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三人統一了意見,表態全力支持,吳中元心裏有了底,雖然男人是引領者,但是女人也是非常重要的,沒有女人的支持,男人不管做什麽都會有後顧之憂。遇到個不顧大局,不明事理,總是拖後腿的女人是男人最大的不幸。遇到個顧大局識大體,全力支持的女人是男人最大的幸運。

越是重要的會議,與會人員越少,最重要的事情都是幾個人定下來的,議到此處也就沒必要接著議下去了,明日所有垣城的城主都會趕來此處,具體的細節明天再定。

吳中元率先站立起身,“先這樣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我得去一趟東院,此前我曾經讓吳老二挖了一條自福壽院和學堂通往後山的山洞,而今吳卿負責福壽院和學堂,我去跟她說一聲,告訴她危急關頭如何使用這條通道。”

王欣然等人點頭過後盡皆起身,王欣然送眾人出門,薑南自回西宮,吳中元和吳荻往東去了。

“她先前曾經被俘,心中必然忐忑,我得去寬慰幾句。”吳中元衝吳荻說道。

“聖上是有情之人,顧慮周全。”吳荻輕輕點頭。

吳中元看得出來吳荻有心事,吳荻與老瞎子的想法其實是一致的,都屬於保守派,而今定下的戰略與他們的想法其實是衝突的,吳荻有顧慮也在情理之中。

“今晚給我留門,晚些時候我去尋你說話。”吳中元低聲說道。

吳荻聞言歪頭看了吳中元一眼,點了點頭。

東院位於東宮的正東方向,待吳荻回到東宮,吳中元瞬移消失,他此前自魔界滯留了多日,回返之後一直沒來心月島,不親自過來看看他放心不下。

心月島一切如常,窮奇和它的童養媳仍然住在島嶼高處廢棄的宮殿裏,窮奇對它的這個童養媳可謂是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各種肉食從不匱缺,自從有了媳婦兒,窮奇也有了盼頭兒,戾氣也大有消減,不再似先前那般暴虐嗜殺。

吳中元自島上巡視了一圈兒,又去往東側礁石查看機關裏的甲片,甲片也沒有變色,這片甲片很可能是神王白牧所有,甲片沒有變色說明白牧還沒有來到人間。

為心月狐換過琴弦之後,吳中元又在她觸手可及之處放了幾個桃子,心月狐乃天仙修為,已然可以斷絕煙火,可以進食,也可以辟穀。

吳中元沒有在心月狐的房間多待,出來之後自黑衣老者長眠的巨石旁邊坐了下來,這段時間接踵而來的麻煩令他一直疲於應付,難得空閑,尤其是晉身太元之後,可以施展瞬移,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總是在到處跑,甚至已經忘記了生活原有的樣子。

他之所以同意將決戰提前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承受了太大的壓力,他所麵臨的處境和伏羲當年麵臨的處境還不一樣,那時候人族尚未形成規模,伏羲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四處征戰打個幾十年,但是他不成,他有百萬族人,如果放任對手恢複元氣,普通族人的安全無法保證,正如王欣然所說,如果那幾道的君王恢複了修為,除了他還有反抗之力,其他所有人都是炮灰。

靜坐良久,吳中元站了起來,拍了拍身旁的巨石,“老哥,如果你在天有靈,最好給獸王托個夢,伏羲當年統帥的將士多有獸族血脈,獸族也算對我人族有恩,我不想衝你們開戰。”

黑衣老者早已死去多日,自然不會有所回應。

吳中元遠眺東海,自言自語,“龍族是水族,陸上的事情添什麽亂哪,青龍守護人族數千年,不看僧麵我也得看佛麵,真把你們全殺了,我這心裏也不舒服,能不能別幹這種給我添堵的事情。”

長歎過後,吳中元緩步走入林間,凝變布袋摘了幾袋果子,這才瞬移回到有熊,往東院去。

吳中元此時的心情是比較低落的,到得東院門口他停了下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男人有再大壓力也不能在女人麵前表現出來,更何況這個女人此時還正處於忐忑之中。

吳卿並不知道吳中元今晚會來,已經早早的睡下了,確切的說是躺下了,她被敵人抓走並逼迫吳中元以龍女交換,等同給吳中元添了很大的麻煩,怎麽可能睡得著。

見吳中元來到,吳卿好生驚詫,急忙起身見禮,呈送茶水。

吳中元將之前摘的果子拿出一袋,與吳卿對坐說話,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刻意避諱的,吳中元也沒有遮掩,直涉正題,“我之前抓了龍族兩個人質,為的是令它們有所顧忌,在我遠征魔界之時安守本分,並不想真的與龍族開戰,你也不需為此事耿耿於懷,即便它們沒有抓走你們,我也得將那兩個龍女放掉。”

吳卿垂眉低頭,“妾身不能為君分憂,反倒……”

不等吳卿說完,吳中元就擺手打斷了她,“是我沒能照顧好你。”

“妾身本已做好了殉節的準備,但它們雖然抓了妾身去,卻隻是禁錮拘留,並無逾禮之舉。”吳卿低聲說道。

聽吳卿這般說,吳中元方才發現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女人,原來吳卿除了忐忑給他添了亂,還在擔心他會因此而嫌棄她。

“它們不但精於算計,還精通世故,它們很清楚動你的後果,而它們並不想激怒我,隻是想換走它們需要的東西。”吳中元說道。

聽得吳中元言語,吳卿臉色好看了些,卻仍感愧疚,情緒低落。

吳中元再度寬慰幾句,然後將密道一事詳細告知,福壽院和學堂裏的老少是各大城主的至親,相當於人族的命脈,隻要保護這些人周全,各大城主就沒有後顧之憂,哪怕戰死也不會抱憾顧慮。

吳卿也知道事關重大,詳細聆聽,鄭重應承。

吳中元也沒有在東院多待,交代完畢便起身離開,吳荻還在等著他,吳荻不但是他的皇後,還是九陰巫師,是僅次於他的二號靈魂人物,他想在明日正式下旨開戰之前再聽聽吳荻真實的想法。

吳荻知道吳中元要來,茶點已經擺在桌上了,吳中元進門之後卸了披風,換了靴子,然後坐到桌旁與吳荻說話。

“你是真心讚同全麵開戰,還是因為拗不過他們而違心同意?”吳中元直涉正題。

吳荻早就猜到吳中元會問這個問題,此前已經仔細想過,聽他發問,便出言答道,“我是真心同意的,我之前隻是想到全麵開戰的風險,卻忽視了我們與它們之間原本就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什麽意思?”吳中元問道。

吳荻說道,“被封印的五道隻是失去了本體和靈氣,卻並未失去原有的修為,來到人間之後它們隻需聚斂靈氣就可以重聚肉身恢複修為,而我方眾人的靈氣修為已經固化了,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得晉升,這是我們最大的軟肋,拖的越久對我們越不利,不管我們願不願意,也不管此戰結果如何,我們都要打。”

“依你之見,獸族和神族應該怎麽處理?”吳中元問道。

“我們不能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知恩圖報上,萬一它們恩將仇報怎麽辦?”吳荻說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所有的戰後的重建和善後都放一放,全力圍剿妖魔鬼三道,隻要獸族出手幹預,連它們也一並打了,東關也加派重兵,全力阻擊,嚴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