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隻剩下了公儀恪同賜香兩個人,哪知賜香將公儀恪讓到床榻邊,自己卻是在門口的屏風處打了一個地鋪。

“香兒”公儀恪萬萬沒想到她會這樣做,又是心疼又是感動,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原來所謂的睡到一出便是這丫頭苦了自己替他把門。

“好了你快去睡吧今夜反正這麽一折騰,我倒是沒有了睡意,你好好休息。我的身體裏內力充沛,幾天不睡覺也沒關係。那些人雖然不能確實是不是仇家,但是你也要小心防備的好。就這樣吧你快去睡”

她說罷卻是頭靠在屏風上,竟然不多一會兒睡著了。這丫頭雖然體內有公儀恪十年的內裏,但是卻不會運用。加上最近心力交瘁,自是疲憊的很。

屋內的燭火如豆,暈染出一抹淡黃的光澤將賜香纖細單薄的身子籠罩在其中。公儀恪站在她的身邊,不禁苦笑。想想自己堂堂一代公儀家前家主,又是大陸世界排行靠前的武者,卻要靠一個小丫頭細心的保護關愛。

公儀恪的銀瞳中顯露出一抹不忍,帶著濃濃的愧疚之情,差一點兒要將那個秘密說出來。可是他實在是不舍得,他生怕自己說出來之後她會生氣,會離開自己,就像對待梟冷那個樣子。

這丫頭看起來沒心沒肺,做事卻是決絕得很,一旦下定了決心,絕對是不會回頭的。他實在是不舍得離開她,賜香對他來說就像一團不帶任何危險的火焰,越是靠近越是溫暖。

公儀恪緩緩抬手在她的身上輕輕一點,賜香似乎睡得更沉了去。他小心翼翼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到了床榻邊。將她安置在榻上後,自己也貼著她躺了下來。伸開胳膊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躺得更舒服一些。

“公儀恪”窗外突然傳來共襄的怒斥聲,“你要不要臉”

公儀恪似乎沒有聽到,隻是小心翼翼將懷中的賜香放好,抽出墊在她頸項下的手臂,甚至還慢條斯理拉過來一床被子蓋好。這才緩緩起身,拉開了門,不想迎麵刺來一陣劍雨。

公儀恪整個身子輕靈的飄了開去,便躍上了屋頂。回眸冷冷道:“跟我來不要吵了她睡覺,已經連著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共襄忍了忍追了過去,兩人一前一後躍出了小鎮,向著戈壁灘上的沙棘林中躍了過去。一陣冷颼颼的感覺撲麵而來,共襄心頭越發的忐忑不安,這個公儀恪為什麽突然這麽厲害以往即便是公儀恪沒有失去那十年的內力也僅僅是和自己打個平手。現如今自己已經使出了八分的力道,竟然幾乎追不上公儀恪的身影。

公儀恪終於停了下來,輕輕巧巧站在一株沙棘樹上,整個人輕盈至極,像是月下的一抹輕紗。

“公儀恪你的內力是怎麽回事”

“這個不勞煩閣下操心”公儀恪的銀發隨著烈風飛揚,銀瞳中煥發出了異樣的光彩神姿,哪裏像一個損失十年內力的人

“那你為什麽要騙香兒虧得她還四處幫你尋求丹藥,尋訪你師傅奔波不堪”共襄震驚之餘便是無盡的憤怒。

公儀恪微微一頓,臉上的愧疚掩飾了過去,冷冷道:“共襄你還是放手吧你與她不可能的。我已經查清楚了容家與你陶家之間的恩恩怨怨,你若是不放手到頭來便會令她萬劫不複。“

“嗬嗬”共襄冷冷笑道,“這也是在下的家事與你無關,倒是你究竟想幹什麽“

公儀恪知道他既然折返回來一路跟著他和賜香而來,一定是不願意放手了,冷冷道:“我去北冥自然不會令香兒犯險,再者說來容家畢竟是我的老丈人家,作為小婿理應登門拜訪。”

“公儀恪你還要不要臉什麽時候倒成了容家的乘龍快婿”

“快了,隻是時間問題,”公儀恪再也不願意同共襄說下去,轉身要離去。

“站住”共襄覺得自己嗅到一股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公儀恪緩緩轉身,看著共襄手中的劍:“共襄殿下真的是太抬舉我了,聽聞傳言共襄殿下一般不輕易出劍。一旦出劍便是絕殺的招數,不過這些對我沒用。你也是個聰明人,現如今我們兩人之間若是真的拚個你死我活我也不會怕了你。隻是賜香那丫頭便沒人保護,你可考慮清楚”

剛才共襄又折返回了客棧剛巧碰到了公儀恪將賜香的睡穴點了去,竟然還將她抱到榻上,甚至還抱進了自己的懷中。一怒之下便拔出了劍,卻不想發現公儀恪竟然恢複了內力似乎有了突破更上一層樓。

