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睡夢中的安寧呢,忽然反胃得厲害,隻見她翻身起來。

“嘔”地一聲,張口便吐了起來。

酸酸的空氣,吐出的髒物飛濺了玉容歌一身,玉容歌呢,並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安寧。

“寧兒,你怎麽樣了好些了嗎”玉容歌輕輕地拍著安寧的後背,擔心地望著她。“寧兒,要不要吃點醒酒丸子,我給你拿去。”先前秋水拿過來的醒酒丸子就放在桌子上,玉容歌拿過來也很方便,當然了,拿醒酒丸的時候,玉容歌沒忘記給安寧倒了一杯茶水。

隻是手指握住茶杯的那一刻,玉容歌皺了皺眉頭,這是涼白開,不熱的。

想著如此,玉容歌驀然掌心一催動,火焰在他掌心上沸騰而起,茶杯就放在他的掌心上,玉容歌給涼白開催熱著。

等到差不多了,玉容歌才將催熱的開水遞送到安寧的嘴邊。

“寧兒,吃顆醒酒丸子吧,吃了就會舒服了,然後再喝點開水就好了。乖,張口啊。”玉容歌哄著安寧,安寧呢,此時頭疼得厲害,迷迷糊糊的,她覺得咽喉不太舒服,便拿過玉容歌手中的熱水大口喝了下去,隨後簌口一下便吐了,接著又是喝了一口吐一口,如此,連著將一杯茶水全簌口完了,安寧又撲回了臥榻中,顯然是吐了舒服多了,又想躺回去了。

玉容歌呢,拉著安寧,繼續哄著她。“寧兒,等會再睡,先把醒酒丸子給吃了吧。”玉容歌將醒酒丸子給安寧遞過去,誰知道卻被安寧揮手推了出去。

“我沒醉,玉容歌,我壓根就沒醉,我清醒得很,我不需要吃什麽醒酒丸子,我就想睡覺,睡覺,睡一覺就好了。”

“寧兒,那你等等,我給你收拾一下你再睡,你的衣裙都有些髒了。”安寧吐出的贓物有些飛濺在她自己的衣裙上,這酸酸的氣流不好聞的,她這樣子睡覺的話,肯定會不舒服的。想著如此的玉容歌,趕緊拿著臉盆出去,卻看到門外青枝幾個丫鬟早就準備好了熱水,他這麽推門一出去,青枝就將熱水提給了玉容歌。

“世子爺,辛苦你了。”青枝幾個人的態度依然不怎麽友善,不過比先前那副態度已經好了很多,她們幾個可是一直呆在外頭聽著裏麵的動靜,聽著小姐醒來吐了一回,剛想進去收拾呢,卻聽得玉容歌在裏頭忙碌著。

如此她們幹脆就不進去收拾了,就讓玉容歌自個兒收拾吧,誰叫這事是玉容歌惹得呢,此刻的她們,依舊認定是玉容歌的錯,要不然,小姐不會喝成這副樣子,還不肯吃醒酒丸,想著醉倒睡覺的。

玉容歌呢,見她們這副態度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情,無非是認為他欺負了她們家的小姐,所以她們給他臉色瞧了,這若是換個世子爺的話,青枝幾個對世子爺無禮,恐怕是要受到懲罰了,可是這個人是玉容歌,如此,玉容歌沒打算追究什麽,青枝幾個自然也不會有什麽處罰了。

而眼下玉容歌見青枝幾個壓根沒打算進去幫忙收拾的意思,他也沒在意,自個兒麻利地提著熱水進去了。

他先給安寧寬了外頭髒了的衣物,然後用幹淨的棉巾泡了熱水,給榻上的安寧仔仔細細地擦拭了臉,手,幹淨後,他將安寧的身上的被子整了整,接著便開始收拾安寧吐出來的那些贓物。

大約收拾了小半個時辰吧,玉容歌終於將那些贓物給清理幹淨了,這個時候他連贓物跟水桶提出了房外去,扔在了外頭。

而後進房的時候,玉容歌將窗戶都打開了,隨後順著記憶找到了安神香放置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安神香放在香爐中點燃。

頓時,屋子裏檀香嫋嫋,那淡雅的香氣隨著時間的過去,逐漸地在房間裏蔓延開來,驅散了那股酸澀的氣味還有濃烈的酒氣。

等到空氣中隻留檀香氣味的時候,玉容歌熄了安神香,又將打開的各扇窗門都關上了。

他做這一切,都被外頭的青枝幾個看在眼裏,她們不懂,以世子爺這般體貼自家小姐的樣子,為什麽小姐今晚忽然會變成那個樣子呢

難道這中間有什麽是她們誤會了嗎青枝幾個眉頭深鎖,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情。而榻上的安寧呢,經過嘔吐之後,她的神智已經恢複了一些,雖說暈暈沉沉的壓根不想動彈,可是她的腦子還是清醒的,那玉容歌所做的一切,她都是有感覺的。

