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銀子留下銀子賜香的心就要蹦出來了。反正與梟冷也不是什麽太深的交情,況且梟冷還同共襄一起欺騙自己利用自己。被公儀恪帶走活該實在是太活該了留下梟冷的話,光那些給他療傷的丹藥便要花去好多的銀子,而且那個家夥脾氣暴躁心眼兒狹小,留在身邊定是個禍害

“對不起,公儀公子的銀子小女子不能要,”賜香突然脫口而出,心頭的某一處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被自己拒絕了後隨即坍塌,崩裂,灰飛煙滅,痛得她話音都帶著微顫,“我不能違背大義收下公子的銀子。”

公儀恪一愣,即便是他身後久入情場的劍九也是撓著頭,這丫頭啥時候轉性了

公儀恪的屬下卻是些直腸子,也不顧及這前廳中微妙的氛圍,啪的又打來一隻箱子。形形色色的珠釵首飾,本來是應該一隻隻放在盒子裏把玩,卻被這幫粗人堆積在箱子裏,和著那些從燕都不遠千裏買回來的芙蓉香膏,鎏金盒子的彩繪堂水粉,禦香堂的胭脂,西羅國的眉粉和口脂,南昭特供的潤膚香膏

賜香的眼神都直了,公儀恪你這是要做什麽啊用這些換梟冷的一條小命嗎你還不如拿銀子來換啊

“謝謝公子美意,本姑娘不大喜歡這些東西,你也知道的本姑娘天生麗質不需要這些。”

“噗”劍九忙別過頭。

又一隻箱子打開,是一朵美麗妖冶到極致的淺緋色花,明明是淺淺的色澤,卻因為肆意綻放的花瓣而展現出了一幅令人驚豔的姿態。千金難買的“千年妖花”

賜香曾經聽聞過這種花兒,雖然美倒是沒啥價值,又不能拿來煉製丹藥,純粹就是觀賞性的。可是在她的眼裏,所有的植物都隻能分成兩種,能煉和不能煉。

“嗬嗬嗬”賜香看著公儀恪隻剩下了傻笑。

公儀恪冷峻的眉頭蹙得更加尖銳。

最後一隻箱子打開,奔出一團雪白的毛絨絨的物事來,那團雪白速度很快在賜香還沒有看清楚它是個什麽東西時猛地竄到了賜香的懷裏。

“阿嚏阿嚏救命啊”賜香大驚失色,她從小對毛茸茸的東西過敏。

公儀恪一掌探了過來將賣萌求罩的白色小貓揪起來扔了出去,力道掌握的剛剛好,那小貓竟然直接被仍進了箱子裏,小七忙一腳踹上了蓋子。

“阿嚏公儀阿嚏公子阿嚏”賜香捂著鼻子,“公儀阿嚏公子阿嚏阿嚏你今天不是故意的吧阿嚏”

公儀恪的咬肌繃得緊緊的,抬眸看了一眼劍九,劍九渾身的精氣神兒都被這一眼看的沒了。他不禁慘呼,此次魔教總壇自己想必是去定了。

“賜香姑娘對不住了,”公儀恪向來是個要麵子的人,此番弄出這麽大陣仗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他命人將一隻鐵木箱子抬了進來,“這裏麵是姑娘所煉丹藥需要的藥材,箱子裏的青蓮保存在特殊的容器中,這是鑰匙。”

公儀恪將一把青玉打磨的鑰匙遞到了賜香的手中,賜香抬手來接。公儀恪的眸無意間掃向了賜香的手腕,臉色頓時一暗。那隻白玉般的手腕間竟然依稀沾著些許血跡,於這毫無瑕疵的玉腕來看更是觸目驚心。

賜香也發覺了公儀恪的眼神不對,忙接過鑰匙,垂下了的銀色衣袖將那抹血跡遮擋的了無痕跡。

公儀恪的眸子看向了那張帶著麵具的臉,唇角動了動,緩緩轉身告辭。賜香額間的冷汗順著鬢角流了下來,唇角翹起一個刻意舒緩的笑。

“公儀公子放心,不出兩個月,公子的這批丹藥小女子定當親自送到府上去”

公儀恪狹長的銀瞳微微眯了眯:“那樣甚好”

整個回春閣上下看著傳聞中的上陽影衛飛逝而去,才感覺到了一點兒輕鬆。剛才公儀恪那種天然的壓抑感令人幾乎要神經錯亂了。

入夜,晚風習習,月色靜好,一切安寧如故。

公儀家別院的軒閣中,公儀恪臉色冷峻到極致,四周的屬下具是躲得遠遠地。劍九硬著頭皮杵在長公子麵前,等待著魔教總壇的召喚。

卻不想公儀恪突然問道:“梟冷抓到沒有”

“啟稟長公子,沒有,不過那廝生生受了長公子一掌,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屬下已經安排人將長淵山脈通向魔教總壇的道路封死了,這個人既然進了長淵山脈決計是活不成了。”

公儀恪修長的指尖點著下巴,銀發微垂遮掩了半張絕世容顏,突然道:“若是梟冷根本就沒有躲進長淵山脈呢”

劍九大驚失色:“不會的,屬下親眼見他奔逃進了長淵山脈,怎麽可能”他看著公儀恪的眼睛,緩緩閉了嘴巴。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質疑這個神一樣的男子,他的判斷向來精準殘忍。

“那丫頭今天去了哪裏”公儀恪隨意問道,聲音中卻是罕有的溫和。

劍九忙道:“去了臨風鏢局那丫頭似乎遇到了麻煩。”

“哦”公儀恪猛然抬眸,怎麽覺的她今天有些怪異,原來是遇到了麻煩。

“賜香姑娘派出去的采藥隊在長淵山脈被人打劫了,藥材和藥師都是生死未卜,她該是著急萬分的”

公儀恪的唇微微抿著,眉間蹙起了一抹毫不掩飾的擔心和疼惜:“你派小七好好看著回春閣,若是什麽歹人敢打回春閣的主意殺無赦。”

劍九的手指頭哆嗦了一下。

“你親自帶隊再搜一次長淵山脈,務必將梟冷帶回來,若是路上遇到了回春閣的采藥隊也一並帶回來。”

“是”

“還有”公儀恪看著冷凝的月色,“查一下打劫回春閣采藥隊的人是什麽來頭這一次劫殺回春閣采藥隊的那些人不要留任何一個活口”

劍九的手指頭又哆嗦了一下。

“是”

“臨風鏢局的底細可清楚”

“這個屬下已經找人查實了,是烈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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