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我可以幫你

瞧著永杏的樣子,方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如今仿佛都煙消雲散了。

顧清淺拍了拍永杏的頭,以示安慰,“好了,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嗯。”永杏點了下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麽,急忙止了哭,扶著顧清淺,將她上下打量著,“小姐真的沒事嗎?”

“真沒事,放心吧。”顧清淺搖了搖頭,可話剛落,永杏就不小心碰到了她胳膊上的傷口。

顧清淺輕皺了皺眉宇,就被永杏發現了。

永杏一下子慌了,她抓著顧清淺的胳膊,瞪大了一雙眼睛,關切地問道:“小姐可是受傷了?”

永杏說著,便要掀開顧清淺的衣袖,查看她胳膊上的傷。

顧清淺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太大驚小怪了吧?”

永杏:……

她仔細打量著自家小姐的神色,確定小姐這副輕鬆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才鬆了口氣。

“小姐沒事就好。”話落,永杏又想起什麽,急忙道,“小姐餓了吧?奴婢去給您做些吃的!”

說著,永杏轉身就往小廚房的方向跑,因腳下跑得急,身子踉蹌了下,險些摔倒!

顧清淺:……

她看著永杏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心裏很是複雜。

現在關心她的人,也就隻剩下永杏了吧?

顧清淺不由苦笑了下。

她的神色,讓一旁的安歌看了去,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開口道:“淺兒,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帶你走。”

顧清淺聽了,轉過頭來看他,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真誠,不摻有任何的假意。

她沒有說話,而是收了視線,抬腳往正廳走去。

安歌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很快,永杏端來幾盤炒好的菜,顧清淺無味的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安歌見狀,也放下了筷子,他識趣的站起身來,向顧清淺請辭,這個時候他也不好在此處久留,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她能讓他留下來用一頓飯,已經很好了。

顧清淺沒有留他,也不多言,隻點了下頭,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想要回房休息。

安歌在離開前,不放心的看了顧清淺一眼,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在顧清淺轉身離開之時,將那小瓷瓶放在了桌上。

從玉清苑裏出來,走了沒多遠就碰見了王婉婉。

此刻,她身旁的丫鬟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了兩盤點心,想來是要給霍清風送去。

見到這個女子,安歌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他本不想和這個女人有什麽交涉,但對方卻不偏不倚,剛好擋住了他的去路,讓他想換條路走也來不及了。

安歌不得已走上前,拱手道:“見過側妃娘娘。”

王婉婉抬起眸來,打量了安歌一番,才勾起了唇角,“安公子不必多禮。”

王婉婉臉上含著笑意,讓她整個人看著十分溫婉,她問道:“安公子這是要走了?既是姐姐的朋友,今晚怎麽不留在王府?姐姐沒留你嗎?”

安歌:……

因王婉婉的話,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幾分,他可不以為,王婉婉隻是想要和他說這些。

隻聽王婉婉又開了口:“我看不如這樣,安公子今晚還是留在王府吧。”

說著,便轉頭看向身邊的月秀,“月秀,快讓人給安公子準備一間房,讓安公子住下。”

王婉婉端著一副,她才是這王府裏的女主子的態度,讓安歌看了十分不舒服。

安歌說道:“多謝側妃娘娘好意,安歌已經習慣了行走江湖,倒是不習慣在一個地方久留。”

安歌婉拒了王婉婉的好意,先不說對方是否真心要將他留下,就說她一個側妃,就沒法兒做這個主。

王婉婉的麵上依舊掛著笑,她似是早就料到安歌會這樣說,倒也不覺得有什麽,隻是安歌對她的態度,讓她很不喜歡。

不就是個行走江湖的浪子嗎?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在她眼裏,他隻是比街上那些乞討的人稍微好一點兒而已。

也不愧是顧清淺認識的人了,那清冷淡漠的樣子,根本就不將她這個側妃放在眼裏。

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

“既然如此,那本側妃也就不好再留安公子了。”話是這麽說,可王婉婉卻沒有要讓路的意思,反倒是安歌側過身,給王婉婉讓出一條路來。

明明這條路很寬,就算同時過四個人都可以,但王婉婉就是不想多走一步。

王婉婉笑著對安歌點了下頭,便抬腳從他身邊走,然,她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又像是有話要說,停下腳來,側頭看著他,用著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安公子,你和姐姐當真是朋友嗎?”

王婉婉話裏有話。

她明顯是在質疑安歌和顧清淺的關係,同時,也是在詆毀顧清淺的名聲。

“是。”安歌沒有多言,隻應了聲。

他覺得眼前的女子很是無聊,也就不想回答她這麽無聊的問題。

不想,王婉婉聽了,卻是眉頭一挑,她轉過身來,一雙水眸定定地看著安歌,她又湊近了些,開了口:“有些東西是瞞不住人的這雙眼睛的,你喜歡姐姐,對嗎?”

王婉婉沒再給安歌賣關子,而是直接開門見山。

她就是故意在這兒等他的。

安歌麵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他沒有說話,王婉婉卻笑了,“怎麽,被本側妃說中了吧?”

王婉婉一副“我早已看透一切”的模樣,安歌不說話,在她看來那就是默認了。

“安歌不知側妃娘娘在說什麽,淺兒她貴為王妃,能與我這樣的江湖浪子做朋友,已是安歌的福氣,安歌又怎會對淺兒有別的想法呢?”安歌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違心的話。

聞言,王婉婉挑了挑眉,她顯然是不相信安歌的話,“哦?”

