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襄倒是懵了,回想起與賜香相處的這麽一些日子,他倒是真的一直在騙她。不管是那身世之謎,還是結義信物,結果騙來騙去自己倒是被繞進去了。

“香兒,”共襄試圖將她攬進懷中,卻被賜香掙脫開,將手中的那枚雙螭雞心玉佩扔到他的手中。

“共襄,我是天真好騙一點兒,但我不是傻子。公儀恪此番全部都是因為我,求你高抬貴手不要再傷害他了好嗎你若是對我心存不滿盡可以找我,可以嗎”

共襄似乎是嚇著了,再也不敢動彈,可是想要說點兒什麽,這丫頭現如今什麽也不肯聽他的。

“香兒,也許以前我造孽造的多了,但是我今天答應你我此生永遠不會辜負你,欺騙你。你且看著,瞪大眼睛好好看著”

共襄覺得再待下去實在是自取其辱,他陰沉著臉轉身離開卻遇到了半道兒趕來的瑁兒。

“幫我查一下是誰將這該死的雙螭雞心玉佩的秘密告訴那丫頭的”共襄舉起了賜香扔給他的玉佩,心頭還是狠狠疼了一下。這丫頭狠著呢竟然將玉佩退還給了他,難不成為了公儀恪真的連之前彼此的那一份結義之情也不要了嗎

瑁兒看到那玉佩猛然間明白了,隨即看向自己腰間的一模一樣的雙螭雞心玉佩訕訕笑道:“少主,說句不中聽的話,少主見一個姑娘便送一個這樣的玉佩。奴婢身上有一個,靈兒身上也有一個,姑且不說公儀月還曾經拿著這枚玉佩在賜香大師麵前炫耀過”

“什麽時候的事情”共襄猝然轉身。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眸子。那意思是說賜香這丫頭竟然早就知道他送給她的結義玉佩是地攤兒貨這倒也沒什麽。關鍵是她也許早就明白自己送給她這樣一件禮物說白了就是為了敷衍她而已。

可是既然如此,她為什麽不扔掉,而且是隨身帶在身邊,莫非

瑁兒小心翼翼道:“其實少主,說句不中聽的話,連婢子也有點兒鄙視你賜香大師對你用情至深,難道你一點兒沒看出來嗎聽聞單濤說過,當初賜香大師剛來河陽城迷了路。饒是窮困潦倒到了極處也沒有將你送她的玉佩賣掉。那個時候她還以為這是價值連城東西。即便後來公儀月喧鬧,賜香知道你送了很多人這樣的玉佩。她也沒有生氣到將玉佩丟了,一直珍愛視為珍寶。你這樣做真的是很令人寒心啊”

共襄不禁苦笑道:“這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嗬嗬嗬如今她終於將那玉佩扔到了我的手中,不過這件事情終歸是算我欠她的。”

瑁兒也不敢再說什麽了,隻是看著自家少主有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

“少主,下一步怎麽辦”

“公儀恪那廝居心叵測,我決計不能給他這樣一個機會接近香兒。”

賜香回到客棧中,公儀恪已然等在了房間裏。銀發垂落肩頭,恰如**的月華。銀瞳微抬注視著她。似乎等了很久。

賜香現如今心裏麵亂糟糟的,共襄雖然一貫偷奸取巧為人狡猾。但是從他剛才那決絕的神態倒不像是作偽。可是公儀恪呢一向說一不二坦坦蕩蕩,怎麽會騙自己但是為什麽還是不舒服的很,不管怎樣想法子將公儀恪治好再作打算。

“他同你說什麽了”公儀恪聲音沉穩。

“沒什麽”賜香掩飾道,實在不想再舊事重提。

“香兒,”公儀恪緩緩站了起來,“我從北冥回到中原後,得罪過無數人。此番絕不能再連累你。共襄也許說的對,像我這樣的廢物決計是不能再拖你的後腿。”

“公儀恪”賜香震驚至極,共襄難不成真的這樣說

“對不住,我決定先回燕都”

“不行”賜香忙一把將他拽住,神情焦急萬分,“你不能走,我答應你的事情絕不半途而廢。”

公儀恪看著她黑漆漆的眼眸,粉潤的唇因為緊張而微微抖著,心頭五味雜陳。其實不用共襄揭露自己,他也想告訴她真相。可是真相就真的那麽重要嗎他一直以來性子孤冷,現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人生中的那一抹陽光,實在是不舍得放棄。

賜香伸出手將他拽著坐在了床榻上,賜香上一世在淩雲峰頂見過爹爹收治過一些被廢棄內力武功的武者。那種痛楚絕不是別人所能體會到的,她分外自責。自己怎麽可以這般懷疑公儀恪,算了不想了,要錯也是共襄那廝的錯。

