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相信大姐,要不了多久,大姐就會想出辦法來的,到時候母親就會從祠堂裏出來了。”

“我聽大姐的。”安子誠想著也隻能這樣了,不過此時的他對玉容歌充滿了怨恨。“這事都怪那個玉世子,四妹不是好端端的嘛,那個玉世子如此咄咄逼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事歸根到底是安寧那個死丫頭要逼著母親,若不然,玉世子怎麽可能會這麽做,所以,她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替母親報了今日之仇的。還有那個豹子,他以為他叫豹子,他就真的是頭豹子了,哼,今日都是他逼的,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的,都給我安青婉等著。”

安青婉這邊發狠地想著,想著要將安寧還有那個豹子一起送進地獄去。

那邊安寧呢,恐怕就算知道安青婉這個想法,她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回來尚書府的那一天,她早就明白一件事情的,她安寧,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祖母,也沒有兄弟姐妹,她就像是這一家子人當中多餘的那一個,還是那個多餘到他們容不得她生存一天,巴不得處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然而他們偏偏想要除去她這棵雜草,那麽她這棵雜草反而要長得茁壯,長成參天大樹,長到他們無法可及的高度,讓他們隻能仰視她,這輩子再也不敢對她生出一絲絲的輕賤念頭。

行走中的安寧望著腳下穿過去的一棵棵小草,她暗暗決定著,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們看到那個高度的,也會讓他們後悔莫及,因為輕看了她而恨不得戳瞎了自個兒雙目的。

想著事的安寧,卻不知道這個時候,玉容歌將她臉上那一絲絲流露出來的落寞表情看得是清清楚楚。

也許,連安寧自個兒也不知道,為何在對付那些人之後,除了一時痛快的喜悅,喧鬧之後總是莫名地會有一種難言的落寞。

也許,雖然處於這樣的環境,她明明知道不該去奢望有一絲絲的親情,可有時候,尤其是夜間無人或者家人團圓日子之時,她也曾有過那麽一絲幻想,想著也有那麽一個親人,對她體貼入懷,包容著她的一切,成為她疲倦之時溫暖的港灣。

在這一刻,卻忽然有一雙手,輕輕地放在她的雙肩上,這雙手,不見得有什麽力量,它,修長如玉,月光下還帶著些許病態的蒼白,透明,隱隱泛著一抹冷冷的紫青色。

“寧兒,起風了,夜間還是有些冷的,你該多添件衣衫才是。”那雙手就在她的脖頸間係著披風的飄帶。

本來在這個位置,是致命的咽喉位置,她從不會讓人輕易將手靠近那個位置的,可披風上傳來的暖度,那個人桃花眼眸中,熠熠而動的星光,竟讓她沒有抬手揮去,竟是放縱了他的行為。

而後,等她察覺過來的時候,她輕咳了幾聲,避開了玉容歌那雙泛著溫笑的桃花眼眸。她快速地將披風解下來,甩手就扔到了玉容歌的懷中。

“還是好好照顧好你自個兒吧,你的身子骨可比我差多了,還說我呢,你還不是不懂得珍惜自個兒,趕緊披上吧,別著涼了,到時候反而是我的不是了。”說這話的時候,安寧似看不過眼,玉容歌就那般抱著披風,幹脆再次拿過來,微微踮起了腳跟,將披風披到了他的身上,順手打了一個流花結。

“走吧,時候不早了。”似覺得她做了什麽壞事一般,安寧轉頭就走,那速度,走得極快極快。

玉容歌在後頭看著,此時的眼眸燦若繁星,明亮得驚人,唇角的弧度,似要飛揚起來。

“寧兒,你別走那麽快,你等等我。”他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那一刻,他覺得整個身子都輕快了起來,就像飛舞的彩蝶,感覺他都要飛起來了。

可在下一刻,沒有征兆似的,玉容歌忽然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笑容,像是忽然睡著的孩童,睡夢中還做著美夢似的。

“玉容歌”安寧回轉身的那一刻,正好看到這一幕,那畫麵太過震撼,令她有一瞬間似領略到窒息的感覺。

怎麽會這樣的

明明她最近一直有給他緩解毒素的藥丸子的,他不可能會毒素爆發的,不可能的。

安寧飛奔過去,忙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子,倒出一顆碧色藥丸,扣下玉容歌的下顎,將藥丸塞了進去。

隨後她背起了玉容歌,施展輕功直往她的臨竹院而去。接著,是秋水跟紅喬,雙雙跟著安寧落地。

那安寧才將玉容歌在榻前安置好,看到秋水跟紅喬跟過來了,便吩咐她們:“紅喬,你去外麵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秋水,你去將我的醫藥箱拿來。”

