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利用了她的善心

王婉婉裝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來,她看了一眼那家丁,才開口:“這個人,偷了妾身的東西,東西也是在他身上找到的,可他卻不承認是他偷的。”

顧清淺皺了皺眉宇,問道:“他偷了婉側妃什麽東西?”

“是一隻鐲子。”王婉婉態度恭敬地回答道。

聞言,顧清淺眉頭一挑,她轉頭看向那個家丁,問道:“你偷了婉側妃的鐲子?”

家丁立即搖頭,麵上盡是恐慌之色,“沒有,小的沒有偷……”

王婉婉立馬嗬斥:“東西是在你身上找到的,你還敢說沒有?”

王婉婉一臉怒色。

家丁對著顧清淺說道:“王妃,小的真沒有偷東西啊,側妃娘娘的那隻鐲子,是小的在路上撿到的,因為不知道是誰掉的,就想著先自己收著,等找到鐲子的主人再送回去。”

家丁咽了咽口水,又繼續說:“不想剛掉了鐲子的側妃娘娘讓人回來尋,剛巧看到小的手裏的鐲子,便以為是小的偷了……”

說著,家丁掙脫開了那兩個家丁的束縛,往前爬了幾步,連連給顧清淺磕頭,“王妃,小的是冤枉的,小的也沒有膽子敢偷側妃娘娘的東西啊,那鐲子真是小的撿到的,小的也不知道那鐲子是側妃娘娘的……”

本來,顧清淺是不愛管閑事的,可她的職業本性,卻讓她忍不住要來管。

顧清淺打量了兩眼這個家丁,王府裏的下人都是經過訓練的,知道府裏的規矩,而這個人,在挨了板子以後仍是一口咬定沒有偷,不過是隻鐲子而已,沒有必要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那就是說,此人沒有說謊。

顧清淺收回視線,又微微側身看向王婉婉,說道:“不過是隻鐲子罷了,婉側何必如此大動幹戈?”

顧清淺說的輕描淡寫,“在婉側妃看來,一隻鐲子怕是不算什麽吧?”

王婉婉瞪大了一雙眼睛,似是因為顧清淺在為了這個家丁說話,傷到了她的心,她的表情很受傷地開口:“是,一隻鐲子對妾身來說不算什麽,可這鐲子是王妃送給妾身的……”

說著話,王婉婉便舉起手中的那隻鐲子。

而顧清淺在聽了王婉婉的這番話後,她的身子微微一僵,她順著看過去,隻見王婉婉手裏拿著的那隻鐲子,不是金子的也不是玉的,而是一隻很普通的銀鐲子,且做工都和霍清風之前送給她的那隻很像,不過王婉婉的這隻明顯要精致些。

這隻鐲子雖然不貴重,卻不難看出送的人的那份心。

金鐲子玉鐲子不送,偏偏要送隻銀鐲子,這不是擺明了將他們之間的誓言都忘了嗎?

顧清淺原本是不信王婉婉的話的,覺得對方是在騙她,可自從王婉婉嫁進府中,霍清風對她的喜歡,那是裝不出來的。

更何況,在她不顧自己生死闖入胡人地盤救他,而他卻在回了王府後就迫不及待和王婉婉膩歪在一起,恐怕這段時間以來,他想她想壞了吧?

王婉婉偷偷觀察著顧清淺的神色,見她在看到自己手裏的這隻鐲子時,隻是微蹙了下眉頭以外就沒有別的表情了,倒是讓她有些疑惑,難道說,她就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嗎?

有時候,王婉婉都覺得顧清淺太沉得住氣了,以至於她心裏的想法很難讓人猜到。

也不知,顧清淺現在到底有沒有在傷心?

不過,這都不是重要的。

這時,顧清淺麵無表情的開了口:“這家丁說,他是無意間撿到的,可能是婉側妃在走路的時候,胳膊甩來甩去的,鐲子就被甩掉了也說不定。”

王婉婉:……

她走路才不會胳膊甩來甩去的呢!

這個顧清淺,怎麽可以這般詆毀她的形象?是個千金小姐,走路都不會這麽隨意好嗎?

王婉婉撇了撇嘴,能這樣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怕是也就隻有顧清淺了吧?

