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999年8月。

著名預言家諾查丹瑪斯曾預言1999年7月是世界末日,十多天前,這個預言還讓整個世界沸騰不已,而今預言破滅,整個世界已經安靜如初。所謂的世紀預言,最終成為了大多數人茶餘飯後的一個笑話,鮮有人知道這個看似平靜的七月已經發生過了一場悄無聲息卻險些導致人類滅絕的戰爭。

廣西江平,某臨海小漁村。

“秦爺,您怎麽親自過來了?”一個滿臉諂笑的中年男子湊到輪椅前,對著輪椅上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說,話沒說完眼睛卻已經偷偷瞄向老人身後推著輪椅的女人。這個女人麵容嬌美,看起來三十來歲,一身紫紅色的旗袍將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得恰到好處。在如此風韻的少婦麵前,也難怪中年男子會心猿意馬。少婦後麵跟著三個黑衣男子,神情嚴肅,不時環顧四周,顯得十分警覺。

輪椅上的老人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他沒有正眼看中年男子,隻是微微笑了笑,臉上馬上了爬滿淩亂的皺紋,擺了擺手說:“我活了大把年紀,見過的稀罕物不少,這美人魚還真沒見過,所以過來看個新鮮。這個事,多少人知道?”

“就村裏幾個人知道。”中年男子說,“上麵的人都還不知道這個事。馬三把這個東西打撈上來之後,我就告訴他千萬別傳出去,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那就好。”秦爺點點頭說,“如果貨真價實,價錢好說,你的辛苦費也少不了。”

一聽到有辛苦費,中年男子樂開了花,連忙點頭,指了指前麵一棟小房子說:“謝謝秦爺!這就到了。”

敲門之後,一個漁民打扮的中年男子開了門,他就是捕獲美人魚的漁民馬三。

馬三看起來很憨厚,也不多話,見買家過來,就直接問能出多少錢。

“什麽樣的貨定什麽樣的價。”秦爺笑著看著馬三說,“你總得讓我先看看貨吧。”

馬三警惕地看了看老人身後的幾個黑衣人,有點猶豫了。

中年男子知道馬三的顧慮,有點不耐煩了,說:“馬老弟,我阿泰介紹的人你也不信?秦爺可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還能搶你不成?”

馬三還是有點猶豫,杵在屋中間不說話。

秦爺笑了笑說:“就我和阿瓊過去看看就好了,其他人留在這裏。”秦爺說的阿瓊就是推輪椅的婦人。

馬三這才如釋重負,指了指旁邊小門說:“請!”

馬三在前麵開了小門,阿瓊推著輪椅走在中間,阿泰跟在後麵,四人魚貫而入。

“那東西有點凶狠,你們隻能遠看。”馬三一邊走一邊說。

“活的?”秦爺有點驚訝地問。

馬三點點頭說:“對,剛抓上來還哇哇叫,我用破衣服把他嘴給堵上了。”

幾人來到另一個房間,馬三開了燈,大家看到屋中有一個大鐵籠,裏麵似乎關著一個人形的動物。這個東西長得很奇怪,頭長得像梭,又長又尖;兩個眼睛很小,但是耳朵和鼻子和人類一般無二;嘴巴裏塞著東西,看得不是很清楚。一見有人進來,這個家夥就跳了起來,抓住鐵籠上的欄杆猛搖,被塞著布條的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他站了起來,大家才發現這個家夥的軀體比一般人長,至少有兩米高,手短腳長,掌部寬大,但手指較短,更加奇特的是他的腳板是蹼狀的。

“馬老弟,你這是糊弄我們呢?這哪是美人魚,這不就一畸形人嗎?”阿泰不滿地對馬三說。他想象中的美人魚就是電影中長著魚尾的大美女,跟眼前的這個看到就讓他想吐的怪物有天壤之別。

“可是,他是我從海裏撈上來的。”馬三辯解道,“而且,他耳朵後麵有腮。”

秦爺回頭對阿瓊點點頭。阿瓊會意,推著輪椅轉到鐵籠的左邊,去看那東西的耳後。

“秦爺,真不好意思,這馬三沒啥見識,他自己也弄不明白這是不是美人魚。”阿泰趕緊走上來跟秦爺解釋。他心裏很清楚,欺騙秦爺的後果會很嚴重。

秦爺揚起右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認真地看著那東西的耳後。那東西顯然很激動,轉過身來對著秦爺方向,小眼睛發出紅光。就在轉身的那一瞬,秦爺發現了他耳後一張一合的腮部。

秦爺放下手,阿瓊推著輪椅準備退出房間。阿泰和馬三都急了,趕緊跟了上來。馬三擔心的是這趟生意泡湯了,阿泰擔心的是如果讓秦爺白跑一趟,這後果是很難想象的,根本就不是談不攏生意這麽簡單的事。

回到外屋,秦爺看著馬三問:“你準備賣多少錢?”

馬三有點驚喜,原本還以為對方不打算買了,沒想到對方會問自己價格,激動地說:“十萬......八.......八萬也行。”

秦爺笑著對他搖了搖頭,伸出手來展開五指。

“五萬?”馬三略帶失望地看著秦爺,“太低了,老板,您再給加點!”

“不,我給你五十萬。”秦爺微笑著看著馬三說。

“五......五十萬?”馬三以為自己聽錯了,結結巴巴地重複到。對於一個偏遠漁村的漁民來說,五十萬簡直是天文數字。

“沒錯,五十萬。”秦爺肯定地說,“阿泰的辛苦費我另外給十萬。但是你們兩個務必答應我一點,就是這件事情半個字都不能泄露出去。至於其他的幾個知情人,你們是用錢去堵他們的嘴,還是想別的辦法,我就不過問了。”

“好好好,我們一定保守秘密!”馬三和阿泰兩人連忙點頭說。

秦爺滿意地點點頭,阿瓊推著輪椅出了門,三個黑衣人留下跟馬三和阿泰協商運走貨物的事情。

阿瓊推著秦爺出來沒多遠,阿瓊問:“爺,那些人真能保守秘密嗎?”

秦爺笑了笑,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死人誰都不可信,--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好的,秦爺,我來安排。”阿瓊說,繼續推著秦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