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庫諾戈拉塔隻能苦笑著說道:“隻是以前叫習慣了,以後可真得要注意!”

科爾內魯斯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這時,前方又迎麵走來商務官馬裏吉和哈迪斯神廟主管祭司普萊辛納斯。相比較之前的那些人,兩人都是麵帶笑容。

庫諾戈拉塔一直懷疑“戴弗斯就任國王”一事開始就是由他二人推波助瀾造成的。

現在是開始論功行賞了嗎?他心中厭惡的想著,忍不住上前刺了一句:“在全聯盟民眾都在擔憂國家安全的時候,兩位的心情倒還挺不錯的。”

馬裏吉笑容不變,玩味的看著庫諾戈拉塔,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我當然心情不錯,因為戴弗斯陛下向我承諾……”

他故意拖長聲音,引得庫諾戈拉塔下意識地問道:“承諾什麽?”

馬裏吉立刻大聲說道:“陛下向我承諾,錫拉庫紮艦隊對圖裏伊港口的封鎖很快就會打破,圖裏伊港口的貿易將會得到恢複!……你以為還會有什麽別的嗎?庫諾戈拉塔大人。”

庫諾戈拉塔幹咳兩聲,還準備轉移話題來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科爾內魯斯已經驚呼起來:“戴弗斯大……戴弗斯陛下要對錫拉庫紮人發動海戰?!”

“當然啦!明天一早,哈迪斯神廟將為這一次的戰鬥占卜、祈禱!”普萊辛納斯自得的作出回應。

庫諾戈拉塔、科爾內魯斯兩人對視一眼,麵露驚異。

“快去吧,國王陛下正等著向你們宣告這一消息呢!”馬裏吉露出笑臉說道。

兩人來不及道別,急匆匆往前走。

“看到了吧,有些人明明知道聯盟的政局已經不同以往,卻還不願承認,真是可悲!”馬裏吉冷笑道。

普萊辛納斯對庫諾戈拉塔一直心有愧疚,所以不願繼續糾纏於這個話題,而是問道:“剛才陛下講了一些關於如何擴大冥王哈迪斯的影響、增強國王威望的建議,有一些東西我還沒完全想明白。馬裏吉大人,你對波斯比較熟悉,能不能跟我講講,波斯王室是如何在異族人的土地上宣揚他們的至高神阿胡拉·馬茲達的呢?”

馬裏吉摸著下頜的胡須,神情自得,賣弄地說道:“這你可算是問對人了,我對波斯王室是很了解的。你要知道,在居魯士建立了一個大帝國的時候,他對異族人的信仰並沒有任何幹涉,因為他自己也沒有大力宣揚波斯的偉大神祇,他一直忙於征戰。直到大流士當上了大王,雖然他號稱是擁有居魯士的神聖血脈,而且還娶了居魯士的女兒,但是他感覺自己繼承的、來自偉大國王居魯士的王位仍然還缺乏對那些波斯大族長的說服力。這時候,他想到了波斯人一直信奉的阿胡拉·馬茲達神……”

……

就在馬裏吉對普萊辛納斯聊起波斯宗教的時候,庫諾戈拉塔他們又迎麵撞上了剛從軍營大帳聯訣出來的第一軍團軍團長安東尼奧斯、第二軍團軍團長阿明塔斯、前軍團長——現軍務官卡普斯(原軍務官的權力被戴弗斯一分為三,各自掌管的方麵不同,互不幹涉,事實上在士兵們看來他們也似乎並不價位上的明顯差異,不過為了方便管理,戴弗斯將負責人事任命的軍務官定位高一級,以便能協調軍務部的大小事務。)、海軍統帥塞克利安。

這四位如今是代表了戴奧尼亞在圖裏伊的全部軍事力量,一齊出現在這裏,看來戴弗斯真的很快就有大的軍事行動!庫諾戈拉塔與科爾內魯斯對視了一眼。

這四人行色匆匆,隻簡單的跟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趕著去完成戴弗斯交代的任務。

“卡普斯大人,你得趕緊將調走的那3000名水手還我,不然一會兒的聯合訓練就無法順利進行了!”塞克利安催促道。

“放心吧,他們個個都完好無缺!我現在就是去南城,將駐紮在那裏的水手帶回克拉蒂海軍基地。”卡普斯安慰他說。

塞克利安稍微放寬了心。

“卡普斯,你說……嗯,陛下讓你去港口再召集7000人,而且還要是經過咱們軍事訓練一年以上的青壯年,港口裏有這麽多符合這個條件的自由民嗎?”安東尼奧斯關切的問道。

“應該沒有這麽多,不過可以到阿門多拉臘、比西尼亞去看看。實在不夠,還可以在負責後勤輜重的運輸大隊中招人……”卡普斯顯然考慮過了這個問題。

“現在聯盟境內四處都是敵人,軍隊也被四處分攤,兵力被用到了極致,領地內很是空虛!必須要盡快打破僵局,將部隊重新聚集起來才是最重要的問題!”安東尼奧斯憂慮地說道。

“問題的關鍵是戴弗斯……國王陛下首先要在海上同錫拉庫紮進行決戰,這個決戰是不是太過冒險了?!”阿明塔斯插話道,他對戴弗斯之前下達的命令還是有點抵觸:“錫拉庫紮海軍對抗了迦太基那麽多年,可以說海戰經驗豐富,而且數量比我們多得多!我們的艦隊才剛組建沒多久,還從未真正戰鬥過一次,就憑這船上多了一個木橋,就敢去同錫拉庫紮人硬拚,還要讓我們的士兵都到戰船上去……嗯,萬一……萬一失敗,他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這可是戴奧尼亞最精銳的部隊啊!”

