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你給我閉嘴!
僅是簡短的一句話,就將時間地點以及事情都給交代清楚了。
“煊王妃,你要如何解釋?”皇上將手裏的信狠狠扔在顧清淺麵前,已是大怒。
枉他還覺得顧清淺與當年梅妃受人冤枉的樣子很像,對她有著幾分仁慈。
可如今,證據確鑿,還有何話好說?
他可當真不覺得顧清淺是被人冤枉的。
“身為皇家兒媳,竟做出如此丟臉之事,朕不能饒恕!”皇上語氣冷厲。
此刻,顧清淺定定地望著麵前的那封信,麵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她不說話,反倒是讓一旁的霍知意越發得意。
霍知意幾步上前,從地上撿起那封信,看了看。
隻見這信上的幾個字,字跡娟秀,工整幹淨,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顧清淺出身名門,怎麽說也有一手好字。
“三嫂,這是你寫的吧?”霍知意將那封信湊到顧清淺麵前,生怕她會看不清楚似的。
顧清淺往那信上看了一眼,不說話。
霍知意當她是默認了,眼角挑了挑,隨即又抬起頭來看著霍清風,“三哥,你可別被她給騙了,你娶的這位煊王妃可當真是不簡單呐!這背後,還不知勾搭了多少男人,難道三哥不知道嗎?在前幾個月,鄰城可都是在傳,她勾引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婿呢!”
霍知意“咯咯”地笑,“聽說後來,還與人私奔了,足足失蹤了一個月。三哥,在這一個月裏,她和那個人做了什麽你怕是還不知道吧?”
霍知意並沒有發現,霍清風因為她說的這些話,臉色陰沉得好似能夠滴出水來!
霍知意一時得意,渾然不知四周朝她竄來的冷空氣,她繼續道:“三哥,不知你們新婚當晚,三嫂的圓帕上可有落紅?”
霍知意的話剛落,四周人再去看顧清淺的眼神就又變了,滿滿的都是嫌棄。
圓帕上沒有落紅這說明什麽?
說明,顧清淺早就已經不幹淨了。
“花嬤嬤,你說。”霍知意得意的掃了顧清淺一眼,這又看向一旁的花嬤嬤。
花嬤嬤麵露難色,“這……”
這要她怎麽說?
“沒有,是嗎?”霍知意見花嬤嬤說不出話來,便替她答了。
而霍知意的話,再次引來眾人的低聲竊語。
“你給我閉嘴!”霍清風忽然出聲,吼了霍知意一句。
霍知意嚇得身子一顫!
霍清風慢慢站起身來,深邃的眼眸中寒光凜凜。
霍知意被他看的往後退了兩步,害怕的咽了口口水,她雖然知道三哥性子冷,卻從未見到過這樣陰沉著一張臉的三哥。
“三,三哥……”霍知意弱弱地喊了一聲,因被他盯著,渾身都在打顫。
眾人知道,霍清風怒了,卻都以為他是因為顧清淺的欺騙與背叛才如此憤怒的,可太後知道,他怒,是因為有人在詆毀顧清淺。
太後朝霍清風遞了個“風兒,奶奶支持你”的眼神。
此刻,太後已經恨不得將手裏的拐杖,打在這些個詆毀她家清淺的人身上了!
“三哥,她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實在是有辱我們皇家的……”
“顏麵”二字還未說出,隻聽霍清風又是怒吼一聲,“閉嘴!”
霍知意趕緊閉上了嘴,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她都快要被三哥嚇哭了好嗎?
怎麽感覺,三哥好像要將她給生吞了一般?
在場的人,皆是被霍清風身上冰冷的氣息嚇得渾身顫了顫,而霍清風每次往前走一步,都像是暴風雪一般,凡是他走過的地方都會被凍成冰塊!
霍清風步步靠近,霍知意步步後退,最後幹脆躲到了皇上身後。
皇上沉著一張臉,凝視著自己的這個兒子,此刻,就連他這個做皇帝都不禁被霍清風身上的冷氣所震撼了幾分。
“風兒,你要做什麽?”皇上緊緊地將霍知意護在身後。
皇上對這位公主,那是相當的疼愛。
霍清風一直走到皇上近前才肯停下,他冷眼望著被父皇護在身後的人,冰冷開口:“你說,淺淺曾與人私奔,失蹤了一個月?”
