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愛的呢喃,情到深處恨不得你儂我儂,不分彼此地攪合在一起。

那邊呢,卻是正在遭受風霜雪劍的摧殘。

啪啪啪

響亮的耳光,一個接著一個,用勁的女子打得手心發疼才停了下來,而對麵那個躺在榻上的少女,麵頰卻是雙頰被打得紅腫,嘴角出血絲。

“知道錯了嗎知道錯在什麽地方了嗎”抬手揮巴掌的女人,對著榻上血跡累累的少女沒有半點憐憫的意思,她惡恨恨地盯著少女,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打死這個腦袋不開竅的女兒。

而經曆杖責三十大板的少女,傷勢嚴重,躺著根本動彈不得,此刻的她,咬著唇瓣,忍著疼痛,硬生生地將眼眶裏的眼淚給逼了回去。

“我知道錯了,下次我謀劃之前會更周密一些的。”少女這句話一落下,原本怒意稍稍緩和下來的女人,再次揮過去一巴掌將少女打到了牆角邊上。

“看來三十大板還不足以讓你記住教訓,事到如今,孰輕孰重,你還分不清楚,我要你何用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是要做大事的,既然要做大事,就不許兒女情長,可你做了什麽,我花費心血讓人給你換了身份,換了臉,將你一手打造出來,就是讓你在牡丹盛會上一鳴驚人的,而不是讓你去給我丟人的。”

“可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什麽蠢事你竟然爭風吃醋,為了那個該死的玉容歌,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去招惹安寧那個死丫頭,你這是存心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是不是既然你那麽急著想要去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女人再次抬起手,想要一掌拍碎少女的天靈蓋,幸得邊上的侍衛攔截快速,要不然,少女的一條小命就沒了。

“主子息怒,上頭吩咐了,還得留著小姐的性命,小姐現在還有用處,不能殺了她。”

“哼”女人冷哼了一聲,終究是罷了手。“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做出這樣的蠢事來消磨我對你最後的一點母女之情。這一次,看在上頭主子吩咐的麵子上,我就暫且饒你一命,但是你再有下一次的話,那麽就休怪我取你的小命,你給我記住了”

“娘”

“閉嘴往後我隻是你的主子,而不是你的母親。記住,從你換了身份,換了這張陌生的容顏後,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兒安青柔了,而是新的身份,是薛家薛貴妃的遠房表妹,是來參加這次選秀的,你給我記住了,若是敢泄露任何風聲,就算是主子說留你還有用處,我也會直接取了你的項上人頭,免得你壞了主子的大計。”梅姨娘對這個女兒真是失望透頂了,她恨不能自己親手解決了她這條小命,免得次次都連累了她,連累了主子。

“來人,給我好好地看著她,若是她再敢擅作主張跑去見什麽人的話,你們就直接給我打斷她的雙腿,不必來回我。”臨走前,梅姨娘落下了狠話。

“是,主子。”

而安青柔,不,現在該叫薛琉璃了。

這位薛琉璃的眼裏滿是恨意,她恨,她恨安寧那個橫刀奪愛的,她恨玉容歌這個薄幸冷情的,她恨所有人,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地,全部殺掉,殺掉

可就在她恨意滿腔,恨不得殺盡天下所有人的時候,不知道何時,她的榻前站著一個男人,一個有著一張絕代風華麵容的妖嬈男人。

“姬流觴你來這裏幹什麽你給我出去,滾出去”

“你確定要讓我滾出去”姬流觴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一雙鳳眸,妖魅無雙地看著薛琉璃。

薛琉璃呢,聽著周圍實在太過安靜了,不由地張口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別叫了,外麵二個守著你的人,我已經替你解決了。剛才我在屋頂上看你的樣子,那是恨不得殺了他們的,所以,你很幸運,我直接替你滅了他們二個了,怎麽樣這會兒你是不是應該對我感激涕零,是不是應該想著如何報答我了呢”姬流觴語笑盈盈,鳳眸微挑。

“嗬嗬”薛琉璃聽著莫名地冷笑了二聲。“你會那麽好心地幫我不過是想著從我身上得到什麽罷了。不妨告訴你,姬流觴,無論你有什麽樣的目的,我都不會幫你的,不會。”哪怕她恨死了母親,她也沒想過要幫著一個外人來對付她。

可姬流觴卻笑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玉佩,遞送到薛琉璃的麵前。“這塊玉佩,想來安姑娘。哦,不,現在改叫薛姑娘了,想來薛姑娘應該眼熟得很,對不對”姬流觴這話一出口,薛琉璃果然視線直直地盯向他手中的那塊玉佩。