“花言巧語這些做什麽,不若比試比試,沒有人告訴過你我共襄的劍一旦出手斷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這可是你說的”公儀恪負手而立,轉身看著共襄,銀發陡然在身後飛舞起來,恰如一團迫人心神的銀光。強勁的內力瞬間彌漫出來,身上的玄色錦袍鼓蕩開來,整個人恰似戰神臨空,帶著睥睨萬千的氣勢。

共襄心頭又是一驚,果然自己的想法沒有猜錯,光憑借著這份氣勢已然斷定公儀恪的北冥神功絕對破了第八層。這個混蛋明明之前還是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看那樣子也不像作假。這般竟然變得這麽厲害,不知道他失蹤的那十天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下也不敢再胡亂猜測,手中的劍瞬間爆發出一團千變萬化的劍華,兜頭向公儀恪罩了過去。

次日賜香從睡夢中醒來,依然靠在了貼近門口的屏風邊,感覺精神好多了。她轉頭卻發現公儀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自己身上搭了一件紫狐裘披風,一看便知道是公儀恪的。

她揉著有些紛亂的頭發,不禁暗自懊悔說是要保護沒有內力的公儀恪,卻不想自己倒是睡得這般沉。

“師傅”門外的單濤敲了敲門,“早飯好了”

賜香忙應了一聲,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走下樓去。客棧的格局也是簡單得很,二樓都是客房,一樓正堂擺著桌子。勤快的店小二早已經將酒菜擺上了案桌,雖然隻是些清淡小菜倒也看起來可口的很。

最中間的一桌分外熱鬧,公儀恪端端正正坐在正中,銀發被罩了起來,麵前一碗麥飯冒著騰騰的熱氣。

劍九假扮做小廝同單濤忙前忙後,一邊的容馨兒鍾悟其還有容澤看到賜香後站起來行禮:“長姐”

“快坐下吃飯吧”賜香臉色一陣尷尬,總覺得容家這些弟妹的禮數實在是太過周到了些,讓自己這個冒牌兒的長姐受之有愧。

“長姐”容馨兒顯得極其興奮,擺動著手臂碧色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兒嫩藕般的手臂,自是無拘無束張狂的很,“爹爹飛鴿傳書,再走兩日便派人過來迎接我們。”

賜香一聽心頭倒是不那麽緊張了,容家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視的隻要再忍耐兩天,自己同公儀恪一旦到了北冥容家的地盤兒就沒什麽問題了。隻是昨天夜裏公儀恪說了那麽一席話顯然是告訴她想要在北冥昆侖找到公儀恪的師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總要試一試才行,不管怎樣先去北冥箜域城。

“太好了,我們最近也要越發警醒著點兒,”賜香拿起了筷子吃飯,別的話也不願意多說,容馨兒這丫頭沒事也要整出幾分事情來,若是給她知道他們每天有人跟蹤,那還不亂了套況且那人的武功高深莫測,依著她已經吸收了公儀恪十年的功力,卻沒想到還是追不上那廝,來頭定然也不小。

鍾悟其一向機敏早已經從賜香的話語裏聽到一些不對勁兒的苗頭隨即笑道:“長姐,我們從禹州城帶來的馬匹這幾日許是跑累了,腳程不是很快,一會兒我同大哥一起上街再買幾匹馬來。”

賜香讚許的點了點頭,抬頭猛地掃到了門口的兩個人影。瑁兒一聲尋常束腰紅色衣衫,頭發高高束在腦後,很是精幹。她的身邊跟著易容成之前那副平凡麵孔的共襄,兩人一前一後似乎對賜香也毫不理會徑直走了進來。

“二位客官好您要點兒什麽”熱情的小兒甩著小粗腿兒趕了過去。

共襄同瑁兒緩緩坐定,點著賜香的方向:“他們有什麽便給我們也來什麽”

賜香登時懵了,心頭喜憤交加。那天同共襄撕破了臉,共襄一怒之下竟然不告而別。雖自己心頭多次告誡自己,走便走了,可是終歸是有些不舍。現如今陡然看到他,姑且不說他那副冷冰冰形同陌路的態度,憑借著他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心頭的那抹竊喜便壓也壓不住了。

不過可恨的家夥裝什麽裝還形同陌路賜香也是個要臉麵的,內心裏糾結成萬分,麵子上依然當做沒事人一樣。

一邊的店小二看著共襄兩個人卻點賜香這邊幾個人的菜,好心笑道:“這位爺,點這麽多也吃不了,不若揀著本店的招牌菜”

“你管得著嗎”瑁兒冷冷抬眸,手中的劍噌的一聲拔了出來,“吃不了,姑奶奶我喂狗不行嗎”

瑁兒好霸氣好可愛劍九的臉登時春風盎然。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