霍知意點頭,卻又被霍清風看的搖頭。
一時間,她竟不知是該搖頭還是點頭。
“那你可知道,她失蹤的這一月裏都待在何處?”霍清風繼續問。
霍知意搖頭。
她怎麽可能知道,她又不是神仙。
接下來,霍清風說的話便驚呆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說:“那一個月裏,她都待在煊王府!”
霍知意大驚失色,“三哥,你,說什麽?她在你的府上?”
話落,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驀地一瞪,險些沒將眼珠子給瞪出來,“難道,她當初私奔的人是三哥你?”
霍知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怎麽會這樣?
她當初派人去鄰城打聽,那人回來不是這樣說的啊?
還有她在三哥大婚之日,收買的那個宮女,明明說顧清淺已經不是清白之身,難道,他們在成婚之前就已經……
霍知意從來都沒有想過,三哥竟會壞了規矩。
可,到底是三哥想,還是因顧清淺勾引了他?
想到這兒,霍知意的眸子一下子變得堅定,她想,一定是顧清淺勾引了三哥。
不然,三哥又怎會壞了規矩?
三哥向來不近女色,一定是被顧清淺給迷惑的!
“不是。”霍清風聲音陰冷,為這涼涼的夜又添了幾分寒意。
話落,霍知意才算是鬆了口氣,可接著,她的一顆心便又再次高懸。
“她沒有與人私奔,而是被人所害,將渾身是傷的她扔進了郊外的密林中,若不是被我的人所救,怕是她早已成了那些餓狼的盤中餐。”霍清風在說這話時,腦海裏便再次浮現出當日的情景。
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他若是再晚一步,怕是她就要被那兩隻餓狼給吃了。
“渾身是傷?餓狼?”太後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白,她甚至想到了那一天,顧清淺渾身是傷,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郊外的情景。
任何一個人,在麵對這樣的情況,心裏得有多害怕呀?
太後心痛的趕緊走上前扶著顧清淺,也顧不得別的了,隻緊緊地握著顧清淺的手,說什麽也不肯放。
“哀家的寶貝孫,想不到你竟然吃了這麽多苦,怎麽當初都不告訴奶奶呢?”
太後眸中盡是說不出的痛意。
“是那個毒婦害的,對不對?”太後想到,是袁思瑤將她家清淺害得這麽慘的,她真恨不得立即衝到將軍府去,將那毒婦拽出來好好打一頓!
當今丞相的親妹妹又怎樣?
王子犯法與民同罪。
丞相為國為民,卻有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妹妹,當真是丟臉!
此刻,眾人好像都忽略了一旁的孟軻,隻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太後身上。
不知太後口中所指的這個“毒婦”是誰?
這一刻,顧清淺也不再瞞著太後了,她點了點頭,“是。”
太後眼眶一紅,氣得將手裏的拐杖重重打在地上,頃刻間,地麵都顫抖了一下。
可見太後她老人家是有震怒了。
宮人們皆是嚇得紛紛跪下,哪裏還有心思去看戲?
“知意,這些話你是從哪裏聽來的?”太後猛地轉頭,瞪向霍知意。
霍知意嚇得一個哆嗦,往皇上身後又縮了縮,“我,我也是聽人說的……”
霍知意有些中氣不足。
她怎敢說,是因她不喜歡顧清淺,所以才派人到鄰城去調查她過去的事的?想要找到她的一些醜事來當把柄?
她怕是這樣說了,今後,祖母就更不喜歡她了。
以前,霍知意從未將太後放在心上,她覺得,隻要有父皇和母後疼著就好了。
也是在顧清淺第一次進宮以後,見到祖母這般疼她,她心裏嫉妒,才會處處與顧清淺作對。
她一心認為,顧清淺爬到今天的這個位子,一定是有目的的。
她哪裏知道,顧清淺在失蹤的那一個月竟不是與人私奔了,而是被三哥所救了呢?
此刻,霍知意真恨不得將那些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統統處死!