“是,小姐。”秋水跟紅喬領了命令,雙雙退了下去。

很快,不到半刻時間,秋水便拿了安寧的醫藥箱過來。“小姐,醫藥箱拿過來了。”

“很好,你幫我扶著世子爺,我要先給他運功驅毒。”

“是,小姐。”秋水聽了安寧的吩咐,雙手攙扶著玉容歌坐好,安寧呢,從她的醫藥箱裏取出了一枚血紅色的珠子。

那珠子,四周閃著銀白色的光芒,中間似鑲嵌了一抹血色的朝陽,流光熠熠,光彩照人。這就是傳聞中的冰魄血珠,是天下罕見的驅毒聖品。

秋水呢,雖然對於小姐拿出冰魄血珠救治世子爺的舉動有些吃驚,可她也知道,世子爺對自家小姐那是好得不得了,小姐這般行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因而秋水初時的驚詫,很快就沉澱下去了,隨之而起的是慎重,她不敢懈怠半分,仔細地盯著玉世子,幫著安寧給他運功驅毒。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等到玉容歌麵上冒出一層層黑色的霧氣時,等到冰魄血珠的顏色變得黑沉,安寧方收了功,將那顆冰魄血珠放回了玉盒當中。

這個時候,玉容歌已經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寧兒,我這是怎麽了”

“現在不要浪費體力,也不要跟我說話,免得幹擾我,明白嗎”安寧示意玉容歌不許多問,而後從醫藥箱中取出了一根根的銀針,刺入他全身各大穴位,以此逼出玉容歌體內的毒素。

而到此時,安寧終於明白了,為何玉容歌的身子狀況一下子變得這麽糟糕了,明明先前他在她的藥丸子一天天融化毒素的情況下,已經是偏向好轉了,按理說根本不會毒素爆發的,可這會兒爆發了不說,他體內又多了一種毒。

這種毒,名叫催花毒,是通過香氣使人中毒的,它的毒性並不強,比起玉容歌體內的寒毒,熱毒,胎毒還有蠱毒來說,這種毒就很平常了。

可是就是這種很平常的毒,差點就要了玉容歌的命。

因為什麽,因為她催花毒本身雖然不強,或者說對於一個正常人而言,隻要不是長年累月地聞著,偶爾聞聞的話,根本不會出什麽問題。

但是對於玉容歌而已,這種催花毒會全麵刺激他體內所有的毒素在短時間內聚集一起,這麽一來,多種毒素經過催化凝聚在一起,那力量自然是強大的,也難怪玉容歌會承受不住而毒性爆發了。

想著如此,安寧不免又想到了空山寺的小紅,想到了三房沈氏的暗毒,如此她很快得出了推論,她覺得這次下毒之人應該還是跟上二次的都是同一人,這使用的手法皆是如此幹淨,幾乎察覺不到下毒的痕跡,這次若非她出手及時的話,恐怕玉容歌的一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那玉容歌呢,先前迷迷糊糊的時候還沒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到這會兒看到他手指中不斷流出黑血時,他若還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情的話,他就不是安寧所認識的那個玉容歌了。

“寧兒,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他明白,若非安寧出手,他剛才肯定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現在還不能死,他原本想著就是等到事情了結的那一天,他可以不在乎他的生死了,可現在因為有了安寧,他更不想就這般死去,他舍不得他這條命,他舍不得從此再也看不到安寧。

所以他感激,感激他還活著,感激此時他的心還在跳動著,感激他的身體還在發熱著的。

安寧呢,倒是有些訝然他的反應,這不像是玉容歌的作風啊,他好像看起來不是那麽在意生死問題的。

怎麽這會兒,竟會如此激動呢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安寧一想到,玉容歌這家夥能夠想著惜命,她的心情就莫名地很好,嘴角微微翹起,心情隨之飛揚。

“行啊,玉容歌,知道感激就好。你應該知道我的規矩,所以你應該明白接下來怎麽做了吧。”

“明白的,寧兒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的。明個兒我就派人給送你過來。”

玉容歌此時看著還有些虛弱,不過精神已經不錯了。

“記得,這次可不許從你的庫房裏出了,那庫房的財物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早先時候,你就已經給我打了條子了,所以,你可不能用借花獻佛的手法來支付我的酬勞。明白了嗎”

安寧的意思,玉容歌要送過來的,絕不能是鎮南王府庫房裏的東西。

“放心,寧兒,我鎮南王府還不止那麽點財物,我怎麽說也是個世子爺,還有其他財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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