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七彩棺槨 第578章 冷血舍卒

冷月聞言愣了愣,很快也注意到了這邊略顯淩亂的場麵,加快速度走了過來,站在我的旁邊,眯著綠眸低頭向阿爾法那已經幹癟成黑色骷髏的腦袋上看,疑惑的問:“是誰?”

我看他有要蹲下去觀察的意思,急忙拽住了他,低頭指了指正在地上蠕動著的虹霓幼蟲,凝重的衝他搖了搖頭。

他點頭表示理解了我的意思,後撤一步,不再向前。

沈大力這時回答了他的問題:“這是阿三兄弟中的一個,叫阿爾法的那個。”

冷月麵無表情的看了看我,用眼神向我詢問另外三個人在哪。

我搖頭說:“目前隻找到了一個,另外三個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還有,阿爾法死的比較蹊蹺,從頭到尾咱們在第三個大廳裏麵,都沒有聽到他們這邊有什麽動靜,而且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是受到了什麽驚嚇,又像是在笑,說不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冷月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取出那一雙鐵筷子,又從背包裏翻出來一個不知從哪弄來的石盒,將那隻虹霓幼蟲從地上夾了起來,小心的放到石盒裏麵,並將石盒封閉好。

目前我們已經找到了一個人,但從阿爾法的死狀來看,另外三個人此時恐怕已經凶多吉少。所以我很糾結,是冒著危險,浪費著時間,繼續找三具不知到了哪裏的屍體,還是繼續向前走,畢竟我們現在已經得到了一隻虹霓幼蟲。

沈大力有些焦急的問我:“五哥,另外三個人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裏,要不要繼續找。”

拋去之前的種種恩怨,畢竟這幾個雇傭兵是隨我們一起進來的,至少暫時與我們是同伴。按照我的行為準則,拋棄同伴這種事情可絕對不能做,我覺得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然而,我還沒等說什麽,崔先生忽然輕咳了一聲,聲音略帶沙啞的說:“我覺得,咱們不要再找了,繼續往前走吧。”

聽到他這話,我不禁就是一愣。

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因為我倆的想法本應該是相反的才對,畢竟那幾個雇傭兵可是他的手下,他應該比我更著急把那三個人找到才對。

可是,他居然讓我們放棄尋找,要繼續向前走,冷酷的就像是冷血動物,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仿佛失去的不是同伴,隻是幾枚不值一提的棋子一般。

對啊,他擅長於下棋,那應該也喜歡布局。他布出來這樣一個自殘的局,究竟對他會有什麽好處呢?

我越想越覺得心寒,越看崔先生越覺得這個人很可怕,造成這兩點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他居然連自己雇來的手下都不當人看,好像在他的眼裏,別人的命根本就不是人命一般。

我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建議,一度懷疑他是在試探我們的口風,但當我說我覺得最好先把那三個人找到的時候,他居然表情依然決然,語氣依然堅定,冷靜到可怕的分析了我們當前的處境,要求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到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上麵去。

或許,在他的眼裏,隻有那九枚龍卵,以及其上那些地圖理所隱藏的秘密,才能觸動他的情緒吧。

我看向崔先生,他也在看著我,我倆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再說話。我想透過他的雙眼,看清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看到的卻隻有麻木。

好吧,既然作為雇主的他都是這樣的一個態度,我更沒有必要去堅持冒著生命危險去做一個爛好人。

更何況,當前的形勢對我們這一邊是有利的,因為我們這邊現在有四個人,而他們隻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老家夥,一個是殘廢。

“行,聽你的。”說完,我轉身帶著沈大力等人向裏麵走,崔先生和大兵則一聲不吭的跟在我們的後麵。

其實我看得出來,大兵和我的想法一樣,但他不敢忤逆崔先生的決定,隻能選擇沉默。

在壓抑的氣氛中,我們繞過石像,接連穿過兩道石門,回到了那間被水墨山水圍繞著的大廳裏麵。

我們來到位於中央的巨大石桌旁邊,我指著桌子上的那方硯台對冷月說:“把虹霓幼蟲夾出來放到那裏麵吧。”

接著,我又安排沈大力和張毅暫時將桌麵上的東西都清理到地上,以保證桌麵上那醜陋的山水圖能夠完成的呈現在我們的眼前。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取下石桌上的那隻玉筆,用堅硬的玉製筆頭輕輕碰了碰硯台裏麵的那隻虹霓幼蟲。

虹霓幼蟲受到刺激,立刻分泌出帶有很強腐蝕性的透明**。

這個過程挺讓我擔心的,因為我不知道這蟲子會不會一下子把那毒液濺射到我們身上,幸運的是,那小蟲子隻是分泌毒液,並不會將之當成“遠程武器”。

那毒液雖然腐蝕性很強,但並不會對玉石造成傷損。

我用筆頭沾滿毒液之後,小心提筆,讓沈大力將我們之前繪製下來的山水圖取出來,展開在我麵前。

冷月似乎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居然興致勃勃的過來要求執筆。

想到在金沙古城裏他那醜陋的地圖,我哪還敢讓他動手,忙出言讓他退到一邊。

我沒有著急動筆,在經過又一遍的複查之後,確定無誤,我才輕輕落下筆頭,開始繪畫。

這一個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因為筆頭是玉的,每次隻能沾很少的毒液,所以一個線條我要分很多次來畫。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已經累得胳膊酸疼,隻能咬牙堅持,盡力不讓手抖,完成了最後一筆。

那隻虹霓幼蟲為我們貢獻了它全部的毒液,也貢獻了它的生命,此時已經變成了薄薄的一張透明的軟皮。

我小心將玉筆放回到筆架之上,然後招呼眾人遠遠退開,警惕的關注這個大廳的一切動靜。

然而,幾乎五分鍾的時間過去了,這裏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難道,我的判斷錯了,這裏就是這樣一個近乎封閉的空間,或者機關不是以這種方式打開的?

正在我有些焦慮的自我懷疑的時候,沈大力忽然指著我們的頭頂驚呼道:“五哥,你快看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