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生死一瞬間

幸虧他們反應快,在地上連滾帶翻的終於有驚無險地躲過了車流。然而才剛剛脫離車海,驚魂未定的駱冰河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淩菲雲沒有下來!

這一瞬間,駱冰河的心髒緊緊縮成了一團,他瘋狂地奔跑,想要追上那輛失控的汽車:“不——”

他嘶聲悲吼,目眥欲裂,卻眼睜睜地看著剛才乘坐的那輛車狠狠地撞上了護欄,然後跌下了懸崖。

“砰——砰砰砰——”

汽車撞上護欄的聲音,汽車的翻下懸崖後不斷撞擊山石的聲音,震耳欲聾,令人膽戰心驚。

駱冰河卻仿佛恍然未聞,他呆呆地站在那裏,目光呆滯。他嘴唇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馬文濤也驚呆了,反應過來後他瘋狂地衝向汽車摔落的地方,嘴裏大喊著:“小淩——”

悲淒的聲音回**開去,讓在場的人莫不心酸。那車恐怖都摔散架了,車上的人還能活得了嗎?這一刻,淩菲雲幾乎已經被判了死刑。

“我,在,這兒——”

突然一道聲音從懸崖下方響起,仿若石破天驚,讓在場所有人震驚過後,全部向懸崖邊衝了過去。

駱冰河更是速度驚人,衝在了所有人的前麵。很快,他看到了雙手緊緊抓住一顆小樹,努力抬頭望向上麵的小丫頭。

冰山美男的冷酷麵具傾刻崩塌,淚水瞬間決堤。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過去,正在上大學的他突然接到了母親的死訊……

他不信,沒法相信,更不願相信。直到他見到了母親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裏,變得僵硬冰冷。可他還是在心底幻想,也許這一切都隻是夢,也許下一秒母親就會突然跳起來對他說:嚇壞了吧?

可是奇跡終究沒有出現,眼看著母親被推進了火化爐,變成一捧骨灰,他心底最後那絲希翼也終究成了空。那是他第一次麵對死亡,第一次嚐到了失去親人的滋味。

汽車衝下懸崖的時候,他甚至連上前去查看的勇氣都沒有,他害怕,害怕再一次重現當年的情景……

可是現在,小丫頭還活著,他哭得不能自己,不是悲傷,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是對滿天神佛的感激。感謝一切,感謝她還活著!

“駱冰河,我——”

“別說話,別動——”駱冰河胡亂地擦了把臉,他緊張地低喝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下方。淩菲雲所在的地方距離地麵約有兩三米,她的身體完全懸空,如果那棵小樹突然斷裂,或者她的手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瞬間就會掉下懸崖。

“誰有繩子?”

“我,我有——”很多車早在躲避駱冰河和馬文濤的時候就已經停了下來,那輛車掉下懸崖的時候很多人都走下車想來看個究竟。

聽到駱冰河的話,有一個司機迅速從自己的車上拿來了繩子。路邊並沒有什麽能夠綁住繩子,司機們就自發用力緊緊地拽住繩索的一端。

而駱冰河順著繩索另一端,小心翼翼地滑下去。他努力地克服著自己的顫抖和急切,力求穩當地下滑,他怕自己去得太遲,來不及救她,更怕自己一個疏忽,反而讓她的處境更加危險。

淩菲雲的情況其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糟糕,她看到了駱冰河的顫抖,感受到了他的緊繃和忐忑。她努力露出一個微笑,安慰著他:“別著急,我能撐得住,別忘了我可是校運會五項全能冠軍呢。”事實上,她的力氣是真的很大,否則可能早就抓不住,摔下去了。

她本來還想試著做引體向上,讓自己的身體整個纏到樹上去。可是這棵小樹長在石頭裏麵,又害怕動作太激烈,反而讓小樹斷裂。

小丫頭臉上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鮮紅的血液幾乎塗滿了整張臉,可就是這樣,她反而還微笑著安慰自己。

駱冰河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終於,他來到了淩菲雲身邊,他將另一條繩子綁在淩菲雲的腰上,上麵的人把淩菲雲拉了上去。

脫險了,淩菲雲重重地吐了口氣,四周圍繞著很多陌生人,她在他們的眼裏看到了擔憂和慶幸。

從沒想過,一群陌生人竟然會在自己遇險的時候伸出援手,淩菲雲掙紮著站起來,向人群鞠躬:“謝謝,謝謝你們——”

人群擺著手,紛紛說著:“不用客氣,小姑娘還是趕緊上醫院看看吧。”

人群擺著手,臉上都是淡淡的笑意,這群善良的人們,沒想過要得到什麽回報,他們迅速散去,奔向自己的生活。

馬文濤一臉的驚魂未定,問淩菲雲為什麽沒有及時跳出來。

當時那樣的情形,與其留在車上等死,跳車顯然已經是唯一的選擇了!在駱冰河喊出那兩個字的時候,淩菲雲也想跳車,可她突然發現自己這一側的車門打不開了!

電光火石間,淩菲雲根本來不及思考,她想從駱冰河那一側車門出去,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汽車衝出路麵掉下懸崖的時候,她瞬間被甩了出去。好在她堅持運動,無論是體能還是身體反應速度都很快。

被甩出去之後,她很幸運地抓住了那棵小樹,否則——

幾個人抬眼望向懸崖下麵,那輛車已經解體,這裏一塊,那裏一塊,車上的司機也不知是死是活。

短短一瞬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三個人相顧無言,神情凝重。

已經有人報了警,很快警察過來了。有人下去搜救,有人把他們帶回去做筆錄。三個人身上都有一些擦傷,特別是淩菲雲,臉上的傷口看著讓人怵目驚心。

駱冰河要求先為她清洗傷口,卻遭到了漠視。

眼看著駱冰河要發火,淩菲雲連忙製止了他:“我沒事,錄口供應該很快的。”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錄口供遠不像她以為的那樣快。

三人被分開後,為淩菲雲做筆錄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警官,他麵色嚴肅,神情冰冷:“姓名——”

“淩菲雲。”

“性別——”

淩菲雲愣了一秒,“女。”

“年齡——”

“十八歲。”

“籍貫——”

警官先是查了一通“戶口”最後才問道:“講講事發經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