揉著太陽穴依舊發疼的安寧,此時的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玉容歌了,如果他對她不好,那麽她有千萬種辦法來應付,可是他對她這般好,她卻想不出一種辦法來對付他。

玉容歌,你可真給我出難題了。

我們之間明明說好的,隻有合作關係,隻能是合作關係的,為何現在卻被你弄得一團糟糕,你的一切,已經讓我亂了。

安寧清醒地知道,若是她對玉容歌真能絕情果決的話,那麽她不用這般糾結,而她這般糾結,她就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她的心,隨著玉容歌,已是大亂了。

今晚她借酒躲避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對玉容歌也已經不同了,就算玉容歌所說的,他已經沉淪了,而她呢,因為他的沉淪,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對他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單單隻是盟友那麽簡單了。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安寧好生頭疼,事情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不想動情,不想動心啊,她想揮劍斬斷這一切,想著自個兒還是那個自在逍遙的安寧。

可是這會兒,看著玉容歌忙碌的背影,她知道,她是做不到了,她的心,已被他攪合亂了。

“玉容歌。”她忽然喚了一聲,帶著咬牙切齒的痛恨。

玉容歌呢,見安寧醒了,當即歡喜地跑過去。“寧兒,你醒了,這會兒怎麽樣好些了嗎舒服了嗎”

安寧卻是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玉容歌。“玉容歌。”她忽然飛身一撲,張口狠狠地朝著玉容歌的肩膀咬了下去。“玉容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玉容歌,我討厭你,討厭你讓事情變得複雜了。”

安寧這一口咬得很重,很重,她的口中都嚐到了血腥的味道,那血色透過玉容歌月白色的衣袍從肩膀上透了出來,紅紅的,妖豔無比。

玉容歌的肩膀雖然痛著,可是他的心卻在這一刻歡喜著,歡喜地跳舞著。“寧兒。”他終究做到讓她在意了,是不是

安寧呢,卻是狠厲地掃了他一眼,一腳將他踹了下去。“玉容歌,別這麽叫我,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給我趕緊麻利地從這裏走出去。”

她很生氣,真的很生氣,氣惱她怎麽偏偏就被玉容歌這廝給偷了心,明明,明明她一直守得很小心翼翼的,明明她一直都是防著玉容歌呢,怎麽到最後還是被這廝摘走了她那顆心呢。

而玉容歌呢,跟安寧完全相反,他這會兒樂得就要手舞足蹈了,若非安寧臉色不對,他真的想要抱著安寧飛舞一下,狂喜一下,吼叫一下。

“玉容歌,你很開心是不是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很得意是不是”安寧氣惱地將手中的枕頭朝著玉容歌砸了過去。

“寧兒,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不懂寧兒你為什麽莫名其妙地要咬我,不懂你為什麽忽然之間這麽生氣,寧兒,你就告訴我吧,你剛才為什麽忽然那麽對我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對了,惹你生氣了”玉容歌小心翼翼地回著,不敢讓內心的喜悅溢出來,可是那份歡喜還是從他的眼角眉梢流露了出來。

安寧又不是個愚笨的,在感情方麵她雖然是個生手,可是有些感覺是不會錯的。她先前一直無視玉容歌的情意,那是以為她自己可以做到的,可以做到不讓玉容歌走入她心扉的,可是現在,她確定的事情已經偏離的方向,她的心,不受控製,竟然就此讓玉容歌一點一滴給消融了。

如此,她怎能不鬱悶呢,都怪她太過自信,以為這種事情隻要她防備著,那麽玉容歌就沒有機會偷走她的心的,可是感情的事情從來不是人可以控製就控製得了的,就比如玉容歌,想來他的沉淪也是經過一番掙紮的,可是他好像比她要來得勇敢,一旦明確了,便毫不猶豫地追下去,不死不休,像個老獵手一樣,盯上了她,就絕不會放手了。

想著如此,安寧長歎了一聲。

枉費她聰明一世,最終還是被這隻腹黑狡猾的狐狸給一步一步地算計進了羅網之中。而一想到,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玉容歌用這樣的糖衣炮彈給侵襲的,安寧就恨不得多咬玉容歌幾口。

“玉容歌,你過來。”

寧兒的眼神好不善啊,玉容歌心道,不過他還是聽從了安寧的吩咐,朝著她走了過去。

果然,他預料的不錯,寧兒又想咬他了。

這下可好了,肩膀兩邊都對稱了,一邊一口,咬得還真夠狠的,玉容歌想著,不過說實話,雖然安寧咬得夠恨,玉容歌還是止不住地高興,因為安寧咬得越重,就表示她有多麽介意她自己被他攪亂了心湖。

如此,多大的痛,都比不過這樣的甜蜜了,他心甘如怡,想著就讓寧兒繼續咬吧,讓她咬個痛快。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