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城北麵的雪山高聳入雲,劍九弄來的日行千裏的寶馬也幾乎跑廢了去。不多時便到了雪山腳下,天色已晚,三人一狼不得不叩開一家獵戶,休整了一夜,扔下了一些銀子,請求獵戶能帶他們進冰穀尋找冥獸。

不想那獵戶一聽是尋找冥獸,不禁將銀子全部退還。這三個人瘋了嗎竟然敢打冥獸的主意,若是在雪山中得罪了冥獸,那麽記仇的畜生嘖嘖一輩子也別想安生了。

劍九不禁越發的對冥獸好奇起來,這究竟是一頭什麽樣的怪獸啊怎麽人人聽起來都像見了鬼似的,瑁兒眯起了眼看著麵前的冰雪世界和天際邊的滾滾的烏雲。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定有一場好雪來臨。

賜香也不能為難獵戶,當下將那銀子推了回去,囑咐獵戶幫忙將他們騎來的馬匹照料好。並且從獵戶那裏買了一些禦寒的皮毛還有吃的,甚至還買了幾壇烈酒備著。

準備妥當後,三個人便開始向著傳說中變化莫測的冰穀行進而去,瑁兒將從獵戶那裏買的雪貂皮緊緊裹在賜香的身上,生怕將少主的寶貝疙瘩凍壞了。

“賜香大師,醜話可是說在前頭,”劍九的表情從來沒有過的嚴肅,擦拭著如霜寶劍緩緩道,“兩天的時間,若是找不到,一定要跟著我們回去,否則別怪我不給長公子留麵子將你打暈了弄回去。”

賜香一愣:“嗬嗬朋友一場不要說的這麽可怕”

“別嬉皮笑臉的,我們是認真的,”瑁兒將賜香的耳朵緊緊用貂皮捂好,冷冷看了她一眼,“兩天的時間,再不能多了,這已經是極限了。若是該死的梅家人知道你單獨出來,我和劍九即便拚了兩條命也不能護你周全。”

賜香心頭一陣感動:“謝謝你們,你們對我真的是太好了,不過若是有什麽危險,你們一定不要管我。”

“你以為我們想管你嗎”瑁兒白了她一眼,“若不是少主那個混賬千叮嚀萬囑咐護你周全,我早就離開你了,真的,我忍你很久了。”

賜香訕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瑁兒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說話太直白了些。

“走吧”劍九率先走在前麵,瑁兒斷後,賜香被夾在二人中間,身邊還有似乎興奮的有點兒過了頭的雪狼,簡直是保護的密不透風。

“其實劍九”賜香小心翼翼道,“我也練習了一些內功心法,身上自是也帶著武功的,你們不必要這樣緊張。”

“你想說什麽”劍九皺著眉頭轉過身看著賜香不禁蹙起了眉頭,若不是長公子交代下來,自己實在沒有那個耐心和這個小丫頭在雪山中玩耍。

“我的意思是”賜香本來想說給她一件兵器,突然心頭靈機一動,從懷中摸出了公儀恪之前留給她的那柄匕首。

“冷霜刀”劍九猛地喊了出來,倒是吸引了身後瑁兒的注意力,也探過了頭看到了賜香拔出來的匕首,不禁讚歎道:“好刀哪兒來的”

“嗬嗬”賜香掂量著手中的匕首,覺得公儀恪這件禮物送的實在是及時,她可不想成為這兩個人的負擔,“公儀長公子送的。”

瑁兒眼眸瞬間湧現出了一抹寒霜,冷冷哼了一聲:“怪不得這刀一看便不是那種俗物”

劍九暗自得意,那是自然,小丫頭看來也識貨。不過長公子竟然將這把匕首送給了賜香這個死女人,她知不知道這柄匕首的重要之處啊這可是公儀恪當年在北冥學成北冥神功後,長公子的師傅親自交到他手上的。

長公子一直帶在身邊,這柄匕首就是長公子的命,現在長公子竟然將視為生命的師傅的東西輕而易舉的交給賜香。若是長公子的師傅知道這件事情後,會不會一氣之下從北冥昆侖山上趕下來狠狠抽長公子一記大耳光子

劍九忍了忍,還是沒有將這匕首的來曆告訴賜香,怕給她帶來壓力。他隻是覺得替長公子不值,竟然喜歡上這麽一個神經兮兮的女人,而且人家還不喜歡他,也不知道長公子哪根兒筋打錯了

“走吧”劍九掉過頭,卻又說道,“賜香大師好好拿著那把匕首,別弄丟了,那個對長公子很重要。”

賜香一愣,忙將匕首收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是尋常的兵器,這樣吧我收起來你給我一件別的稱手的兵器”

“哎”劍九捂著額頭不得不再一次轉過身來看著賜香,“你還是拿著那匕首防身吧,比起那匕首來,你畢竟要重要得多。長公子不會介意你拿著這匕首的,相反還會很高興的。”