安歌低垂著頭,並不去看眼前的女子。

王婉婉打量了安歌一番,其實這個男子長相英俊,氣質不凡,就憑這些,並不比王爺差到哪兒去。

隻是可惜了,他不過是個江湖的浪子,居無定所的,連個家都沒有,也是可憐。

“是不會?還是不敢?”王婉婉繼續追問。

目的沒有達到,她顯然不會走。

安歌假裝聽不明白王婉婉的話,他說道:“安歌有些聽不明白。”

王婉婉知道安歌是在裝傻,她這樣做,隻是為了逼他開口承認,但,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如此會掩飾自己。

說的就跟真的一樣。

她的直覺是不會錯的。

“安公子,你和姐姐是什麽時候認識的?”王婉婉沒再抓著方才的問題,她忽然轉了話題,“既時姐姐的朋友,怎麽從未聽姐姐提起過你?本側妃很是好奇呢!”

安歌抬起頭來,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分外的好看,隻讓女子看一眼,就能被他的這雙眼睛勾了魂。

王婉婉看著,不禁出了神,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去看安歌。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王婉婉輕咳了聲,麵色忽然有些不自然起來,這個時候,她不再去看他。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確很吸引人,可他到底是和王爺無法相提並論的。

剛一抬眸,安歌的眼神就掃了過來,驚得王婉婉的心髒又漏掉了半拍。

這個男人,就是個妖孽!

說的不好聽點兒的,那就是個小白臉!

對,小白臉!

王婉婉在心裏這麽安撫著自己,才算是好受了些,她看了安歌一眼,要說這個小白臉也真是夠厲害的,隻一個眼神就能將人的魂兒差點勾走了。

試想這樣一個男人守在顧清淺身邊,她又怎會不動心?

這下,王婉婉是越發不相信他們兩個沒什麽了。

王婉婉的話惹惱了安歌,詆毀他可以,但絕不能詆毀淺兒!

隻不過是他一廂情願而已,淺兒心裏根本就沒有他,他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所以,他沒有再強迫她跟著他離開。

他就是怕她會討厭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想要回來的時候,又將她給送了回來。

安歌勾起唇角,笑了笑,“側妃娘娘大概是誤會了,我與王妃就是相識多年的朋友,隻是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外麵,側妃娘娘不曾聽王妃提起過,也屬正常。”

安歌的這個解釋很合理,倒是讓王婉婉挑不出什麽刺來,可越是如此,就越是可疑。

“是嗎?”王婉婉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安歌,她今日不問出個什麽來,她就不甘心。

她可是聽到了,他喊顧清淺“淺兒”,多親密呀?

“側妃娘娘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那安歌就先離開了。”這個時候,安歌已然不想和王婉婉多言,就是這個女人,讓淺兒傷心的,是以,他又怎會和一個傷害淺兒的人多說什麽廢話?

說完,安歌轉身就走。

王婉婉對著他的背影說道:“我可以幫你。”

一句話,讓安歌腳下一頓。

王婉婉見了,勾起唇角,她知道安歌能聽的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她可以幫他,而這對他來說,無非是最大的誘。惑。

她就不信,他在聽了這樣的話後,依然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之前,安歌還不明白王婉婉來找他的用意,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安歌轉身,第一次用正眼去看王婉婉,見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得意之色,隻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好笑。

不等他開口,王婉婉便走上前,湊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怎麽,難道你不想嗎?”

想嗎?

王婉婉的話,的確說到了安歌的心坎兒上。

他想,可是,他不需要借助別人的手。

如果淺兒想跟他走,自然會走。

王婉婉又道:“安公子可要想清楚了。”

“側妃娘娘這是在說什麽?”安歌繼續裝傻。

王婉婉:……

她的話都說得這麽清楚了,她就不信安歌聽不明白!

這個人,明顯是在裝傻。

好啊,果然是個癡情種,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為顧清淺考慮。

隻是可惜了,喜歡上一個本不該喜歡的人。

她好心幫他,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把她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她若是再在這裏,那豈不是在總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嗎?

王婉婉沒想到這個人竟如此不知好歹。

她道:“本側妃說什麽,安公子應該很清楚,本側妃可是真心要幫安公子的,既然安公子不領情,那就當本側妃沒說過吧。”

說完,王婉婉一會衣袖,轉身就走。

就在她走出去沒幾步的時候,身後的人便叫住了她,“側妃娘娘請留步!”

聞言,王婉婉停住腳步,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來,她還以為這個安歌能有多沉得住氣,其實也不過如此嘛?

王婉婉就站在那兒,並未轉過身,她方才好聲好氣的說話,可安歌不領情,她若是這麽輕易的就妥協了,那豈不是很沒麵子?

搞的像是她求他似的。

“安公子……”

聽著靠近的腳步聲,王婉婉才慢悠悠的轉過身,正要開口順說些什麽,卻在看到安歌手裏拿著的東西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側妃娘娘,你的東西掉了。”安歌手裏拿著一支簪子。

王婉婉:……

她抽了抽嘴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這才發現她的那支簪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掉了。

王婉婉看了一眼身旁的月秀,月秀便上前一步,從安歌手裏接過簪子。

王婉婉勉強扯出一抹笑來,“多謝安公子了。”

她心裏是失望的。

原以為安歌是反悔了,誰曾想是來還簪子的?

此刻,王婉婉隻想將那簪子扔了!

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這個時候……這不是連支簪子都在和她作對嗎?

她心裏又怎會好受?

真是可氣!

王婉婉暗自咬了咬牙,繼而開口問道:“安公子還有別的事?”

王婉婉像是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說話的話一般,實則,她卻是在逼著安歌開口。

不過可惜,安歌完全不吃她那套。

安歌拱手道:“安歌隻是來送簪子的。”

王婉婉:……

敢情又是她想多了。

這個安歌,可真是不識趣!

王婉婉勾起唇角,“安公子好走。”

安歌朝王婉婉拱手一拜,便一揮衣袖,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