“公儀恪,我知道你與共襄素來不和,那人的確卑鄙可恨,他所說的那些話你也別放在心頭去。總之我絕對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好起來,你要信我”

公儀恪微微側過了頭,不敢看向她明亮的眼睛,這樣欺騙自己的心上人會不會遭報應他暗自狠了狠心,既然要騙就騙得徹底一些。他喜歡她,所以一定要將她騙過來追到手,哪怕手段再怎麽不堪,也要追下去。

“長姐”容澤扣了扣門走了進來。

“如何”

“長姐,也是奇了怪了,這小鎮上的馬匹竟然被人買光了”

賜香一愣,這是個怎麽說的

一邊的公儀恪銀瞳一爍,但是卻不動聲色。如今自己掌握了主動權,何必在乎那些小打小鬧。共襄雖然能耐,但是再能耐也跨不過容家和陶家的生死恩怨去,他倒要看看這小子還能耍出什麽花招來。

“算了遲一天就遲一天吧我們這便走吧”

當下裏賜香偕同公儀恪走出了客棧,坐進馬車向箜域城的方向行去。公儀恪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糾結,別扭著收下了賜香送給他的藥膏,卻不允許賜香同他坐在一起。

他已經改了主意了,看著賜香的臉色便得知共襄一定是將自己恢複內力的事情告知了這丫頭。好在一切還在他的掌控之中,這丫頭現如今還是相信他的。

越是靠近北冥越是風沙慢慢,偶爾一陣狂風大作,竟然將通往箜域城的滿滿古道遮掩的看不清楚內中景色。

“師傅”馬車停了下來,單濤將一個陶罐遞了過來。

站在馬車邊的賜香接過喝了一口,眯起了眼睛看著四處的蒼涼景象,將嘴巴裏的沙塵吐了出來。

“容澤回來了沒有”容澤去雇傭駝隊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這讓她有點兒擔心。不過好在馨兒同鍾悟其的武功也不容小視,但是現如今也過去了一段兒時間,這三個人卻還沒有回來。

“師傅,容公子他們回來了”

賜香看了過去,卻發現容澤等人身後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預想中的駝隊根本沒有出現。一身火紅勁裝的容馨兒從駿馬上飛身而下,便開始罵罵咧咧。

“那幫混蛋混蛋“

“馨兒,怎麽了“賜香看著她氣得紅彤彤的小臉連忙問道。

“也真真兒是見了鬼了我們三人去剛才的牧民那裏買駱駝,竟然也提前被人買光了”

賜香臉色難看了起來,決計是有人搗鬼,剛要再仔細詢問。忽聽的古道的碎石路上傳來一陣寂寥的嗒嗒聲。

賜香等一行人看到了漫漫沙塵落定之時,緩緩走出一高一矮,一女一男,一駝一驢。瑁兒此時翠色的衣衫在駝背上迎風飛舞。這倒也罷了,最不能容忍的是,共襄竟然騎著一頭油光水滑的毛驢趕了過來。

那黑驢雖然腿腳短小,卻也是跑得飛快,與背上坐著的共襄倒是相得益彰。

他遠遠看到賜香後俯下身子,抓著修長的驢耳朵衝賜香搖了搖:“香兒我在這裏”

賜香的臉上瞬時哭笑不得,她實在是搞不懂了,共襄這廝究竟是要做什麽。瑁兒曾經說過,現如今南昭雖然局勢剛剛平複,可是絕對不會讓共襄有著大把的時間去揮霍在這樣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去。

一方麵為著他這般的胡鬧而煩悶,因為畢竟容家同陶家有著不共戴天的世仇,他越是去北冥越是往火坑裏跳。自己的爹爹容庚和容馨兒等弟弟妹妹也許會看在自己的麵子上饒了他。可是容家的那些家將呢哪一個不是恨得陶家恨得要死,況且共襄可是未來陶家的家主。一旦他的真實身份暴露,後果將不堪設想。

另一方麵,賜香暗自卻帶著點兒欣喜,他這樣做終歸是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心頭裏的甜蜜加了點兒苦澀,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香兒,我們走吧”公儀恪緩緩站在了賜香的身邊,手中不知道何時拿了一樣玉哨,放在冷漠的薄唇邊輕輕一吹。

四周頓時出現了一抹洶湧的人潮,卻是披著純色披風的上陽影衛,急速趕了過來。瞬間將還在驢上得意的共襄淹沒了去。

賜香臉上帶著兒驚慌,卻被公儀恪拉進了馬車中,他的臉色不怎麽好看。

“身子不舒服嗎”賜香轉過頭看著他緊蹙的眉頭,勉強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心頭卻還是擔心共襄一人一驢不要被上陽影衛踩死了去。。。r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