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等來等去,青枝跟踏雪出去探查情報久久未歸時,安寧覺得需要她親自出馬了。

“小姐,你這是打算親自跑一趟”紅喬吃驚地看著安寧,這是小姐從七歲出尚書府來到空山寺之後第二次親自出馬。

第一次小姐出手,是為了救治空山寺東廂房那個怪和尚。

而第二次小姐出手,竟然還是為了那個怪和尚,隻因為今日來的那位大人物是怪和尚的故人。

這小姐二次親自出馬,都跟那個怪和尚有關,這讓紅喬跟秋水的心裏都有些不安。

要知道,當年小姐初次見了那怪和尚之後,回來幾天內,小姐都一聲不吭,沉默了好些日子方緩過性子來。

這次,又是跟那個怪和尚有瓜葛,那紅喬跟秋水難免就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味在裏頭。

“小姐,要不然,還是我跟紅喬出去看看吧,也許是青枝跟踏雪中途有其他事情給耽擱了,所以這才遲遲沒有回來稟告而已。”秋水心裏也在打著鼓,不明白探個情報,那青枝踏雪二人竟然這個時辰還沒回來,顯然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因而她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也是沒底的。

她也擔心,擔心青枝跟踏雪出了什麽意外。

畢竟看小姐對此事的慎重,秋水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曉事關重大。

老實說,到這會兒都不見青枝踏雪的蹤影,秋水跟紅喬早就坐不住了,若不是有安寧坐鎮著,她們二人早就要跑出去探個究竟了。

“小姐,秋水說得有道理,要不,還是我跟秋水出去跑一趟吧。”紅喬壓根不想安寧跟那個怪和尚的事情牽扯上什麽,因而極不願意安寧親自出馬。

在她看來,隻要小姐跟那個怪和尚牽扯上什麽,她就覺得自家小姐就會很倒黴,這是紅喬的想法,當然,又何嚐不是安寧的想法呢。

此時的她,很是後悔當年露了那麽一手,她後悔當初救了那個玄空那個老頭,若非如此,那個怪和尚又怎能握有她的把柄呢。

唉,安寧長歎一聲。

若是當時沒出手該多好,那麽,今日她就無需這般擔心了。

隻是擔心歸擔心,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安寧覺得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了。

心道,就算那是一個陷阱,隻要青枝踏雪二人落在他們手中,她也必須親自走一趟了。

說來,還是得怪她不夠慎重啊。

若不然,那個怪和尚又有什麽理由再見到她呢。

想著,安寧苦笑了一聲,淡道:“紅喬,秋水,走吧,隨本小姐去東廂房一趟。”

到了東廂房,果然跟安寧預料中的絲毫不差,青枝跟踏雪二人果然都在,她們安然無恙,不過臉色不怎麽好看。

見到安寧跟紅喬,秋水三人走過來的時候,青枝跟踏雪二人雙雙跪地。

“屬下二人沒能完成小姐任務,但請小姐懲處。”

“你們都起來吧,這件事情一點都不怪你們,要怪,就怪本小姐錯算一步,倒讓這個狡猾的老頭給算計了。”安寧一旦決定如何行事,自然也就不會畏首畏尾。

“老頭,你說吧,這般算計著本小姐與你會麵,你究竟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本小姐說或者換一種說法比較好,你打算讓本小姐幫你做什麽”

“安姑娘,這麽好的早上,老衲以為可以跟安姑娘好好地品一品這新出的黃山毛尖的。”玄空這廝不愧為高僧,一言一行總帶著那麽一股子出塵的味道。

隻是這會兒安寧不耐煩這些,她很幹脆道:“說吧,如何才能不怪罪而放了我的兩個丫鬟”

“安姑娘說笑了,這兩位小姑娘不過是替老衲送黃山毛尖給安姑娘的,哪來的怪罪不怪罪之說呢”玄空大師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世外高人周身那種仙氣圍繞的感覺。

安寧一頓,稍刻,笑了笑。

“大師果然就是大師,這大肚能容,非我等俗人可比。也好,既然大師這麽說了,那麽本姑娘也就不客氣了。這新出的黃山毛尖看著就是上品,能得大師這般的人物相贈,倒是本姑娘的福氣了,如此,本姑娘在此多謝了。”

安寧起身一拱手,淡笑道:“還有,大師想來應該很忙,本姑娘便不在此多打擾了,就此告辭了。”此時的安寧,雖然納悶怪和尚會如此輕易地放棄條件,畢竟她已經觀察到這間屋子裏還有旁人在,但是既然玄空大師沒有提出來,那麽對她而言,這是一件絕好的事情。

既然他不說,她就權當不知曉。

要知道,這世上很多事情本該如此,要裝糊塗的時候,難得糊塗一回嘛。

想著,掂量了一下手上的黃山毛尖,安寧心情很是不錯。

隻是好心情也就維持了那麽一會兒功夫,玄空大師這老狐狸怎麽可能就這般輕易放棄呢

“安姑娘,也不必這般急著走,老衲有個故人,今日他也來了,他跟安姑娘一樣,很是喜歡品嚐黃山毛尖的,這相請不如偶遇,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品了茶再走吧。”

果然黃山毛尖不是那麽好品的,玄空老頭在這裏等著她呢

說不定從一開始秋水獲得消息那刻起,這個玄空老頭就對她下了一盤好大的棋,還真是一隻老狐狸,他還當什麽和尚,真是委屈他這般的智慧了。

此時的安寧,說實話,壓根不想見玄空大師所謂的故人,可是她不見也不行啊,這故人本身就在這廂房裏,不過是從後麵走出來幾步罷了。

眼前的少年,一身簡單的月牙長袍,隱隱透著貴氣金芒,他整個人看起來清雅俊朗得不得了,配合臉上那和煦的微笑,什麽都不必說,就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體現,那種溫文風采,貴族雅致,即使就那般靜靜地站著,也有一種令人瞻仰的氣勢。

走近了,看得就越發清楚了,他臉色蒼白,隱隱透著一股青色,就連唇色也是那般冰冷的紫青色,看著麵色就知道此人的身體有大大的問題。

打量到這裏,這安寧要說還不清楚玄空大師算計她的目的的話,她安寧就可以直接拿塊豆腐撞上去得了。

將這前前後後所有的串聯在一起,安寧就算用腳趾頭猜測,這會兒也該推斷出眼前少年的身份了

這個人,她若所料不錯的話,定然就是她賜婚的對象,那位名聲顯赫的病世子玉容歌。

隻是,不是傳聞他正昏迷不醒嗎

怎麽這會兒竟然在空山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