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香粉擦太多了

顧清淺麵色平靜的站在台上,接受著眾人投來的目光,她拂身,朝正堂上的人說道:“清淺隻想奶奶,皇上,皇後,以及家人身體健康。”

“你當真不想要什麽賞賜嗎?”太後聽了顧清淺的話後,不由問道。

要她想好了。

畢竟,這份殊榮可是別人想要也得不到的。

隻要她開口,不管什麽,她老人家都會如了她的願。

顧清淺雙膝一彎,跪在地上,說道:“隻要奶奶您高興,就是對清淺最大的賞賜。”

“好!不愧是奶奶的孫媳婦!”

太後聽了顧清淺的這番話,自是高興得很。

“今年,哀家的這個壽宴是哀家最喜歡的!”太後抬了抬手,示意顧清淺幾人平身。

“謝太後!”

眾人謝了恩,才站起身來。

顧清淺站在那兒,先後向坐在正堂上的人拂了拂身,才跟隨著葉朔幾個人往台下走。

此時,霍清風就等在台下,見到顧清淺,他上前一步,朝她伸出手來。

顧清淺與他相視一笑,才伸出手,由他牽著下了台。

太後被霍清風這一舉動暖到了,她老人家眉眼含笑,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這年輕人啊,就是好!”

眾目睽睽之下,顧清淺能感覺到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看著他們。說來也奇怪,她站在台上的時候,同樣麵對著這麽多人的目光,卻也沒有像現在這樣不自在過。

她沒有想到,他會站在那麽多人的麵前等她。

幸福,可以分成很多種,而她喜歡的,無非是這簡簡單單的幸福。

她與他並肩行走,明明他的個子很高,腿也很長,明明可以走的很快,卻偏偏放慢腳步等她。

哪怕她走得慢,他也從來沒有催促過。

眾人見,煊王與煊王妃這般恩愛,有的人羨慕,有的人嫉妒。

霍天依眯著眼睛,定定的看著那十指相扣的兩隻手,隻覺得在這個地方顯得格外刺眼。

他眼中燃燒的火焰,好似要將那兩隻手給灼穿一般!

霍天依做事就和他的這個人一樣,高傲,目中無人。

是以,他眼中的情緒早已暴露了他此刻對顧清淺的貪婪。

一直默不作聲的霍雲晨,不動聲色的坐在那兒,將這一場好戲盡收眼裏。

他的視線從顧清淺身上收回,而後淡淡地瞥了霍天依一眼,什麽話也不說,拎著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疾不徐的喝著。

即便這茶,他平日裏一直在喝,可今日,他卻覺得這茶十分好喝。

壽宴一直到了晚上。

禦花園裏燈火通明,歌舞升平。

顧清淺在這兒坐了一個下午,茶水不小心喝多了,可是礙於有這麽多人在,她不好意思開口,所以一直都在忍著。

還是霍清風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怎麽了?”霍清風俊眉微蹙,關心的問道。

顧清淺往正堂的地方瞄了一眼,這才開口:“茶水喝多了。”

她很尷尬好不好?

聞言,霍清風的麵色緩和了些。

他勾了勾唇角,道:“可要為夫陪著?”

許是做賊心虛,讓顧清淺覺得,霍清風臉上的笑就像是看穿了她因為一直都在憋著,而在嘲笑她一般。

於是,她很不客氣的賞了他一個大白眼,拒絕了他的好意,“不用了。”

她在宴會上離場,已經不禮貌了,若是再讓他陪著,留下一個空的位子在這兒擺著多難看?

就算是秀恩愛,也得有個限度不是?

讓人知道,他堂堂一煊王竟連她去個茅房也要陪著,怕是會笑掉大牙。

“真的不用?”霍清風不放心的看著顧清淺,好像,她是個三歲孩子似的,生怕她會上個茅房走丟了。

顧清淺已經站起身來,“我可以很肯定,很確定的告訴你,不用。”

說完,拉開椅子,帶著一名宮女就離開了。

霍宇軒看了看顧清淺離去的背影,也別怪他耳朵尖,實在是這兩個人秀恩愛不知道低調些,方才的那些話,該聽的不該聽的他全都聽見了。

霍宇軒端著酒杯,湊過身子,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好心提醒道:“三哥,四弟知道你寵妻,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注意點兒。”

霍清風的眸子掃了霍宇軒一眼,“你先別說我,等你成了親,也會變成我這樣。”

霍宇軒皺起眉,一臉的不相信,“三哥,這不大見得吧?”

