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他的愛,早已深入骨髓

“哦,原來,隻是說了會兒話啊……”顧清淺故意拉長了音,整個人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永杏有些心虛的垂下了頭。

顧清淺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在心裏暗自一笑,隨即又裝出十分可惜的樣兒,歎了口氣,“這麽好的機會,真是可惜了。”

永杏隻將腦袋垂的更低。

“不過……”顧清淺話鋒一轉,“倒也證明了這葉朔的確是個正人君子。”

聽著這話,永杏徹底鬆了口氣,附和著點了點頭,“嗯!”

顧清淺睨了永杏一眼,這家夥,有人誇葉朔倒是點頭挺快的,看來,這貨日後定是個護相公的主兒。

“好了,你先去忙吧。”顧清淺擺了擺手,並沒有戳穿永杏的心思,女兒家,到底還是要留有一些秘密的。

永杏感恩的朝屋子裏的兩個人行了禮,這便退下了。

待屋門被關上,霍清風才抬手刮了一下顧清淺的鼻子,寵溺道:“你呀,可真是調皮!”

“是啊!”顧清淺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見到她這副模樣,霍清風到底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握著她的手,往窗外看了一眼,說道:“淺淺可想到外麵走走?”

他知道她愛到街上逛,想這幾日都待在醫館裏,定是悶了,便想著帶她到街上走走。

聽人說,受了傷的人多曬曬太陽,對身體好,傷也能好得快些。

“好啊!”一聽要出去逛街,顧清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更是不等霍清風起身,她便拽著他的手往外走,好似外麵有什麽好東西會被錯過了一樣。

“淺淺,慢點兒。”霍清風瞧著她這副猴急的樣兒,臉上的笑意更深。

走在街上,路人時不時的會向顧清淺投來異樣的目光,無疑都是被顧清淺那特殊的發髻給吸引了。

因從未見過,便覺得有些怪異,不過也有人覺得好看。

顧清淺毫不在意這些路人投來的異樣目光,自顧自的在街上走著,他們愛怎麽看就怎麽看,愛怎麽說就怎麽說,與她毫無關係。

反正,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隻是這走著走著,忽然就衝上來幾位年輕貌美的姑娘。

在她們還未開口之前,顧清淺率先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男人,在她看來,這幾位姑娘是看中了某男的皮囊,所以上前來搭訕了。

卻不曾想,其中一位姑娘一開口就是,“姑娘,請問你這發髻要如何挽啊?”

顧清淺愣了愣,不由又往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敢情,不是來找他的啊!

莫名的,顧清淺鬆了口氣,隨即勾起唇角,對著那幾位姑娘說道:“幾位姑娘喜歡?”

幾個人紛紛點頭。

顧清淺微微一蹙秀眉,道:“其實很簡單,我教你們。”

“真的嗎?實在是太謝謝姑娘了!”幾個人麵麵相窺了一眼後,再看向顧清淺的眼睛都亮了!

顧清淺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見過有年輕貌美的姑娘喜歡金銀首飾的,這還是頭次見到有人如此喜歡一個發髻的。

大家都是女人,顧清淺也不好拒絕,於是拿著其中一人的頭發挽了個與她同款的發髻。

幾個人受教後,又向顧清淺道了謝,這才走了。

隻是,怎麽感覺身旁的男人一直在盯著其中一位姑娘的背影呢?

“怎麽,被人家的美色所迷了?”顧清淺故意湊到霍清風身前,用自己的後腦勺擋住了他的視線,酸溜溜的說著。

雖如此,可顧清淺的個子到底不如霍清風高,即便是用後腦勺擋著也無濟於事。

直到那幾位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霍清風才將視線收回,低眸,看著眼前的小腦袋瓜,一本正經地說道:“不好看。”

“啊?”顧清淺一時沒反應過來。

霍清風神色嚴肅,“不好看。”

顧清淺蹙起了眉,“不好看?誰不好看?”

說完,顧清淺又瞬間明白了,好家夥,這是在說她不好看呢!

“你既然覺得那幾位姑娘好看,那你就將她們娶了吧,你愛娶幾個就娶幾個。”顧清淺生氣了,這男人是不是吃了她以後就開始賴賬了?

