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冷緊抱著賜香躍出了窗戶,火紅色木槿花灑落一地華彩,她猛地掙紮著踹了梟冷一腳,卻不想頭下腳上整個人早已經落在了梟冷雖然瘦了些許但仍然健壯的肩膀上。

“放下我沒工夫和你玩兒”

“你放開”

“嘔吐了吐了”

梟冷將她重新倒立過來,粗暴的抓著她的手立在地上,看著氣急敗壞的賜香,唇角暈染著一抹笑。

“幸虧你叫喚的凶悍,否則我差點兒忘記了的,”梟冷突然在懷中摸出一個麵具,普通的銀質麵具,像一彎月牙斜斜流瀉下來,邊角處卻鏤刻著桃花紋絡。不是很繁複,簡簡單單的工筆畫般的素雅,卻盛滿了一彎月色。

“我做的,喜歡嗎”梟冷裂開了唇,紅潤的舌尖舔了舔森白的牙齒,琥珀色眸子似乎盛滿了美酒,帶著幾分寵溺般看著賜香那張如初雪般嬌豔的臉。

賜香一腔怒火隨著這個精致的麵具漸漸熄滅,她心情略微好受了些,接過來攥在手中細細把玩。

“戴上吧”梟冷帶著些不耐將麵具搶過來,親自替賜香戴了上去,眼眸中明明能柔出水來,話語卻是更加冰冷了幾分,“我說過,你的這張臉,也隻能我一個人來看”

賜香臉色登時呆在了那裏,不可思議的看著梟冷,抿了抿唇狠狠心道:“梟冷”

“嗯”梟冷將她擲到馬背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小心翼翼,隨即翻身騎上了馬,將賜香纖弱的身子箍在懷前。

賜香忍著又一番的天旋地轉,這個粗糙而又傲嬌的家夥什麽時候能學會溫柔

“梟冷若是你願意做我的藥師,我每天摘下麵具給你看一個時辰怎樣”賜香喘了口氣,在梟冷冷硬的懷抱中艱難的轉身談判。

梟冷一頓,臉色愈加沉了下去,咬著牙:“你這個混賬女人,什麽時候能不這麽討價還價”

他一揚鞭子,也顧不得賜香被烈風吹亂了的頭發,騎著馬飛奔而去。梟冷的騎術甚是高明,偏偏單濤調教的馬兒也是個喜歡美色的輕浮樣子。竟然與第一次搭檔的梟冷甚是情投意合,也僅僅是半柱香的時辰,便到了河陽城的月牙河畔。

此時薄暮微籠,餘暉倒映在河麵上,流光溢彩。一隻小舟輕巧劃過,小舟上的漁家女哼唱著令人迷醉的曲兒。

梟冷堅硬的胸膛緊緊貼著賜香略有些尷尬的身子,與梟冷這樣的共騎令賜香心頭鳴叫不已。

“梟冷你帶我來這裏呃做什麽”

賜香的耳邊襲來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那是獨屬於梟冷霸氣而又孤獨的香味。這樣的花前月下令她心頭帶著幾分恐慌,上一世的背叛她的心早已經徹底死了,這一世,她再也不相信情這個字。

她剛要下馬,卻不想梟冷的身子猛地向前靠了過來,烏黑色的長發散在了賜香的肩頭。她隻覺得肩膀沉甸甸的重,梟冷最近略顯消瘦的下頜已經搭在了她的肩頭。溫柔的氣息試探著滑過了她的臉頰,耳垂卻不想碰觸到了梟冷的唇。

一陣電流刷的劃過了全身,賜香的呼吸猛地屏住了,太過緊張以至於竟然僵立在馬背上。心頭的跳躍像是雷鳴般的囂張,幾乎要衝破了腔子。這個家夥究竟想幹什麽

梟冷卻是緊緊將她箍著,賜香那點兒微末的三腳貓功夫根本不是邪惡狠辣霸氣凜然的梟冷的對手。

漁家女清麗的歌聲隱隱約約襲上岸來,卷著一抹夏末的微風,和著青草花瓣的香味,令人迷醉。

“當年郎從橋上過,妹在橋畔洗衣裳”

“賜香,我看上你了怎麽辦”梟冷的鳳眸中琥珀色光彩流轉,輕輕嗅著賜香耳際邊的那抹令人迷醉的杜若香氣。

他的聲音微微帶著些許嘶啞:“賜香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闖進我心頭的女人,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賜香仰天慘呼,不要啊我寧可被共襄那個娘娘腔喜歡啊也承受不起大人你的瘋狂啊

“賜香,我”梟冷的眼眸中突然湧現出一抹糾結,忍了忍,吞咽下了那萬般的苦楚,“賜香你喜不喜歡我沒關係,總之我喜歡你便夠了。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惦記著你給我的溫暖,也許從我們第一次見麵”他側著頭笑了笑,在賜香耳邊輕輕吹著氣,“是的,應該就是在馬車上,你像一隻驚慌失措的貓兒誤闖了我的禁地,卻又死死抱著我撲進我的懷裏,躲避對花花的恐懼,我依稀記得你的身子很柔很軟也很暖和”

“”賜香的身子此時僵硬似鐵,天啊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投懷送抱啊你這樣的情話可不可以不要說下去了,會死人的。

“賜香我喜歡你但是我終究是要離開河陽城的,你願意隨我一起走嗎”

“”賜香咬著唇,忍著恐慌和詫異,這便是被表白了嗎

“賜香,我喜歡你你可喜歡我”

咕嚕

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夕陽下這一場灑著酒紅色的浪漫,賜香想來在攬月閣中忙了一天,肚子確實餓了。

梟冷的懷抱略微鬆了鬆,帶著些鬱悶。

賜香乘機賠了一個好整以暇的笑臉喃喃道:“梟冷我餓了”

“”梟冷猛地抬頭,看著煙霞籠罩的遠方,若不是愛的認真,懷中這個不識時務隨便喊餓的女子定要被他砍死了去。

好半天,梟冷吸了吸鼻子,無限傷感的懷抱著賜香輕聲道:“賜香你這隻討厭的妖精。”

賜香一愣,卻不想梟冷登時打馬狂奔而去。

進得城去,行人熙來攘往,信步而行。當街聞著一股香氣,是焦糖,醬油混著熟肉的氣味。轉了一個彎,隻見老大一座酒樓當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寫著“鬆鶴樓”三個大字。

梟冷的愛其實很簡單,我喜歡你,我向你表白,我愛上你了,至於你愛不愛我管我何事他以一個絕對戀人的姿態緊緊挽著賜香拚命掙紮的手,邊邁進門檻邊低聲笑道:“丫頭,想吃什麽今兒我帶著你出來散心,你想吃什麽盡管叫上來,我請你便是”

“梟冷,大庭廣眾之下你可不可以莊重一點兒”賜香隻覺得手腕也快要被扭斷了,她剛要掙紮著求饒,卻不想一根啃得極其精幹的雞骨頭啪的射在了梟冷的手背上。

這根雞骨頭看似纖細,不想力道卻是極大,梟冷不禁勃然大怒。

“誰暗算老子”

“嗬這麽多年來脾氣還是如此暴躁”一個女子明麗的聲音傳了過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