“阿明塔斯大人,什麽叫隻是船上多了一個木橋!你根本不知道多了這一個東西,對海軍的戰術有多大的改變!”塞克利安一聽,立即就不滿地說道:“就算你戰鬥經驗豐富,那也隻是在陸地上,對於海戰你根本不懂,就請不要亂說!”

阿明塔斯一聽就火了:“你竟敢對我發火!你也不看看你有過什麽戰績,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跟我談什麽海戰!”

“明天!我會用一場勝利給你看!”塞克利安毫不示弱的回敬。

“別吵啦!”安東尼奧斯大聲嗬斥道,他瞪了一眼塞克利安,這個年輕人囂張的口吻他也不喜歡,怎奈他現在是戴弗斯倚重的海軍統帥:“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吵嘴,讓士兵們看笑話!你們趕緊集合部隊趕到海軍基地,一會兒陛下到了之後,看見我們還沒有開始訓練,恐怕大家都要挨訓!”

阿明塔斯看了看周圍正好奇的向他們張望的士兵,壓抑住胸中的火氣:“年輕人,別隻會吵嘴,咱們用戰績來說話!”

“明天你會看到的!”塞克利安憤然說完,然後轉身大步向前,他突然意識到在陸軍的軍營裏和阿明塔斯吵架,萬一衝突起來,對自己也太不利了,還是趕緊回海軍基地,那裏才是自己說了算。

“安東尼奧斯、阿明塔斯你們不用擔心,跟著戴弗斯大……國王陛下作戰這麽多年,還不了解他的指揮風格嗎!沒有大的把握,他又怎麽會在海上同錫拉庫紮人進行決戰!”卡普斯提醒他倆。

“可那都是在陸地上。可在海上作戰,誰也沒有經曆過,雖然我們一直跟著海軍在訓練。那個塞克利安所說的新戰術畢竟沒有經過實戰的檢驗,誰知道在茫茫的大海上,遇上敵人龐大的船隊,這戰術會不會奏效?!我們的第一、第二軍團士兵……最重要的是,連陛下本人都要登上戰船,萬一——”安東尼奧斯說到這裏,噶然而止,其戰敗的後果,他都不敢往下想。

他的擔憂也感染道另外將領。

“好啦,別擔心,陛下有哈迪斯的庇佑,不會有事!我們還是趕緊去執行他的命令吧。”卡普斯勉強說道。

……

就在將領們爭吵的同時,戴弗斯在大帳內同布魯提的元老巴幾裏皮、塞多魯姆說話。

“兩位大人來的正好,我正準備派人去請你們。”戴弗斯微笑著請二人坐下。

“陛下,我和塞多魯姆是來請罪的!”巴幾裏皮神情不安的又站起來說道:“佩塔魯他們在叛亂之前就有一些古怪的行為,但是我們沒有引起注意,結果……結果讓他們順利逃回布魯提,蠱惑族民叛亂……”

“但是,陛下,我和巴幾裏皮可以向你保證,叛亂的隻是極少數布魯提人,絕大部分的布魯提人是忠誠於聯盟的!布魯提地區絕不會出現大的動**和混亂!”塞多魯姆接過巴幾裏皮的話頭,神色莊重的向戴弗斯承諾。

“是的,我們可以向阿瑪拉發誓!”巴幾裏皮又著重的強調了一句。

戴弗斯深深的注視著這兩位神情略顯憔悴的元老,顯然佩塔魯等布魯提元老的叛亂事件,讓他們承受了巨大的壓力。片刻之後,戴弗斯收回目光,誠摯地說道:“你們放心,雖然佩塔魯他們的叛亂引起了其他城市的民眾對布魯提民眾有一些猜疑,但我想元老院的元老們,包括我,都是非常清楚的!”

“巴幾裏皮大人,由比西尼亞的公民組成的第五軍團第一大隊在拉馬托河會戰中,為了掩護大部隊撤退,主動留下阻敵,最後不是戰死就是被俘,才保證了第四、第五軍團大部分士兵能夠順利的撤退,至今第一大隊大隊長、元老院元老布裏姆和部分比西尼亞士兵還關押在錫拉庫紮的營中,這樣的英雄都不是戴奧尼亞最忠誠的公民,還能有什麽人是!”

聽完戴弗斯的話,巴幾裏皮潸然淚下,不隻是因為比西尼亞人在這次戰爭中所付出的巨大犧牲和終於被戴弗斯理解的委屈,更是因為他在擔心那些成為俘虜的族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