這麽快就看上了別的女子,這心花的可不一般啊!

這回,換霍清風聽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俊眉輕蹙,看著她的一雙水眸道:“淺淺,你在說什麽?”

顧清淺更氣了,居然還裝傻!

“霍清風,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是嗎?”顧清淺咬牙切齒的說著,也不顧什麽淑女形象了,管別人嗯麽看她呢!

自己男人的心都跟著別人跑了,她哪兒還顧得上這些?

霍清風一臉無辜,“淺淺,我怎敢將你的話當成耳旁風?”

顧清淺哼了聲,轉身就走,已經懶得再去搭理他了。

喜歡看是嗎?那你就追上去看啊?

你不是會輕功嗎?

“淺淺。”霍清風幾步追上前,陪著笑臉,作勢就要去牽顧清淺的小手,誰知,卻在他的手還沒能碰上她的手時,就被她給甩開了。

瞧瞧,他家淺淺的脾氣還挺大!

“淺淺,我是在說那個人不好看。”霍清風不敢再逗她了,急忙將實話說了出來。

顧清淺聞言,停住腳步,抬頭,“哦?真的?”

霍清風十分堅定的點頭。

顧清淺低頭,攏了攏衣袖,似是漫不經心道:“那你剛才怎麽不說?現在才說,會不會晚了?”

霍清風的一張俊臉不由變了變。

顧清淺繼續說道:“不知道剛才,是誰目不轉睛的盯著人家婀娜多姿的背影看。清風,你若是想納妾,我不攔你。”

雖嘴上這麽說,卻是一記狠毒的目光瞪過去。

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霍清風倒沒有被她那小眼神給嚇唬住,她吃醋的樣子,他十分受用。

這說明,她在乎他。

她哪裏知道,他方才看的根本就不是人家那婀娜多姿的背影,而是頭頂上那一坨黑乎乎的東西,在他看來,所有東西到了她身上都是好的,到了別人那兒都是不好的。

他還是喜歡她頭頂上的這顆小丸子。

“淺淺,家裏都是你說了算,你不喜歡讓我納妾,我又豈敢納妾?”霍清風臉上的討好之意甚為明顯。

顧清淺墊著腳,往他跟前湊了湊,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眼睛,想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在說謊。

霍清風就這麽站著,不閃也不躲,直直迎上她的目光,眸子裏,真情滿滿。

看到這份真情,顧清淺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抬起手來,一巴掌拍在了他肩上,力度不輕,帶著些懲罰的意味在裏麵。

像是個沒事人似的笑道:“你這裏髒了,我幫你拍一下。”

說著,還用力的往他肩頭上拍了幾下。

她的力氣對他來說,不過是在撓癢癢罷了。

這次,出來的時日長了,顧清淺怕母親擔心,也沒在此處久留。

昨天在街上玩兒了一天,今天一大早,一行人便踏上了回鄰城的路。

霍清風擔心顧清淺身上的傷,本是想要再多住些時日的,可顧清淺不肯,他也不好攔著她。

馬車上,霍清風一直摟著顧清淺,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生怕她會累著。

他的貼心,顧清淺很是感動,隻是,她有些害怕回去後該怎麽麵對母親,讓母親接受她斷發一事。

對古代女子而言,頭發是很重要的。

她是無所謂了,可母親就不一定會放得開。

想到這事,顧清淺不禁在霍清風懷裏輕歎了口氣,哪怕很輕,卻還是被他給聽了去。

“怎麽了?”霍清風用下巴抵著她的頭,聲音低低的,卻很好聽。

有時候,他的聲音會讓顧清淺覺得像是催眠曲一樣,聽得多了,不免會讓人睡過去。

她在他懷裏輕輕搖頭,“沒什麽。”

她刻意瞞著他,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在想自己斷發一事。

隻因,他也是很在意這件事的。

“淺淺,為何要歎氣?”霍清風不信她的話,他將摟著她的手鬆開,低眸,與她對視。

顧清淺隱藏得很好,所以霍清風很難從她的眼神裏看到點兒什麽。

顧清淺伸出小拳拳在霍清風結實的胸膛上捶了一下,噘著嘴道:“還不是因為你。”

霍清風挑眉,不解道:“我?”