沒等王婉婉開口,顧清淺又接著道:“婉側妃如何能證明,你的鐲子是被這家丁偷了?”

王婉婉張了張嘴,然,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顧清淺打斷了,“若婉側妃隻是看到這家丁手裏拿著你的鐲子,就覺得是他偷走了你的鐲子的話,會不會太草率了些?”

說著,顧清淺單手摸著下巴,“我挺好奇的,這個人是怎麽在婉側妃發現鐲子不在了以後,碰巧就站在那個地方,還傻乎乎的等著婉側妃來抓?就算再傻的人,也應該知道,偷了東西要趕緊跑的道理吧?”

王婉婉:……

她抽了抽嘴角,怎麽覺得顧清淺像是在拐著彎兒的罵她傻呢?

王婉婉的手握成了拳頭,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冤枉那個家丁,“王妃有所不知,妾身帶著人回去的時候,這人正要將鐲子收起來,若不是妾身回去的及時,怕是王爺送給妾身的這隻鐲子就沒了。”

王爺送的……

顧清淺挑了挑眉,她怎會不知,王婉婉是故意這樣說的?無非就是想在她麵前炫耀,霍清風對她有多好唄!

顧清淺隻覺得好笑,這個王婉婉,要不要這麽幼稚?

“哦?”顧清淺看了看那家丁,“婉側妃的意思是,你是知道這鐲子就在半路上掉的了?”

王婉婉一噎。

顧清淺又開了口:“既然是你掉的,那這家丁撿起來也沒什麽錯,何況那區區一隻銀鐲子,府裏的丫鬟也有,他以為這鐲子是哪個丫鬟落下的也不一定。在不知道這鐲子的主人是誰之前,他當然要將鐲子收起來了,難不成還放回原處,任由過路人來來回回的踩嗎?”

王婉婉:……

指桑罵槐,有沒有聽說過?

“沒想到他的好心,竟讓婉側妃你誤會了,婉側妃,你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真的好嗎?”顧清淺抱起了胳膊,上下打量著王婉婉,那眼神,看的王婉婉渾身不自在。

王婉婉很討厭顧清淺這樣看她,不過做戲嘛……她的目的可不是在這兒。

“王妃的話,的確有道理,想來是妾身真的誤會了此人。”王婉婉微微一笑,又道,“興許是,妾身太著急王爺送的這隻鐲子了,才會以為,是這人偷了。”

又是這樣……

這個王婉婉,要不要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生怕她得了老年癡呆,記不住似的。

顧清淺開口道:“就算再怎麽急,也不能盲目的遮了眼睛,大概是近來天氣幹燥,婉側妃火氣重,我今日正好買回來可以清熱解毒的茶,待會兒我便讓人給婉側妃送去,聽說這茶對肝火胃火什麽的特別好。”

王婉婉:……

你送的東西我才不敢喝呢!

顧清淺就像是看出了王婉婉心裏在想什麽似的,又說了一句:“你放心,這茶喝了不會拉肚子。”

潛藏的話就是,這茶沒有毒。

王婉婉的嘴角抽了抽,她穩了穩心神,才在麵上笑著和顧清淺道了聲謝。

心裏卻將顧清淺罵了個遍!

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會耍嘴皮子功夫嗎?

若是真有本事的話,還會被人陷害成這副德行嗎?

如果不是太後,你早就沒命了,哪裏還能像現在這樣在王府裏耀武揚威?

王婉婉勾了勾唇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她今日可是被顧清淺理直氣壯的教訓了一頓,而顧清淺端著一副王妃的架子,讓她很不喜。

“婉側妃白白傷了人,是不是得賠償一下人家的醫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顧清淺在為那家丁正名。

王婉婉眉頭一挑。

這精神損失費是什麽鬼?

此刻,趴在地上的家丁聽了這話,偷偷抬起頭來看了王婉婉一眼,他有些害怕的說道:“王妃,小的隻是一個下人,不敢……”

“下人怎麽了?難道說下人就不是人了嗎?”顧清淺冷聲打斷了那家丁的話,而後轉頭看向王婉婉,“做錯了事,就該為自己犯下的事負責任,婉側妃出身名門,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哦?”