都是些廢物!
“聽人說?”太後皺起了眉,“哀家一直都在這深宮裏,怎麽就沒有人和哀家說呢?”
“是,是知意無意間聽人說到的……”霍知意為自己找著借口,卻越說越沒了底氣。
太後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又是將手裏的拐杖狠狠打在地上,“哼,偏偏就讓你聽見了?知意,若非不是存心打聽,你又怎會知道鄰城的事?”
“還有,你身為堂堂公主,竟是聽了外麵的這些流言蜚語,難道你不知,嘴是長在別人身上的,流言,也是由人的嘴說出來的嗎?”太後冷哼了聲,“你身為公主,應當明辨是非才對,哀家看,是你在這皇宮裏的日子過得太好了,應當讓你去遙城體驗下百姓疾苦才是。”
遙城,是古月國最為偏遠的一座城市,聽說那裏時常鬧旱災,苦起來的時候連口水都沒得喝。
不過,這也隻是聽人說而已,因遙城偏遠,所以極少有人去過那裏。
霍知意顯然是被太後的話給嚇著了,臉色一陣發白,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她連連搖頭,“祖母,我不要去遙城……”
試想,她若是去了遙城那樣的地方,還能再回來嗎?
霍知意以為,祖母隻是和她開玩笑,可當她抬起頭來看到祖母那張陰沉的臉時,便立即意識到,祖母並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霍知意生怕祖母真的會將她送到遙城去受苦,拽著父皇的胳膊,道:“父皇,知意不要去遙城……”
此刻,霍知意的模樣很是楚楚可憐,讓皇上看的心裏一痛。
“父皇……”霍知意見父皇不理她,便又喊了聲。
皇上知道,霍知意是被嚇到了,即便現在不是在說這件事的時候,他也不忍心對著霍知意發怒,可霍知意不依不撓的樣子,讓他有些心煩。
無奈之下,他隻好讓人將霍知意先送回去。
霍知意怎麽甘心就這麽回去了?
她還沒有看到顧清淺的下場呢?
“我不走。”霍知意一下子掙脫開身後兩個人的手。
皇上看了她一眼,也沒再管她。
隻是他不知道,他的這個女兒到底在執意些什麽。
公主要留在這兒,宮人自是不敢攔著,老老實實的退到了一旁。
其實,霍知意無非是想要爭一口氣而已。
這時候,顧清淺拍了拍太後的手,太後懂了她的意思便鬆開了她,隻見她往前麵走了兩步,蹲下身,將地上的那封信又給撿了起來。
信上的字跡和內容,她剛才已經看過了,所以這一次,她在撿起地上的那封信時並沒有往上麵看一眼,而是將信翻了麵,大大方方的展現在人前。
眾人不知,她這是何意,紛紛蹙起了眉頭。
太後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顧清淺,她知道,她家清淺要站出來為自己正名了!
正當眾人疑惑之時,隻聽顧清淺開了口:“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不是她寫的,她為什麽要承認?
“什麽?”麗妃的驚愕裏,有幾分真,幾分假。
有些事,她並不知情。
就像是這封信,她沒有想到孟軻還會在背後留一手。
不知,是她小瞧了他,還是他太過聰明。
當她得知,這侍衛與顧清淺有著不明的關係時,她便想,是老天爺給了她一個機會。
於是,她讓他到梅華宮,裝神弄鬼,再將梅妃的丹青偷走,引起宮亂,再將此事嫁禍給顧清淺。
她本以為,這件事可以讓霍清風對顧清淺失了心,讓他嚐到欺騙和背叛的滋味,就先當初和他的母妃一樣。
這世間的任何痛,都敵不過心痛。
是以,她唯有讓霍清風嚐到這心痛的滋味才能甘心。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霍清風和顧清淺二人之間的感情竟會如此深厚,哪怕隻是一個眼神,就已經能夠讀懂彼此的心。
霍清風甚至,在親眼所見了以後連懷疑都沒有。
生怕顧清淺受了傷,還將她緊緊地護在懷裏。
這樣的愛,是麗妃又羨慕,即又恨的。
她羨慕,是因為她得不到。
她恨,是因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