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七彩棺槨 第585章 血破幻境

信上所寫的後半段內容,就是村長對兒子的勸解和開導,希望他們能夠相信“活菩薩”的話,不要對這座村子有什麽不舍,畢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們這些老人之所以選擇自殺,是不希望成為子女們的負擔,希望他們不要為此悲傷,要更加堅強的活下去……

那些村民們都低頭沉默,很多已經痛哭流涕,此時再想追悔已經不及。

如果他們能夠早一些找到這封遺囑,能夠真正的相信白衣女子,能夠理智的去分析、判斷並努力解決眼前的問題,也絕對不會出現之前那樣的事情。

現在可好,真正願意幫助他們的人,真正全身心為這座村子付出的人,那個曾經被他們稱為“活菩薩”的人,已經被他們逼走了,而且看樣子,是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漁民不知何時從河水中爬到了岸上,目光落在濤濤河水的極遠之處,忽然傻笑了起來,竟是瘋了。

他自言自語的說:“他們隻知是我救了你,卻不知那天風浪大,是你忽然出現救了我;他們以為你生不了娃,卻不知你我一直分床而睡,未曾做過一天夫妻;他們都以為你是妖,卻忘記了曾經叫你活菩薩……”

他這樣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很長時間,忽然站了起來,再次跳進滾滾河水之中。

這一次,他沒有再出來。

我們在一旁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幕,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心裏說不出的很不是滋味。

“唉,走吧,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這裏的人,沒法交流。”我說著,就要帶眾人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讓我想不到的是,那些村民居然像瘋了一樣,“呼啦”一下把我們圍堵了起來,每個人都紅了眼。

“殺了他們,就是他們逼走的活菩薩!”有人指著我們大喊。

其他村民紛紛響應,就好像我們真的是殺人凶手一樣。

沈大力怒罵道:“你們他媽的把人往死了逼,我們想救都救不回來。現在你們卻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你們是長的豬腦子,還是狼心狗肺?”

沒有人回應沈大力的怒罵,不知是不敢,還是沒有顏麵,並且他們叫罵得更凶了,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冷月似乎也有些怒了,伸手將鐵筷子抽出並甩長,用那雙綠眸環顧周圍一圈,將那些村民嚇得退出去好幾步,使包圍圈擴大了不少。

這時才有人注意到冷月的綠眸,都吵著罵他才是真正的妖怪,並不遺餘力的將手裏的東西向我們拋砸過來。

我們看著鋪天蓋地砸過來的各種各樣的東西,紛紛焦急躲避。

經曆過各種磨難的我們,對於這種程度的圍攻自然不放在眼裏。可是,崔先生畢竟年邁,行動稍顯遲緩,大兵因為隻有獨臂,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一個木桶不偏不正的砸在了崔先生的腦袋上,當場將他砸得頭破血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見狀大驚,正要衝過去幫忙,卻看到他傷口的血從指縫間流出,成流匯集到他的下巴上,“滴答滴答”的落在河畔泥土地上。

讓人無法想象的一幕,就在崔先生的血液與地麵接觸的那一瞬發生了。

隻見那滴血落在地上後,很快將那一片區域染紅,並且極速向周圍擴散,不僅染紅了河畔花草,染紅濤濤河水,染紅那些村民,染紅不遠處的村莊,甚至還染紅了遠處的高山,染紅了整個天際。

所有的一切,都在刹那間變成了鮮紅色,同時又變成了簡單的線條,恢複成了水墨山水的模樣。

在這深處刺激眼球和神經的紅色之中,我的腦中生出非常強烈的眩暈感,一時間頭重腳輕,身體瞬間不受控製,一頭栽倒在地,仿佛要昏過去一樣。

不多時,我感覺眼前發黑,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飛速的旋轉……

當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和意識恢複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睜開眼,我看到地上散落著手電,看到被手電照亮的地磚、牆壁以及其上的水墨山水圖。

不遠處,一方石桌安然立在那裏,而原本該在石桌上的各種玉器都碎落在我們周圍。

我急忙撿起一隻手電,向左右照看,發現其他人都躺在地上,也在陸續醒轉。

我環顧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崔先生,注意到他的腦門出現一道傷口,並有血從那傷口處流出。

見此情景,我才恍然大悟,意識到我們之前所謂進入水墨山水圖中,其實隻是一場幻覺。

這場幻覺很不一般,我們所有人都深陷其中,並且彼此間似乎都能有聯係和溝通。

在那幻境之中,我們見識到了諸多人性的醜惡,見識到了諸多值得深思的場景。

崔先生的血,應該就是破解這場幻境的關鍵,如果不是因此脫離了那場幻境,我不知道還會見識到什麽醜惡的事件,還會看到多少醜陋的人。

沒過多久,崔先生也醒了過來,他表情痛苦,抬手摸了一下額頭,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留了一臉的血,驚得愣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我現在沒有心思去深究崔先生的腦袋是怎麽傷到的,用力揉了揉太陽穴,以保證自己能夠快點鎮定和冷靜下來。

在確定所有人都沒事之後,我開始重新觀察這個地方,想看看我們在經曆過幻境之後,這裏有沒有出現什麽變化。

很快,我注意到,在遠處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拱形門洞。

看樣子,那裏應該就是我們一直尋找的下一道門。

大兵注意到崔先生受了傷,焦急的跑過去詢問他怎麽樣了。

我向沈大力使了個眼色,沈大力不是很情願的取出醫藥箱,走過去幫助崔先生對傷口進行了簡單的清洗和包紮。

崔先生傷的並不重,一邊任由沈大力給他做包紮,一邊問:“伍一書,你看咱們接下來是出去還是怎樣?”

張毅和大兵也看向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指著遠處那個門洞說:“咱們要找的暗道已經出來了,咱們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