王婉婉:……

顧清淺的話讓她聽著越發的不舒服了。

她以為她是誰啊?

可,這個時候她卻不敢說一個“不”字。

“王妃說的是。”王婉婉隻能不情願的笑了笑,她心裏都快要恨死了好嗎?

顧清淺並不知道,那家丁心裏此刻是有多忐忑,婉側妃給的銀子,他敢收嗎?

家丁咽了咽口水,然後又偷偷看了看月秀,為了能和月秀姑娘在一起,他今日才會拚了,隻希望月秀姑娘能看到他的誠意。

為了逼真,這板子是生生挨下來的,而家丁有些蒼白的臉色,也並非是裝的。

可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他不求有什麽別的回報,隻要能和月秀姑娘在一起虧足夠了。

是以,他為了能讓側妃娘娘看到他的忠心,這點兒皮肉之苦根本不算什麽。

如今,王婉婉都已經答應要賠償那家丁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了,顧清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放下胳膊,攏了攏衣袖,這個地方已經沒她什麽事了,她也不想在此處久留。

讓人將那受了傷的家丁送回去以後,顧清淺便帶著自己的人往玉清苑的方向走。

等她走遠了,還站在原地的月秀走到王婉婉身邊,斜睨了一眼顧清淺離去的方向,開了口:“側妃娘娘,王妃上鉤了。”

王婉婉立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四下看了看,臉上才露出得意的神色,她勾起唇角,“接下來就要看看那個人會不會做事了。”

王婉婉說著,轉過身,握住了月秀的手,一雙水眸裏滿是心疼之色,“不過,這段時日就要委屈你了。”

月秀搖了搖頭,“能為主子做事,是奴婢的福分。”

王婉婉十分感動的點頭,“不愧是我的好月秀。”

王婉婉慢慢地轉身,看向顧清淺離去的地方,眯起了眼睛。

沒想到坐著也能有一出好戲看,她就看看,顧清淺能囂張到什麽時候。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王妃呢,是她告訴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王婉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人心情好了,看什麽都順眼。

她可是好久都沒有這麽好的心情了呢!

……

回了玉清苑,永杏才剛剛將懷裏抱著的一大堆東西放下,就聽見自家小姐開了口:“永杏,等會兒你拿著安公子上次留下來的金瘡藥去給了那家丁吧。”

正在捶胳膊的永杏不由一愣,她詫異的看向自家小姐,問道:“小姐,婉側妃不是已經賠了醫藥費嗎?”

永杏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既然婉側妃全都負責了,那小姐還要她去送金瘡藥做什麽?

再說了,安公子留下來的金瘡藥可是好用得很,可以說是奇藥了,把這麽好的藥給了那家丁,豈不是可惜了嗎?

瞧著永杏半天沒動,顧清淺抬眸看向她,“怎麽了?”

“小姐,那麽好的藥,您當真要給了那家丁啊?”永杏很認真的問。

顧清淺毫不猶豫的點頭,“是啊!咋了?”

永杏:……

看來小姐是說認真的了。

“難道你舍不得那瓶金瘡藥?”顧清淺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逛了一天,渴死她了。

斜眼間,就發現永杏正用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看著她,也不說話,那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欺負了她似的。

顧清淺直接瞅了她一眼,這小丫頭的小心思,她就算不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

小丫頭可小氣了。

“去吧,我身為王府裏的王妃,府裏有人受了不白之冤,自然是要關心下的,不然人家會說,我這個王妃心冷,是個不知道體恤下人的人。”顧清淺很嚴肅的說道。

這可是件大事兒。

永杏覺得自家小姐說的話不無道理,眼下,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那家丁不過挨了幾板子,傷得並不是很重,永杏給他送去了藥,不過一晚上,他就能下床了。

到底是個男兒家,沒有女子那般嬌氣,皮糙肉厚的,也經得住打。

一大早,那家丁就拎著食盒給顧清淺送來飯菜,隻因身上有傷,他走路的時候也是一顛一顛的。

他進門的時候,顧清淺就坐在正廳裏喝茶,也並未看他。

倒是那家丁,在將飯菜都小心翼翼擺放在桌上後,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