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線裝古書

我和小黑貓聊著有關鬼修境界的事,一旁的林平凡給**的張玉蓋上被子,將香壇、青柳枝和五張已經化作灰飛的黃符收回小挎包裏。

“你這符紙灰還有用啊?”我隨口問了一句。

“當然有用,你以為道家寫符用的黃紙都是地攤上一塊錢一張的地攤貨啊?”林平凡嗆了我一句,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道:“這些符灰收起來還能做成驅散陰氣的符水,又或者用來勾畫淨化邪氣的法陣,用處多著呢。”

“額,真夠節儉啊,做道士做到你這份上也是蠻厲害的。”

“別貧。”林平凡白了我一眼,從小挎包裏掏出一了本線裝古書,隨手撇給我:“這是我師父給你的那冊‘入門靈道’,你昨天忘了拿上了,他讓我遇見你後捎給你。”

我接過一看,簡潔的藍色封皮上有著一個白色豎框,寫著‘入門靈道’四個楷體大字,正是逍遙子給我的那本小書冊,我昨天中午走得太匆忙,光顧著帶上青冥鏡,竟然把這本書忘拿了。

這本書對我來講用處很大,我如今剛剛接觸靈異世界,有很多‘常識’都不清楚,雖然現在身邊又一隻小黑貓能給我解解惑,但我也總不能什麽事都去問這隻小貓咪吧?有了這本入門靈道,這些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謝了,這本書能用納物法門收起來不?”

我記得小黑貓說那鬼修法門隻能收納法寶之類的東西,凡間物品因為沒有靈性,是無法融進魂體的……好不容易解決了青冥鏡的問題,我可不希望再拿著一本書到處亂飄。

林平凡笑了笑:“放心吧,這本書不是凡物,等你用了它你就清楚了。”

“哦?整的這麽神秘?”我見林平凡這小子又神叨叨的賣起了關子,將信將疑的翻開了手中的入門靈道,這本書的書頁有些發黃,看著有點像黃符的紙張,看了眼第一頁,上麵寫著幾個我認不清的鬼畫符,底下落款逍遙子。

原來這本書就是逍遙子那家夥寫的,我隨手翻了幾頁,字體也是楷書,僅有蠅頭般大小,這本書裏記載的東西很詳細,上至佛道下至鬼神都有詳細的注解,不過這小書冊挺薄的,看上去也就40頁左右,哪怕密密麻麻的都寫滿字,怕是也寫不了多少東西吧?

可誰知道,我翻著翻著,也不知翻了有多少張紙,竟然還沒翻到最後一頁!

“這本書到底有多少張紙?”我按耐不住心頭的驚訝,衝林平凡問道:“明明看上去這麽薄,怎麽翻不完?這也是道家法術的效果?”

“當然咯,這本書可是我師父用大法力書寫的墨寶,裏麵記載著天上地下的奇聞之事,你不讀上一年半載,保準看不完。”林平凡笑的一臉賤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本書是他寫的呢。

“你也看過這本書?”

“恩,我剛入島泰門的時候,我師父就把這本書給我了,當時為了盡早看完這本書,我可沒少花功夫。”林平凡滿懷感慨的回憶道:“還記得半年前,我……”

“行了行了,現在不是你玩回憶番的時候,你看,那個張玉都快醒了,趕緊收費去。”我提醒了林平凡一句,也趕忙把手中的線裝古書收進魂體裏。

**躺著的張玉幽幽醒轉,她清醒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當她發覺小腹重歸平坦後,眼淚嘩啦啦就往下流,也不知道是被先前的經曆嚇蒙了,還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鬼嬰雖然被驅走,但是它吸取你的陽氣短時間內是補不回來的,我勸你近些天最好在家裏補一補,否則很可能會生一場大病。”

林平凡條條是道的說著,從口袋裏又掏出了幾枚散幣,遞給了張玉道:“這是些道館裏供奉過神像的香火錢,你拿去花了,去去晦氣,勉強能讓你身體好一些。”

張玉接過這幾枚硬幣,她看了看手心上的硬幣,順勢就拽住了林平凡的手,滿臉感激的望著林平凡。

見到眼前這一幕,一旁的我不由腦補,這女的該不會下一秒就要說什麽:‘大師的恩情我無以為報,隻有以身相許’之類的神台詞吧?如果真說了,那可就樂子大了哈。

隻見女人滿臉流著眼淚,死死拽著林平凡的手,把她那張銀行卡塞到了林平凡手裏:“大師,謝謝你救了我,這張卡你拿走吧,密碼是*,隻不過我前段時間有點事……裏麵隻剩下五百多了,剩下的我過段時間一定還你。”

“額,不用了,五百就五百吧。”

林平凡滿臉無奈的將銀行卡塞到口袋裏,背上小挎包就往門外走,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很操蛋,本來這女的舉著銀行卡說要給兩三千,可誰知道,這破卡裏麵壓根就隻有五百?這算不算詐騙?

鬼胎的事算是結束了,林平凡邁著步子,飛快地從按摩院裏逃一般的跑了出去,一秒鍾也不想在這裏多待。

林平凡這貨走的匆忙,我還有很多事沒問他,比方說小楓小葉的法事開始了沒有,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去接她們倆,又或者是他能不能再借給我幾個靈符、冥幣什麽的,讓我去幽冥界時也有點本錢。

經過這麽一番小插曲,張玉還在**躺著,她大病初愈後,不一會就睡著了,而我自然也沒忘了正事,在床板底下細細搜索了一番,從床墊和木板的夾層中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這種凡物沒辦法收進魂體裏,我隻能交給小黑貓,讓它先幫忙叼著。

走出大門,我扭頭看了眼這所燈光輝煌的便利店,邊臨街……是一條混亂的邊陲街道,走資販毒、各種不可描述的服務業幾乎是暗中常態,這裏雖然是不少人迷醉的天堂,但也是**人墜向深淵的地獄。一想起那個張玉自述的故事,我就忍不住思索,這世間究竟還有多少像她們這樣在泥潭中掙紮的人?

沒有人天生就是邪惡的,孔子曾說過,人之初性本善,雖然我對三字經並不感興趣,更不相信什麽性本善之說,但有一點是不得不承認的,人在最初的時候隻是一張白紙,可又是誰將它染黑了呢?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應該由我來思索。

是這個社會?還是說是她們自己?

想著想著,我不由打了個寒顫,扭過頭,轉身離去。

我隻知道,有時候鬼魂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扭曲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