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你們要認賊作父嗎
姐妹兩到了院子裏，淩芳華才告訴妹妹：“媽離家出走了——”
淩菲雲張了張嘴，心情簡直一言難盡。
接到姐姐的電話，什麽也沒說，隻是急吼吼地讓她：“趕緊來，趕緊！”
她當時真的害怕媽媽再次犯病，她不顧一切地往家趕，到了家裏看到兩個伯父，又以為是淩平安要動用長輩，來收拾自己。
然後發現屋子裏沒有媽媽的身影，她突然想起上次媽媽發病的情景，那種恐懼幾乎要將她淹沒，結果姐姐告訴她，媽媽離家出走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淩菲雲問：“怎麽回事？”
淩芳華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早上她突然接到淩平安的電話，說：“你媽跟人跑了！”
淩芳華當然不相信，可淩平安說得有鼻子有眼，“她早就不想跟我過了，上次說要離婚，回來以後對我就愛搭不理，若不是我飯菜裏頭看得緊，她早下毒把我害死，好跟她的情人遠走高飛了。”
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說這種話，淩芳華都替他臊得慌。自己媽媽是什麽樣的人，別人不知道，那身為女兒的她們還能不清楚嗎？淩英英怎麽可能外邊有人，怎麽可能下毒害他？
淩芳華不想讓妹妹知道這些話，便隻說父母吵了一架，然後媽媽一夜未歸。
“會不會去姑姑家了？”淩菲雲有兩個姑姑，雖然叫姑姑，但其實是淩英英的親姐姐，姐妹仨感情一向很好。
淩芳華瞅了瞅四下無人，衝妹妹點了點頭，然後壓低聲音道：“我打過電話了，在二姑那兒，可是媽還生氣，不想回來。”
聞言，淩菲雲心裏的大石終於落了地，隻要媽媽沒出什麽事，那一切都好說。
“嘀嘀咕咕幹什麽？老子還沒死呢，有什麽事需要背著老子說的！你們那個媽臭不要臉找小三，你們也跟著要認賊作父嗎？我怎麽生了你們這群無情無義的畜牲，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一把掐死了幹淨……”
姐妹倆正說話，屋裏的淩平安又叫囂了起來。
屋裏，大伯二伯，還有自己的丈夫孩子都在，當著這麽些人，說什麽找小三，淩芳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淩菲雲聽到這話，立刻就察覺出不對來，轉身衝了進去，目光緊盯著淩平安：“你說什麽，誰找小三了？”
“哼，你那個好媽唄，她跟人家私奔了，還想毒死我，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胡說，我媽不是那樣的人！”
淩菲雲氣得滿臉通紅，下意識地為媽媽辯護。
淩平安冷冷地瞪著她，上下打量著她：“我看你沒一點兒像我，沒準就是那個婊子在外麵偷漢養的，你這個野種……”
淩平安罵罵咧咧的，這件事一時之間也鬧不出個結論來。淩菲雲覺得還是應該把媽媽找回來，當麵把話說清楚。
她親自打電話給淩英英，淩英英情緒很激動，一個勁地說淩平安冤枉她，她再也不心軟了，再也不會管他了。“我真是後悔，上次不該一時心軟沒堅持離婚。”
經過女兒的勸說，淩英英終於在二姑和二姑父的陪同下，回來了。
見到老婆回來，淩平安拎起拐仗就要去打，被眾人拉住後，氣呼呼地罵上了。罵得很難聽，很下流。
淩芳華臊得滿臉通紅，感覺自己在丈夫麵前再也沒臉了，辛辛苦苦維持的形象毀於一旦。
淩英英雙眼紅腫，頭上纏著紗布，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見到女兒女婿，她下意識地閃躲，不肯抬起頭來。
淩菲雲隻覺得有一股火從丹田處轟的一下燃到了頭頂。小的時候淩英英三天兩頭的挨打，直到近兩年，兩個姐姐出嫁了，自己也上了高中，挨打的次數才少了一些。
然而這次，淩平安居然又打媽媽？
見到女兒憤怒的眼神，淩平安脖子一梗眼睛一瞪，聲音跟打雷一樣：“看什麽看，就算老子打死她你又能怎麽樣？”
淩英英二姐脾氣軟和，沉著臉不悅地瞅了妹夫一眼。
她二姐夫卻是個有擔當的，聞言冷了臉說道：“這說的什麽話，孩子們都這麽大了，當著女婿、外甥的麵，還有沒有點長輩樣兒了？”
淩平安冷哼一聲，扭過臉去。
婁光亮卻跳出來火上澆油：“既然知道孩子們都大了，就不該再幹那種不知羞恥的事兒，到底是你妹妹先沒長輩樣，還是我弟弟沒長輩樣兒？”
淩英英驀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瞪著婁光亮：“二哥，你說這話可得憑良心，我淩英英自從嫁給你弟弟，一心撲在家裏頭，可曾起過半點花花心思……”
“哼哼——”婁光亮冷笑，“這誰知道呀，人嘴兩張皮，還不是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你——”淩英英氣得又掉起了眼淚，“你們不能這麽冤枉我，你們得講證據——”
淩平安似乎感覺有人撐腰，脾氣也大起來，“要什麽證據，老子是癱了，可老子又沒死，老子長了眼睛會看，老子長了心會想……”
婁光亮：“我弟弟現在癱了，你瞧不上他了，就連三個女兒也教唆著和我弟弟不親，你們這是要讓他眾叛親離啊，你好狠毒的心思啊……”
一頂又一頂帽子扣下來，老實的淩英英除了掉淚，連辯駁的力氣都沒有。
二姑父試圖為小姨子解釋，卻被說成是姐夫與小姨子有染，“要不然，她怎麽不上別處，單上你們家去，還徹夜不歸啊？”
“你，你們簡直滿嘴噴糞——”二姑父也氣得臉紅脖子粗。
淩菲雲看著眼前的一幕幕，隻覺恍若夢中，她仿佛在看一場電影，人性的醜惡暴露無遺。那麽髒，那麽卑鄙無恥，那麽滑稽可笑。
最可笑的是，這樣的人，這樣不堪這樣卑劣的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周圍亂糟糟的，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話，又似乎什麽都聽不清楚，她呆呆地盯著前方，視線卻未落到任何實處。
眼神空洞而茫然，直到一道驚恐的尖叫傳來，淩菲雲才回過神來。然而映入眼簾的一幕，卻令人肝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