不是所有人都像三哥你好嗎?

霍清風不去看他,“見不見得,日後見分曉。”

他這話,說的信心滿滿。

霍宇軒勾起唇角,笑望著霍清風,“三哥就如此肯定?那,不如咱們來打個賭怎麽樣?”

霍清風俊眉一挑。

他不說話,霍宇軒卻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開口道:“咱們就來看看,日後四弟會不會像三哥你這樣。若是四弟輸了,以後從關外回來便住在你府上,給你做飯如何?”

霍清風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了,“不必了。”

霍清風心裏很清楚,隻要煊王府有霍宇軒一天,他家淺淺眼裏就沒有他了。

瞧著自己三哥這副小心眼兒的樣子,霍宇軒在心裏偷笑,他絕不會承認,他是故意說出這番話來的。

他這次回來可是看明白了,他家三哥特別愛吃醋。

所以,他才不會有事沒事就跑到煊王府去,打擾了三哥和三嫂秀恩愛呢!

可,三哥連考慮都不曾考慮一下,就將他給拒絕了,他這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怎麽辦?

霍宇軒想了想,說道:“那,等我有侄子了,我教他功夫如何?”

這個條件總該行了吧?

霍宇軒正得意著,然,霍清風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了下來,“不需要。”

簡短的三個字,將霍宇軒的那份信心都給磨滅了。

霍宇軒頓覺委屈,三哥這是嫌他功夫不夠好嗎?

然,霍清風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接下來的話,便又是一盆冷水澆在了霍宇軒身上,“打不打賭,輸贏都已定,我肯定,你是不會贏的。”

霍宇軒:……

三哥,你就這麽信心滿滿嗎?

在霍宇軒愣神間,霍清風又補了一句,生怕剛才澆的水不夠涼,“你不來我府上就好。”

霍宇軒:……

所以,他這是被三哥嫌棄了嗎?

此時,顧清淺解決了自身問題,便跟在那宮女身後往禦花園的方向走。

這來時就不知轉了多少條巷子,走了多少彎,這回去時也是一樣,又要經過七彎八繞。

“姐姐?”

這時,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自旁邊的巷子中響起。

顧清淺聞言腳下一頓,隻覺得這聲音有幾分耳熟,她轉頭,順著聲音的來源處看見。

隻見旁邊的巷子裏,站著一抹紫色倩影。

宮牆兩邊的燈光有些昏暗,顧清淺離她有些遠,而且她又是站在巷子裏,所以直到她扭著腰走出巷子,顧清淺才看清了她的容貌。

這不正是嫁給太子,做了側妃的顧相宜嗎?

按照規矩,以顧相宜如今的身份,是不能夠參加太後的壽宴的,而她為何會出現在皇宮,顧清淺一點兒也不好奇。

想必是,她在太子爺麵前百般討好,才哄得太子爺在太後壽宴這天將她帶進宮來的。

顧清淺本以為,顧相宜嫁了人,她們今後便很少有機會再見麵了,倒是沒想到,竟這麽快就見了麵,而且還是在宮裏。

顧相宜從巷子裏走出來,直到湊近了些,才語氣肯定的說道:“姐姐,沒想到真的是你,我方才瞧著有人的身形與你一樣,還以為是我瞧錯了呢!”

說著話,顧相宜便用帕子掩嘴,輕笑了兩聲。

顧清淺抽了抽嘴角,“我真是該慶幸,妹妹的眼不拙了。宮裏的太醫醫術高明,我原本還打算著請個太醫來給妹妹看看這眼睛呢!”

