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不停傳來一陣陣令賜香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濃濃血腥的味道隨著晚風飄蕩開來。賜香被那人夾在臂彎中顛的七暈八素,眼眸隱隱約約間有了一絲光亮湧進來,還好,還好,似乎眼睛沒有完全失明。

隻是那人的腳步聲猛地停頓在原地,賜香隻覺得他的臂彎狠狠緊了緊,低聲道:“能站得穩嗎”

賜香點了點頭,被他放在了地上,勉強揪著他的袖口,可是眼前還是白蒙蒙的一片。

“丫頭別拽得太緊,否則我怎麽幹掉擋道的狗救你一命”

賜香忙放開了手,整個人被攔腰一攬轉到了那人的身後。

對麵似乎有人沉聲道:“你放了賜香姑娘,我們對打如何”

賜香心頭一驚,對麵擋著她們的人竟然認識她,不對,那聲音分明是劍九的聲音

“不是對打,”賜香前麵的男子吃吃笑道,“不是對打,而是我要揍你”

一陣兵器碰撞的聲音襲來,賜香呆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地懺悔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要半夜去那個古裏古怪的竹亭。現如今倒好了,連眼睛也治不好了。

四周的腳步聲一陣襲來,賜香隻覺得近在身邊的腳步聲越來越快,一隻手臂猛的將她的胳膊扯住。

“救我”賜香不禁大驚,笨豬也知道這幫家夥要將她擒住。

“啊”一陣慘叫聲,幾點腥熱的**濺在了賜香的頸項處,隨即她被那個救她的人猛地抱在懷裏。

“停手”劍九的聲音中略有些狐疑,“那丫頭的眼睛怎麽了”

“哼好得她曾經奮不顧身煉了一枚冰魄丹救了你一命,不想你這條狗倒真還是忘恩負義啊”

“快說她眼睛怎麽了”

“你們公儀家的狗要是再不讓開的話,這丫頭的一雙招子就被毒瞎了”

“放他們走”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賜香心頭又是一動,怎麽感覺像是公儀恪的聲音。媽蛋他們都大晚上不睡覺嗎別人明天早起還要幹活呢

那人倒也不敢再做拖延,抓著賜香的腰,攔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直直衝進了那片他們好不容易跑出來的紫竹林中。

隨著門扉的清響,賜香隻覺得自己被抱在一張榻上。

“死丫頭什麽也不懂卻也敢到處亂闖”那人邊說邊將賜香的頸項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好漢我是不是與你相識“

那人聽到賜香嘴巴裏的好漢二字頓時嗆了一口唾沫:“嗬嗬嗬我真沒見過你這麽蠢的,白宅也是你隨便亂闖的”

“我是為了省銀子”賜香紅著臉辯解,卻不想下一刻鍾臉上的麵具被摘了下來。

“你幹什麽”賜香急了,她真不想讓這張惹是生非的臉在這樣的情形下被一個敵我不明的男子看到。

“”

“我說你是不是認識我你把麵具還給我”

一陣粗重的呼吸傳來,聲音嘶啞低沉:“嘖嘖嘖真是個迷死人的妖精”

這話說的分外曖昧,賜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欠起了身子:“好漢的救命之恩來日定當報答,隻是小女子眼睛實在糟糕的很,我要回去配幾封丹藥求大俠給個方便”

“配個屁”那人有些惱怒,“你這毒當今隻能我來解,你好好呆在這裏不要動,要是不想成為瞎子的話”

賜香被粗暴的按在榻上,緊接著一粒腥臭難聞的丹藥被塞進了她的嘴巴裏。

“你給我吃了什麽”賜香雖然能感覺到這粒藥丸沒有毒害他的意思,但是那個口味實在是難吃得很。

“閉嘴將藥吞下去明早你的眼睛會恢複一點兒視力,但是省著點兒用眼也不知道你這個笨蛋怎麽想的明明知道別人會暗算你,竟然還躲在這僻靜的角落等著讓人暗算”

“誰要暗算我”賜香盡管心頭有了答案還是問了出來。

“你說你在品丹大會上得罪了誰”

賜香猛的想起了端木煙雪那張嫉恨交加的臉,隨即道:“你定是認識我的人你究竟是誰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又怎麽知道端木那個他們會暗算我”

“笨蛋把眼睛閉上”那人卻不說話了,而是將她打橫抱在了腿上,粗糲的手掌卻是撫上了她的眼睛,用一種輕巧到極致的力道緩緩揉著賜香的眼睛。

賜香此時殘留在舌尖的那股子腥臭味道,竟然緩緩散了去,一陣陣清涼直衝向了賜香的頭頂。賜香微張了張眸子,在那人的拚命下,眼睛竟然能張開一道縫兒她甚至看得清楚那個男人修長分明的指節。

“能看見了”

賜香欣喜的拚命點頭

“很好”賜香頓時暈了過去,睡穴被點了,在意識還沒有完全喪失的時候,朦朧中感覺一股灼熱的氣息在自己的唇角碰了碰,也僅僅是輕點而過。

第二日賜香終於醒了過來,卻是在一張發黴的床榻上,隻是身上蓋著的錦被卻是新的。她的眼睛好像蓋了一層薄紗,盡管能看的清四周的景物卻是不太真切。眼前的那層薄紗甚是討厭,一個更加慘白的臉猛地在她麵前顯示出來。

“師傅”單濤的眼睛紅彤彤的似乎一夜未睡,表情怪異的看著裹在新緞被子裏的賜香,“師傅你確定是你自己回來的嗎你身上的新被子怎麽回事兒”

賜香緩緩坐了起來,身上衣物甚是妥帖,她不禁皺了皺眉頭:“乖徒兒立馬弄一張告示我要招募一些人來我的回春閣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她昨天真的是嚇著了端木煙雪的速度還真快,這麽早就尋她晦氣賜香咬了咬唇,隻能先忍了下來,畢竟青丘鎮的燒火丫頭賜香同未來的太子妃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她先忍了。

“單濤我說你記著,”賜香緩緩走下榻角,在之前隨身帶著的物品裏翻出了筆墨紙硯。

單濤雖然不著調,但是字兒寫的很好,都是給青丘鎮的女子們寫情書時練出來的。

“師傅準備好了”

“嗯,藥師最重要,一定要花重金雇一個靠得住的手藝好的,藥奴五名,丹仆五名,灑掃的粗使婆子兩個,小丫頭兩個,幹粗重活計的幫工四個”她看著窗外的朦朧天光,歎了口氣,“雇用幾個護衛吧”

“護衛”單濤吸了口氣,就這白宅陰森森的,誰有那心情來此搗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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