等到她看清楚了那塊玉佩,不顧渾身傷痛地爬了起來,一抬手從姬流觴的手中奪過了那塊玉佩,細細地觀察起來。

這塊玉佩,這塊玉佩不是跟她的那塊玉佩是一對的嗎驚愕萬分的薛琉璃,從貼身而藏的脖子中拉出了她自己的那塊玉佩,很快,二塊玉佩合並在了一起,龍鳳飛舞的圖案,完整而又鮮明地呈現在了薛琉璃的視線裏。

“你怎麽會,怎麽會有這塊玉佩的”這塊玉佩不是應該在玉容歌手上的嗎為什麽姬流觴會有這塊玉佩不知道為何,握著熟悉的玉佩,薛琉璃的眼中莫名地印染了一抹暖意。

而姬流觴呢,手指抬起薛琉璃的下巴,笑得極為邪魅道:“讓在下猜一猜,這會兒薛姑娘是不是在想,在下的這塊玉佩是不是從玉容歌的手中得來的,是不是”

“沒錯,我確實是這麽想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薛琉璃因為想著玉容歌還一直保留著這塊玉佩,她對玉容歌莫名地少了幾分恨意。

而姬流觴呢,卻搖頭道:“你錯了,薛姑娘,或者說從一開始,你就找錯了人。”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薛琉璃心頭大震。

“我的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薛姑娘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會不清楚呢我的意思就是,當年在鳳凰山跟你海誓山盟,有過約定的少年壓根就不是玉容歌,我這麽說,薛姑娘可明白了嗎”

“這怎麽可能那世子爺的相貌”薛琉璃想一想就覺得這太過荒唐了,難道這個世上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嗎

“怎麽可能沒有,二十年前的徐家,不就出了一對相貌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姐妹嗎”姬流觴笑道。

“可那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可鎮南王府的世子爺隻有一個,玉容歌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薛流觴覺得姬流觴說的那個例子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的,而姬流觴卻道:“誰告訴你,玉容歌沒有兄弟的”

“你,你,你說什麽”

“二十年前,長公主跟鎮南王玉少謙所生的本就是一對雙胞兄弟,可惜,一個孩子在二十年前失蹤了,隻留下了一個玉容歌罷了。”

“這,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你是從什麽地方得來消息的”為什麽她從未聽說過玉容歌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

“這怎麽就不可能呢薛姑娘,你仔細想一想,就能知道其中的不對了。那位跟你海誓山盟過的少年,當年是在鳳凰山跟你相遇相識的,你們似乎還在一起習武了好幾年,而現在的鎮南王世子爺呢,那個年紀可是一直都病歪歪的躺在榻上,足不出戶,就在太後的慈寧宮養了好幾年才恢複過來的。你說說看,玉容歌難得還有分身術嗎”姬流觴這話一出口,薛琉璃立即驚愕地盯著他道:“你怎麽會知道這麽詳細的你究竟是誰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告訴你,你身邊的人全部欺騙了你,你根本就是認錯了人,恨錯人了。”

“你會有這麽好心告訴我這些你究竟有什麽目的,你說”薛琉璃戒備地望著姬流觴,而姬流觴呢,笑了笑道:“我是有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很簡單啊,你一旦知道真相的話,肯定不會幫著你娘親做事了。”

“你如何那般肯定”連她自己都不能肯定的事情,他如何那麽確定。

“因為你對那個少年有執念,不是嗎如果那個少年真的對你很重要的話,你肯定不會幫著你娘做事的。因為你的母親跟你母親的上頭正在謀劃著,如何傷害著那個對你很重要的少年。”姬流觴這話一說出口,薛琉璃驀然死氣沉沉的雙眸亮了起來,她抬手緊緊地扣住了他的手腕道:“他還活著,是不是告訴我,他還活著,是不是”

“是的,他還活著,隻是活得不怎麽好而已。而我這次來,就是替他來告訴你,他還活在這個世上,隻是你卻幫著你母親在傷害著他。”

“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雖然薛琉璃心裏已經動搖了,可是她嘴上還是不饒人。

“你相信不相信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那個人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已經替他傳到了,至於其他的,我就管不了那麽多了。薛姑娘,好好珍重,我走了。時間長了,你母親指不定就回來了。”說著,姬流觴轉身開始走了。

“等一等”薛琉璃忽然開口叫住了姬流觴。

“你想讓我怎麽做”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