顧清淺也不服輸的給嗆了回去,倒果真嗆得顧相宜臉色漲紅,一雙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

許久之後,她才勉強擠出一抹笑來,“想不到過去了這麽久,姐姐竟還是這般牙尖嘴利。”

顧相宜可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在誇顧清淺。

顧清淺嗬嗬幹笑,“妹妹謬讚了。”

顧相宜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隨即說道:“可見這性子也沒變,還是和從前一樣……。”臉皮厚。

聽了這話,顧清淺掀起眼皮,淡淡的將顧相宜上下掃了一眼,“不能和妹妹身上的韻味相比。”

明眼人都能夠聽出,這話裏的諷刺之意了。

顧相宜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跟變臉似的,就差點兒五顏六色了。

“嗬,彼此彼此。”顧相宜抬高了下巴,滿臉倨傲。

看她這樣子,不是被太子爺給寵壞了,她在將軍府的時候就這樣,顧清淺也早已經習慣了。

隻是,顧清淺以為,顧相宜在嫁到太子府以後,會被府裏的那些小妾什麽的欺負得不成樣子,就說柳明月也不會放過她吧?

可如今瞧著,她在太子府裏過的還不錯,身上的那股子囂張氣焰還在,就說明她沒有受到那些小妾們的欺負。

就是不知,她這是故意在她麵前裝出來的,還是……

“阿嚏!”

顧清淺聞著顧相宜身上的那股子,濃濃的香粉味兒,忍不住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不偏不倚,將一口唾沫星子噴在了顧相宜那張化了精致妝容的俏臉上。

“你……”顧相宜的臉色,猶如吃到了粑粑一樣的難看,她剛要破口大罵,在反應過來這是在皇宮裏時,她便不得不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顧清淺在見到她難看的臉色時,忍不住很不厚道的笑了。

她發誓,這個噴嚏不是有意要打在對方臉上的,她不是一時沒能忍住嗎?

隻能怪顧相宜倒黴咯!

“你……”顧相宜再次被顧清淺激怒,可她又不好發作,隻能憋著,憋的她胸腔裏一陣難受。

顧清淺很想要止住笑聲,她也覺得這樣不好,但她就是忍不住啊!

“哈哈,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顧清淺很沒形象的笑著,她擺擺手,想要解釋,但隻要看到顧相宜的那張臉,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這道歉,哪裏有半分的誠意?

顧相宜都快氣炸了!

“姐姐,你不是故意的都這樣了,若是故意的,我還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了。”顧相宜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顧清淺擺手,“我都跟你說了我不是故意的,這打噴嚏能受自己控製嗎?”

她很無辜好嗎?

這自然現象,是她能夠控製的嗎?

“你若是真要怪的話,那就怪你身上的香粉吧,擦太多了。”顧清淺揉了揉鼻子。

在宮裏還穿的這麽花枝招展,是因為第一次進宮,所以才特地打扮成這樣的吧?

顧清淺抱著胳膊,將顧相宜打量了一番,她不否認,顧相宜在成了親以後變成熟了,隻是這身衣裳有些老氣。

難不成,這嫁了人,穿衣風格也會變?

顧清淺的目光灼灼,即便顧相宜想忽視也不行,她很討厭顧清淺看她的這種眼神。

為了能進宮,她可是在太子爺麵前說了好幾天的好話,太子爺才肯將她帶進宮來的。

雖說她嫁的人是當今太子,但她隻是他的一個妾。

太子府裏還有那麽多侍妾,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想要不被人踩在腳底下,就隻有費盡心思的去討好自己夫君。

夫君喜歡什麽,她就得照著夫君的喜好來。

而她身上擦的香粉,太子爺說過他很喜歡,所以她每日都會往身上擦這麽多。

要想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使手段!

而這次進宮,她以為她能夠出現在太後的壽宴上,卻不曾想,太子爺竟將她一人扔在了宮殿裏。

她就想不明白了,以她舅舅的身份,她怎麽就不能出現在太後壽宴上了?怎麽就不能結實宮裏的皇子和公主了?

她在宮殿裏鬱悶了一天,實在是想不明白才帶著人出來走走的,不想卻在半路上遇見了她那久違的姐姐。

她見她也是一個人走在宮裏,不由想著,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她才沒有出現在太後的壽宴上?而在這個地方?

顧相宜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她極力的在維持她淑女的形象。

她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開口道:“妹妹忘了,姐姐是不喜歡擦香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