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淩五那是萬萬沒想到,世子爺本身就是個知情的,所以他才會千方百計地想要告訴世子爺真相,但是沒想到,他知道的東西,世子爺壓根就是知道的。

而既然世子爺都知道了,那世子爺還能這般配合世子妃,可見其中定然是有緣由的,而他差點就壞了大事了。

想著,淩五那是後悔死了。

而冷四呢,恨不得踹死這個沒心眼的。

他都三番二次地提醒過這個沒腦子的了,可是他還是那麽傻乎乎地往世子爺槍口上撞去,這下可好了,單聽世子爺這會兒的口氣,冷四就覺得這回夠他們受得了。

“淩五,你是不是很奇怪本世子為什麽會知道得那麽清楚,對不對冷四,你剛才一直踹著淩五,是想就此瞞過這件事情,對不對你們兩個,自己說說看,本世子先前是如何吩咐你們行事的,本世子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了不許你們去查世子妃,不許你們去盯著世子妃,可是結果呢,你們又是怎麽做的你們聽了嗎”玉容歌這話一出口,冷四跟淩五雙雙跪下了。

“請主子責罰。”

“責罰責罰你們有用嗎上一次,本世子已經記著你們一次了,這一回呢,還責罰不用了。既然你們連本世子的命令都可以不遵從,那麽往後就不必呆在本世子身邊了。”玉容歌這麽說,事態可就嚴重了。

“請主子息怒,屬下罪該萬死,請主子息怒。屬下自知犯了大錯,不敢求主子饒恕,隻是請主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往後屬下若是再犯錯,不用主子趕人,屬下自會以死謝罪,還望主子能夠再給屬下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冷四跟淩五絕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處罰,這可比讓他們去死更加難以接受。

他們二人是個孤兒,從小就是在鎮南王府長大的,跟世子爺的情分與其說是主仆,不如說是親人更確切一些。

他們將主子看成是他們的天,他們的一切,這會兒玉容歌要趕他們走,他們那是寧死也不想走的。

而玉容歌呢,眼見得冷四跟淩五這般,倒是歎了一口氣。

他們兩個呐,玉容歌似想起了過往,良久,他做了決定,肅然道:“冷四,淩五,你們要記得,事可一,可二,卻絕不可三,這一次,是第二次,我可以不趕你們走,但是再有下一次,你們就別怪我冷血無情。”

“謝主子。”得了玉容歌這答案,冷四跟淩五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他們二個暗暗告誡自個兒,一定沒有下一次,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他們以項上人頭保證,冷四跟淩五在心中發誓著。

他們之間發生的這段插曲當然安寧是不會知曉的,也正因為她不清楚這一段,所以往後麵對玉容歌的時候,神色那是相當地自然。

清晨,天色尚未大亮之時,青枝等四大丫鬟已經早早地將打點出來的行李放到了馬車上去。隨後,張嬤嬤幾人也起來了,她們幾人的行李自然在前一天就已經打點好了,這會兒安寧那邊收拾妥當了,她這邊自然也將所有的行李包都給收拾到馬上上安頓好了,隻等安寧一聲令下,便可隨時啟程。

至於玉容歌那邊,那安寧既然答應讓玉容歌一起同行,她自然不會提前啟程,將玉容歌主仆三人偷偷地給甩開了。

所以這會兒見玉容歌主仆三人還沒過來,安寧便吩咐身邊的青枝走一趟,去瞧一瞧玉容歌那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是,小姐,奴婢這就過去。”青枝剛點頭要去玉容歌那邊瞧一瞧狀況,誰料到一轉身,她們便看到玉容歌主仆三人走過來了。

那安寧看著玉容歌一身輕便,身側的兩個侍衛也是,隻各自背了一個包袱,其他多餘的一件都沒有,倒讓安寧看得抽了抽嘴角。

“玉容歌,你確定這麽點行李就夠了”

“除了我需要換洗的兩套衣服,還有我用的藥物之外,其他的沒什麽好帶的,這路上要是缺什麽了,到時候花銀子買便是了。”其實玉容歌更想說的是,這不是有你安寧在嗎你這馬車上大包小包的,該用得上的全都帶上了,那他還需要帶什麽,根本就沒那個必要,不是嗎

這安寧幸好是不知道玉容歌心中所想,若不然,她肯定一拳過去,揍扁這個家夥的鼻子。這會兒的她啊,隻覺得玉容歌這家夥雖然聰明,但是畢竟是個沒個曆練的,肯定很少出門,所以啊不知道這出門在外,可不是什麽都能用銀子來解決的。

這有時候啊,銀子說不定什麽用處都沒用,尤其是玉容歌這樣隨時背後被人暗殺的,那銀子啊,這一路上帶著恐怕不會是幸事,反而是一件麻煩事。

不過,有張嬤嬤幾個在,安寧也不便說些什麽。她想著,反正她準備的夠充分了,哪怕是風餐露宿的,也不用擔心到不了京城,因而也就不再去糾結玉容歌的行李問題了。

“玉容歌,既然你這麽自信,那就沒什麽問題了。”安寧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後吩咐道:“青枝,踏雪,紅喬,秋水,再仔細檢查一次,看看有沒有遺漏的,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們就啟程吧。”

“是,小姐。”青枝等四人聽從了安寧的吩咐,再次檢查了行李,發現沒有遺漏了什麽,便向安寧點了點頭,示意一切妥當了。

那安寧得到答案,便不再說什麽了,她自個兒先行跳上馬車,接著就等著她的四個丫鬟也跳上來,誰知曉跳上馬車的不是她的四個丫鬟,反而是玉容歌這位世子爺。

“你怎麽會上了這輛馬車,我的丫鬟呢”

“在後麵的馬車上,跟我的兩個侍衛呆在一塊兒。”玉容歌跟談論天氣一樣,自然得很。安寧打開馬車的簾子往後看去,果然,她的四個丫鬟在後麵的馬車上,而冷四跟淩五騎在快馬上,就在那輛馬車的外麵。

甩下簾子,安寧皺了皺眉頭,她想著跳下馬車去跟她的四個丫鬟呆在一塊兒,那玉容歌卻是速度極快地躺了下來,他的頭就那般地靠在安寧的膝蓋上。

“玉容歌”

“噓先別說話,我累了,昨晚都沒睡好,你就當憐惜憐惜我,讓我這會兒安靜地躺會吧。”說著,玉容歌就閉上了他的眼眸,他睡得很快,似一沾就睡著了。

安寧見此,很想將玉容歌推到一邊,卻在抬頭那一刻,視線掃過玉容歌那張過於蒼白容顏之時,不知道為什麽,她竟是心軟了。

算了,就當她行善事吧,畢竟他是一個病人,不是嗎

何況,萬一要是休息不好,累壞他的身子骨,最後倒黴的可不就是她們這群人嗎

所以就為了自個兒沒有麻煩考慮,安寧容忍了玉容歌這次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