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襄的心沉到了冰點,實在是糟糕透了,不過心頭卻還是泛起一點點希望來。原來都是蠱毒惹的禍,他近來也發現賜香變了很多,性子有些偏激。之前在河陽城的時候,賜香人雖然迷糊了一點兒,愛財了一點兒,但是絕不會這般油鹽不進的聽不進去一點兒別人的勸告。

至從在魔教的桃花穀外再次見到賜香等等共襄倏然地都看著賜香因為痛苦而扭曲的嬌顏。魔教該死的他把這茬兒給忘記了魔教裏麵的墨羽教主曾經就是南昭國的太子玉墨殿下。

南昭國向來都有一個傳說,每一代南疆蠱王都會在身體內蘊藏著南疆至尊的號稱不死蠱的蠱皇,萬蠱皆克。現如今的南疆蠱王雖然名義上是梟冷的師傅,但是他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梟冷的師傅身上沒有蠱皇出現,他這個蠱王當的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但是外麵的人卻是不知情,隻有南昭皇室的人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找到哪一位蠱師身上存在蠱皇,所以為了陶家家族利益,也隻得默認了梟冷師傅夜懷律的南疆蠱王至尊。

可是共襄之前看過南昭皇家秘典,魅蠱是一種極其可怕的能影響人精神意念的蠱毒,這種蠱毒現如今根本沒有人會用。雖然魅蠱不是無解的,解開這蠱毒還是有辦法的,但是魅蠱易解卻難種這倒是世間人們所不知道的地方。因為能種下魅蠱的人隻有身上具有蠱皇潛質的人才能夠這樣做。

香兒這個死丫頭,竟然遇到了身上有蠱皇的人若是如此,那一定是魔教了如果是魔教話

共襄猛地將她抱緊了,衝著門外喊道:“瑁兒”

“少主”瑁兒這幾天日夜守在外麵,不敢有稍稍的懈怠。看到共襄微變的臉色,知道又是大事不好了。不過她現如今倒也習慣了。跟著賜香這丫頭就沒有一丁點兒好處。

“傳令下去,盡快離開北冥,方向桃花穀”

“啊”瑁兒覺得一個頭頂兩個大。少主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他們難不成還要去魔教總壇溜一遭兒啊已經夠倒黴的了,魔教總壇現如今都是墨羽的手下。共襄在南昭繼承了太子之位。公開了身份,墨羽教主現如今恨不得親自將他大卸八塊兒以解心頭之恨。自家少主卻趕著要去送死嗎

雖然少主的武功登峰造極,但是架不住魔教那些亡命之徒的群毆啊

“少主再考慮一下”

“不必考慮了,”共襄垂首看著疼暈了過去的賜香,“去的遲這丫頭就來不及了。”

“少主,賜香姑娘她”

“魅蠱”

瑁兒的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道:“回南昭找蠱王也是可以解開的。”

共襄眉眼一冷:“你覺得她還有時間等到去南昭的時候”

瑁兒一愣。覺得自己似乎又犯傻了。確實如此,此處離南昭那麽遙遠,加上賜香的身份特殊,容家和陶家那麽多糾葛。即便是找到了夜懷律這樣的蠱王,也怕是不肯醫治的。

但是去魔教又有什麽作用莫非魔教裏有瑁兒狠狠吸了口氣,魔教裏麵看來還真的藏龍臥虎啊

“屬下這便安排”瑁兒忙退了出去吩咐一幹人等馬上準備新的路線離開北冥。

共襄垂首看著榻上陷入昏迷的賜香不禁苦笑,沒想到兜兜轉轉的一大圈竟然還要回到長淵山脈去,當務之急還是先聯係燕王皇甫少宇為妙。

賜香雖然利用婆娑果讓大家都吃了點兒苦頭,可是畢竟也解決了那場瘟疫所帶來的困擾。沒有日日夜夜折磨人的骨節酸痛之症,每個人都顯得生龍活虎起來。

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便到了長淵山脈腳下的閆王坡。此去距離河陽城倒也不遠。賜香幾次三番想要回回春閣看看都被共襄拒絕了。魅蠱非同小可,加上共襄已經感覺到這魅蠱一定同南昭陶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自是沒有應了賜香的請求。

上了閆王坡便是燕王府的地界兒了。燕王皇甫少宇剛收到消息便派人下山將共襄和賜香接了上去。

賜香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加上連日的趕路,氣色不是很好看。隻得任由共襄扶著下了馬車,抬眸便看到了皇甫少宇那張滿是算計的俊臉。

“太子殿下,賜香姑娘二位安好,”皇甫少宇雖然也是東昊國的皇子之一,但是與共襄這樣一個貨真價實的皇太子相比還是差了一截。

他臉上掛著一貫的客氣儒雅,但是眼眸中所蘊含的精明卻是一分也不少。共襄這樣一個潛力巨大的盟友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有用了。