顧清淺很認真的點頭。

霍清風勾起唇角,想不明白自己何時又招惹到她了,“我怎麽了?”

“我想學輕功。”兜兜轉轉了一番,最終,顧清淺無厘頭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某人的輕功那麽好,居然都不肯教我,我能不歎氣嗎?”

以這個借口來說,倒也沒什麽不妥。

霍清風定睛看著顧清淺,自然知道她是故意找了這麽一個話題來說,他不知,有什麽是不能和他說的。

“你不能學。”霍清風想也沒想,一口否決了。

顧清淺一愣,“為什麽?”

她怎麽就不能學了?

“淺淺,有我在,你不需要學。”霍清風握住顧清淺的手,含情脈脈道。

這一刻,顧清淺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她抿了抿唇,半晌才點頭,然後撲進他懷裏,雙手抱住他的腰,“好,我不學。”

這本就是她隨口說的一句話,卻不想,他當了真。

想著,她又往他懷裏蹭了蹭,“那你以後可得保護好我。”

“嗯。”霍清風心疼的撫了撫她額前的頭發,“淺淺,你可是在擔心,伯母見了你會傷心?”

顧清淺又是一愣,她愣的,不止是因為他說中了她的心思,還有他口中的那句伯母。

這還是第一次聽他這樣稱呼她的母親。

被說中了心思,顧清淺也不再隱瞞,靠在他懷裏點了點頭,“我是想得開,可我娘他會想不開。”

畢竟上了年紀,能像她一樣想開嗎?

不能的可能性很大。

“此事是因為我,我會去向伯母請罪的。”霍清風吻了吻顧清淺的發,隨後,他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顧清淺,“打開看看。”

“這是什麽?”顧清淺從霍清風懷裏出來,愣愣地看著那個精致的小盒子。

霍清風勾著唇角,沒說話,隻是將手裏的盒子又往顧清淺麵前遞了遞。

顧清淺接過盒子,打開。

隻見裏麵靜靜地躺著兩束用同心結綁在一起的頭發,她心裏一暖,猛地抬起頭來與他對視,“這是……”

霍清風握住她的手,“聽人說,將兩個人的頭發用同心結綁在一起,代表著永不分離。”

“永不分離……”顧清淺將這四個字重複了一遍,想到霍清風割斷的頭發,猛地抬起頭來往他頭上看去,“你怎麽忍心割斷了自己的頭發?”

這是顧清淺尤為吃驚的,怎麽民間說的話,他還當真了呢?

難道,就隻是為了割斷頭發與她的頭發綁在一起嗎?

他怎麽這麽傻?

“淺淺。”霍清風一臉認真道,“斷發,我陪著你。”

“你……”顧清淺頓時濕了眼眶,這個男人,要不要說這麽煽情的話來感動她?

顧清淺低眸,看向盒子裏的那兩束斷發,她想,在他割斷自己的頭發時,是沒有任何猶豫的。

正如他說的一樣,斷發,有他陪著。

若是她的頭發沒有斷,那他也不會這樣做了。

女子的頭發固然重要,男子又何嚐不是?

他肯為她斷發,這樣的情,早已深入骨髓。

這個男人,雖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可每一次說出來的話都能夠打動人心,隻因他說的,是他內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顧清淺將盒子合上,隨手就要放進自己的衣袖中,卻被霍清風攔著,他說:“淺淺,你這是想要我最重要的東西搶走嗎?”

最重要的東西?

顧清淺心裏一動,反應過來,才將手裏的盒子交給了他。

不想,他竟如此寶貝這東西。

“說起要搶,我這又如何算得上是搶?這裏麵,分明也有我的一部分。”顧清淺強掩下心裏的那份感動,故意將盒子護在自己懷裏,也很是寶貝著。

她不過是想要和他開個玩笑。

“好,是我說錯話了。”霍清風急忙討好,哪怕知道她是在和他鬧著玩兒的,卻也由著她。

顧清淺見好就收,還是將盒子交由霍清風保管,其實,不管放在誰那兒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