一來，豈不是穩贏？”曹馥也有點不敢相信。
然而兩人這樣的驚愕神色，落在其他人的眼裏，則未免就成了擔憂與無奈。在他們的認知之中，顯然不管曹真到底是出什麽樣的題目，最後都沒有辦法獲勝。
原本若是夏侯楙等人出題，到時候正如董賀所說的那樣，曹真就算是輸了也有個台階，臉麵不至於太過於難看。但是現在這樣一個樣子，若是曹真輸了臉上自然就會十分難看。
“你們看那兩人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小醜一樣！”
“哈哈哈哈，這下曹子丹算是要徹徹底底的在許都城裏麵出名了。”
“看他日後還如何自處。”
……
……
而另一邊，這個時候曹真已經說出了他這一次的選題。
“我等都是將門世家，那麽今日我們所做的詩句，不如就以沙場征戰為題？你們覺得如何？”曹真環顧四野，智珠在握。
夏侯霸和夏侯楙兩人對視一眼，皆認為這個題目倒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