他再細細看向了賜香眉眼微微一挑,怎得幾天沒見這丫頭憔悴成這個樣子他之前還想著能將這丫頭收到內堂也是好的。但是最近這些反複變化的形勢令他明白,這個青丘鎮的燒火丫頭不是他所能覬覦的。

前兒是那個公儀恪。還有那個毒師梟冷,今兒又傍上了南昭皇太子殿下。丫頭有手腕啊

賜香客氣的回了禮,確實沒有想到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燕王對她的心思早已經轉了十八道彎兒。

“二位請”皇甫少宇將他兩人親自迎進了前廳。

賜香邁著虛軟的步子,四周環顧了幾許,一如往常的軍紀嚴明和氣氛整肅。她小心翼翼隨著共襄緩緩向前走去,到現在還是有些懵懂無狀。

共襄告訴她說她身上被人種了魅蠱,自己也曾經聽過這些東西,但是絕沒想到有一天會在自己身上出現。難不成之前那些對於桃花夫人的痛恨,對於南昭陶家的仇視多是由於魅蠱擾亂了心神所致嗎

如果不是的話,至從共襄昨天用真氣封了她的心脈,那股莫名的心痛和煩躁竟然大大減輕了。

“香兒,”共襄轉過身將發呆的賜香輕輕拉到了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賜香擠出一抹蒼白的笑,看在共襄的眼眸中卻是沉痛得很。他輕輕拉了拉賜香的手,將她的手緊緊裹在自己的掌中。

“燕王是老朋友了,少不得要寒暄一會兒,時間不會太長。”

“嗯,我曉得的,”賜香掃了一眼燕王皇甫少宇別有深意的視線,忙別過臉。共襄這樣的溫情款款分明是在宣告著什麽,難怪別人會用這樣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

賜香突然想起了共襄的那個吻,也算是定了情,臉上不由自主的暈染出一抹紅暈。將被共襄牢牢攥著的手抽了出來,卻在半空中被共襄又狠狠握住擒在了手中。

皇甫少宇晦暗不明的眼神微微一頓,唇角綻放出一抹得體的笑容,待到共襄同賜香落座後便舉起了杯子笑道:“小王這一杯敬皇太子殿下,本該送上賀禮一分,今兒正好補齊了。”

“好說,好說,”共襄痛快的一飲而下。

皇甫少宇又端起了第二杯衝賜香笑道:“賜香大師好久不見,這一杯敬賜香大師,以後少不得要麻煩大師煉製些丹藥延壽增福。”

賜香卻不過皇甫少宇的好意,再說此人雖然滿肚子的花花腸子,但是畢竟對自己也曾經相助過。

“她身上有傷,這一杯我代為喝了吧”共襄笑意盈盈的接過酒杯卻將賜香按坐在了椅子上。

賜香尷尬的縮回了手,共襄這樣謹小慎微的保護雖然感覺有點兒囉嗦麻煩,但是心裏頭卻是有些甜蜜的。

皇甫少宇笑著飲下酒坐下與共襄閑聊了起來,看到如今共襄同賜香的關係倒也不避諱什麽,講的都是東昊國現如今的要聞甚至是秘聞。

“聽聞淩雲峰頂近來甚是熱鬧,”皇甫少宇掃了一眼賜香,這丫頭同淩雲峰頂端木家族的關係也是微妙的很,竟然敢向端木泓良下戰書。這便送給賜香一個人情將淩雲峰頂的消息告訴她,也好有個防備。

果然他話剛一出口,賜香便是十二分的專注,強忍著身上傷口的痛楚坐直了身子。

共襄也是無奈得很,深知這丫頭倔強的很,凡是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半途而廢。與端木泓良的約定倒是一件大手筆,不過話說回來了,這丫頭哪一次是小手筆

皇甫少宇接著道:“端木泓良四處尋找治療端木煙雪怪病的方子,就在山窮水盡之時,梅家的梅蒼雲竟然親自上淩雲峰頂還帶了一個很久沒有出現在江湖的丹師去了一趟。那丹師倒是個奇怪的家夥,竟然隻用了一味藥就將端木煙雪的病症去掉了。”

賜香眉頭一蹙,手指尖微微扣進了掌中。暗道一味藥材就能醫治鎖情丹的毒素這個丹師究竟是什麽來頭

共襄看了一眼賜香,緩緩將她緊握著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了,輕輕握了握。隨即笑道:“沒想到梅家竟然出了梅蒼雲這樣一個青年才俊,實在是梅家的福氣啊”

皇甫少宇卻沒有從共襄的語氣中聽出幾分讚許反倒是冷冰冰的嘲諷顯露,他不禁疑惑梅家的梅蒼雲怎麽得罪了這位皇太子殿下他哪裏想到梅蒼雲上一次給賜香下毒的事情早已經令共襄對梅家恨之入骨了。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