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華麗馬車朝著明月山莊行進,明月山莊此去河陽城大約一百裏地,需要走兩天一夜的行程。公儀家在全國各地都有私產和田莊,明月山莊是距離河陽郡最近的公儀家田莊之一。

馬車中此時傳來賜香憤怒的低吼:“共襄,你這樣騙人是不是很有意思你壓根就沒有妹妹何來劍九對你妹妹始亂終棄你還騙我你的名字叫襄共你還騙著我同你義結金蘭你是不是生下就是一個大騙子”

“非也,”共襄依然是一襲純白色羽袍,斜靠在馬車內的迎枕上,輕搖著折扇絲毫不理會賜香幾乎抓狂的神情。

“非你個大頭鬼”賜香看了一眼他身上羽袍,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將全國的白鷺都拔光了毛,他的白色羽袍款式各異,風格各異,配著各種不同的寶石。雖然穿起來很是一番風情萬種,純潔無暇,可是在賜香看來這個人越來越可恨。

“我越是如此,越發襯托出姑娘你的純潔良善,天真美好”

賜香一愣,緩緩冷笑道:“你是不是說我傻啊”

共襄平靜秀美的臉微微起了一層波瀾,臉上仍是一本正經:“非也姑娘這不應該叫傻,姑娘是單純”

“好吧”賜香猛撲過去揪住共襄的領口,吃完點心的爪子在上麵按出了一個爪印,“共襄,你說你將我牽扯進這樣一個局究竟是所謂何意”

共襄看著賜香近在眼前的銀色麵具,她身上竟然有一種很好聞的杜若香氣,他緩緩抬起了手撫在了她的麵具上:“賜香,本來長得那麽美,為何非要將自己的臉遮起來”

賜香一愣,他說話的聲調太過溫柔,配著他臉上那抹朦朧純潔的表情,竟然心頭沒來由的跳了一下。

“別轉移話題我戴不戴麵具我自己高興這樣,與你何幹,我隻是問你為何要將我騙到河陽城來還要讓我卷進這樣的亂七八糟的紛爭中去我和你有仇麽”

“賜香,別靠這樣近,我會受不了的”共襄的茶色雙眸無辜的看著她,聲音低啞帶著點兒魅惑,陽光順著車窗灑了進來,更是襯托著共襄幾分絕色。

毫無征兆的,賜香臉色暈染了嫣紅,手足無措的鬆開了他的領口,坐了起來。

共襄恢複到了之前的淡定安然,倒了一杯茶:“其實你帶著麵具也無濟於事,總之河陽郡早已經傳開了姑娘的美名,走到哪兒都會對姑娘趨之若鶩”

賜香別過頭不理會他,總之這一次從明月山莊回去後,離共襄能走多遠走多遠。

“靈兒換衣”共襄皺著眉頭看了看領口,上麵殘留著被賜香抓過的爪印。

馬車停了下來,外麵的侍女抱著一件風姿綽約的嶄新羽袍走了進來。賜香忙站了起來:“我去外麵”

共襄早已經褪下了外衫:“不用本公子被如此美人看著也是榮幸之至,無妨”

賜香猛地不小心抬眸將共襄被純色中衣包裹著的身材看了一個夠,不曾想這個人看起來文弱的厲害,沒想到身材竟然如此之好,不胖不瘦,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長得恰到好處。若是全脫光了,想必更會令人血脈激蕩她突然捂著鼻子竄了出去。再不走,又要流鼻血了。

“主上喜歡上賜香姑娘了嗎”靈兒一邊將羽袍替共襄換上,一邊打趣道,“主上以前不愛笑的,如今隻要看到賜香姑娘便會露出笑容。”

共襄撫著額頭似乎在認真思考:“是嗎這便是喜歡嗬”他的唇角突然蘊含了一抹清冷,這丫頭若是天機宮的人,他定也不會饒了她。

賜香抱著肩坐在車轅上看著遠方一馬平川的綠色稻田,不禁感歎自己從小呆在淩雲峰頂,所見之處到處是綿延群山。這裏的平原風景倒是令人耳目一新,隻是心頭有一點兒奇怪,梟冷那天好似生氣了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一直以為梟冷同共襄是關係親密的好友,可是看起來也不過如此。隻怪自己那時候隻知道煉丹,沒有好好聽爹說一說這些江湖中成名的青年才俊,否則怎麽會像一個傻子一樣受共襄的擺弄。

“姑娘進去吧外麵風大小心身子”靈兒掀開車簾將賜香迎了進去。

共襄好整以暇的撥弄著銀吊子煮酒:“青梅酒喝過沒有”

賜香從來沒有喝過酒,一直乖巧的遵循著端木家族對女兒家的條條框框,猶豫了一會兒便聞到了一股濃香的酒味。

“請”共襄斟了一杯,“江湖兒女,率性而為,不在乎這些規矩禮法。”

賜香接了過來,同共襄幹了一下,抿著唇小啜了一口,皺著眉頭,又小啜了一口,隨即猛地仰頭灌下。

“哎”共襄忙要說這青梅酒後勁兒極大不要喝得這麽猛。

咚賜香一頭栽倒在共襄的身邊,將他手中的酒杯碰落,剛換好的羽袍再一次沾染了髒汙。

共襄苦笑著撇了撇嘴角,剛把她扶在懷中,發現這丫頭竟然醉倒了,熟睡過去。

“你不至於如此不濟吧”共襄扶著她,隻覺得入懷溫軟,杜若的香味和著酒香味更是一陣陣襲來,共襄一瞬間頓住了。本來想要將她放置在一邊的迎枕邊靠著,手腕卻是下意識的一轉。

賜香整個人落進了他的懷中,他青白的手指緩緩扯著賜香耳朵後的結扣將她的麵具一下子扯了下來。

“嗬本來很好看,非要罩著這個殼子做什麽笨女人爺幫你摘下來,涼快涼快”共襄的聲音柔和到了極處,將賜香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閉著眸子睡了過去。

傍晚時分,馬車停在了一處莊子外麵,賜香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抹了一把臉,麵具早已經被共襄重新戴好。

“到了”共襄揉著被賜香壓得酸麻的胳膊,這丫頭倒是沒心沒肺一路上睡得如此香甜,苦了他硬撐著不忍心將她一腳踹開。

“到了”賜香掀開簾子看了出去,“哇”

迎麵是一處規模浩大的莊子,一丈高的朱紅巨門上釘著縱橫的金光閃閃的銅釘,門口兩座兩人高的玄石雕刻的石獅子。東西是近幾丈高的箭樓,金屬弓弩防護分外嚴密。門口站著一排勁裝家丁,英氣逼人不亞於燕都的禁軍。

瑁兒走上前去將共襄寫的拜帖呈了上去,不一會兒門緩緩打開,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漢子匆匆走了出來。

“共襄公子,賜香姑娘二位一路辛苦了,我家主上請二位移步前廳”

共襄拉了拉有些怔忪的賜香:“走吧會會你的情敵去”

賜香一愣:“你說什麽”卻不想被他猛的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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