賜香不禁暗自鄙夷道,公儀家的人真不痛快,說什麽都是這般顛三倒四的,不管了,這冰穀據說也有很多猛獸,拿出來防身的好。她卻不曉得,公儀恪將匕首交給她的真實寓意,那是已經將自己的命也一並交給她了。

“噓”瑁兒突然發現身邊的雪狼一陣陣低鳴,像是發現了什麽東西。

賜香同劍九也戒備起來,四處看去,此番也是剛進了冰穀不遠。難不成便碰到了野獸沒這麽巧吧

“躲在我身後”劍九將寶劍橫在身前,瑁兒趕到他身邊,雪狼此時已經衝著北麵的方向嚎叫起來。

“雪兒”賜香發現雪狼越來越煩躁,鋒利的散發著藍芒的爪子已經露了出來,不停地刨著地上的冰雪。

不遠處的高坡上緩緩出現了一隊數十人的隊伍,隨著那隊伍漸漸移動而來,才看清楚對麵的人幾乎人人蒙著臉,身上穿著一襲純白色衣衫,幾乎與這冰天雪地的背景混為一體。若不是仔細去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隻是在那些人的衣襟上都繡著一朵紅色的梅花。在這一片白色的世界中,看起來更像是點點的鮮血,令人毛骨悚然。

“該死的梅家暗殺”劍九不禁著急起來,是誰他娘的將他們的行蹤透露出來。這些梅家暗殺絕不是順道碰到,這麽大一片雪山若不是知道他們要來冰穀,怎麽可能這麽好巧不巧的碰上。

瑁兒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不忘了衝賜香吼道:“死女人你回去能不能將身邊的人清理一下,怎的出了叛徒”

賜香的心頭頓時涼個半截兒,不是因為梅家的暗殺,而是因為那些自己最信賴的人將將她連肉帶著骨頭賣了一個幹淨

“殺”梅家的殺手不愧是殺人越貨的勾當做得多了,直接將梅家上麵交代下來的口令大聲喊了出來。

“快逃”劍九大吼一聲展開了輕功將賜香一把抓起,轉身向穀口逃去,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若是沒有賜香這個拖油瓶,憑借著他和瑁兒的身手也不會讓這幫家夥好過。

“嗷嗚”雪狼突然騰空而起一口將迎麵奔過來的殺手咬住撕扯起來。

“該死的穀口被堵住了”瑁兒剛揮劍殺開一條血路,麵看到了穀口也有一大群人圍了過來。

賜香畢竟也經曆過許多生死攸關的場景,手中的匕首緊緊握著,指向了一條高坡側麵的小徑。小徑那邊背靠著山坡,風雪少一點兒,跑起來也是快一些。

“那邊”

劍九同瑁兒忙隨著賜香向那條小徑奔跑了過去,身後追趕來的人越來越多,遠遠比之前看到的還要多。梅家分明不想給賜香留任何活口,饒是劍九和瑁兒拚命廝殺也甩不脫身後的追兵。

“瑁兒你帶著賜香大師先走我斷後”劍九狂吼,這樣下去即便是再多的人也不能與這些殺手對抗。

瑁兒也是陶家訓練有素養出來的,知道孰輕孰重,這樣的場景之下倒也隻有這個法子了。她掃了一眼表情堅毅的劍九,心頭竟是多了幾分擔心。竟然有些後悔之前同這個家夥吵得太厲害了,沒有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小心點兒”瑁兒丟下一句話緊緊護著賜香向那小徑掠了過去。

“劍九”賜香慌了,這麽多人圍攻劍九一個,他哪裏還有命在

“他不會死的”瑁兒冷冷喝斥,“若是你再不聽話,我們大家都會死在這裏的。”

賜香猛地閉了唇,隨著瑁兒拚命地向前麵跑去。梅家的殺手也自動分成了兩撥,一撥將劍九困住,人數更多的另一撥則是循著瑁兒和賜香的蹤跡湧了過來。

雪狼身上的銀藍色皮毛已經滿是鮮血,一條腿上早被砍了一刀帶著瘸,但是那股子凶狠的氣勢卻絲毫沒有減退。

看似近在眼前的雪原密林似乎永遠也到不了頭,瑁兒猛的停下了腳步衝著雪狼大吼一聲:“護著你的主人”

“瑁兒”賜香睜大了眼眸,這當兒一個眉眼狠辣的殺手迎麵衝了過來,瑁兒靈動的身子卻護在了她身前。畢竟動作遲了一步,瑁兒的手臂暴露在了那人的劍鋒之下。

“小心”刺啦一聲,賜香猛地揮起了手臂,用的是蕭止教過的防身之術,湧出來的卻是共襄傳授給的內力,兵器卻是公儀恪的匕首。饒是那個殺人無數的殺手也被這稀奇古怪的組合殺招弄得暈頭轉向,胸前猛地被刺了一刀。

第一次殺人,賜香心頭狠狠一顫,手中的匕首差點兒扔到了雪地中。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