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牽掛就有負累,沒牽掛就會空虛,這種空虛的感覺很不好,是一種獨在異鄉為異客的孤獨和茫然。

片刻過後,吳中元收回思緒,自附近尋找散落的槍支彈藥,那些被殺掉的士兵所用的槍械大部分來自西方,不過也有一些老舊的五六衝鋒槍,這種槍支用的是7.62口徑的槍彈,他之前自槍械庫裏帶出來的那兩箱子彈就能派上用場。

兩箱子彈是三千發,彈夾有七八個,零散槍彈兩百多發,五六衝鋒槍兩支,收集整理之後以塑料布嚴密包裹,這些東西他要送回去,以後肯定用得上,就在這裏送,回去之後也方便尋找,哪怕自己找不到,先前被送回去的眾人也能尋到。

在打掃戰場的同時,貨幣也沒放過,接下來他要獨自行動了,不能沒錢。

送走那個塑料包裹,吳中元離地升空,往東行去,他沒什麽目的地,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回返途中,吳中元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也是最為緊要的問題,怎樣才能找到趙穎,趙穎是他回去的關鍵,一定要設法找到她。

眼下他有兩種選擇,一是請求總部協助,二是獨自尋找,他先前之所以遭遇埋伏,主要是因為總部遭到了敵人的誤導,他相信總部也是受害的一方,而不是有內奸想要害他,判斷依據是如果是內奸作祟,這麽做就太顯眼了,事後根本經不起相關部門的調查。

高局長的領導能力雖然有待提高,但是這個人應該還不至於當叛徒,要知道領導幹部的任用都是需要嚴格的審查的,級別越高,審查越嚴格。

王欣然已經離開了,他不太願意再跟總部聯絡,更何況在沒有聯係方式的情況下想要與總部取得聯絡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獨自尋找也有弊端,難度較大,沒什麽頭緒。

思慮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單獨行動,敵對分子既然設法誤導了總部,就說明敵對分子知道他們在找趙穎,敵人知道趙穎轉給了林清明五千萬,這是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這說明敵人已經掌握了趙穎的行蹤,換言之,趙穎很可能沒有擺脫敵對勢力,已經被他們給控製起來了。

如果趙穎在敵人手裏,那就好說了,俗話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永利賭場家大業大,不可能卷鋪蓋跑路,可以衝它下手。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天黑之前吳中元見到了村落和鎮子,落地查看,發現自己目前在廣西境內。

斟酌過後,也不直接往澳門去,而是一路向北,趕赴黃縣。

遇到較大的城市,吳中元就會下去進行采購,而他采購的主要物品就是香煙,王欣然娘家的經濟條件應該比較好,王欣然嘴刁,隻喜歡抽軟中華,他就隻買軟中華,到得晚上九點多,已經采購了兩大箱,一箱二十四條,兩箱四十八條,四百八十盒。

之所以不趕到黃縣縣城再買,乃是因為根據時間來推算,趕去黃縣得下半夜,而下半夜大部分的商店都已經關門了。

下半夜兩點多,吳中元背著沿途采購的物品來到了村東的高爾夫球場,當日他是自這裏送走林清明的,林清明自遠古時期出現在什麽位置林清明本人肯定會記得很清楚,將采購的東西自這裏送走,就算他找不到,林清明也能找到。

將東西送走之後,吳中元又回到縣城搜羅了一番,除了香煙,還有一些包括牙刷和牙膏在內的生活必需品,他身上帶有不少現金,錢肯定是要給的,不給錢就成賊了。

作罷這些,吳中元又去自己當年就讀的高中轉了轉,黎明時分離開黃縣,再度南下。

他可以隱身,又可以禦氣淩空,夜幕再度降臨時,他已經出現在了永利賭場門外。

一個沒有牽掛且實力強大的人是很可怕的,可以為所欲為,唯一能夠構成約束的就是自身的道德和品格。

那艘賭船是隸屬於永利賭場的,敵人自船上設伏,永利賭場脫不得幹係,想到自己此前遭受的折磨,吳中元便有心大開殺戒,鬧它個天翻地覆,但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對方合法經營,如果大開殺戒,就是與當局為敵了,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便沒有急於走極端,而是用了相對柔和的方法。

八點進門,到十點已經贏了好幾個億,幾億的現金如果擺在眼前,吳中元可能會感覺震撼,但是麵對著黃黃綠綠的籌碼,便沒有直觀的感覺,這種情況就像花現金和掃碼支付一樣,後者根本沒有直觀感覺,更容易超額透支消費。

在此期間,對方屢次邀請他去貴賓室,都被他拒絕了,他就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贏的對方傾家**產。

賭場還有勸退一說,如果發現哪個顧客贏的太多,他們會嚐試勸退,但是吳中元根本就不吃那一套,屢勸不退,每局都是最高投注,每賭必贏。

由於澳門的賭場都是嚴禁錄像拍照的,吳中元也沒有變化樣貌,隻以真麵目示人。

永利有一億的籌碼,故此籌碼並沒有堆積如山,但是一億的籌碼比普通籌碼要大很多,足有四十公分長,放在桌上,那一大串零足以令人激動緊張。

賭場都是設有最高投注的,說白了就是封頂,不讓客人瘋狂下注,但是封頂並不是針對總投注,而是針對單一投注,也就是每個人最高不能投注多少,由於不限人數,跟投的人就多,照這個速度下去,到不得下半夜賭場就要破產。

見勢不好,場方想要歇業打烊,商議對策,但是跟投的眾人不幹了,吳中元一直抱臂胸前,自始至終手都沒動過,根本不存在作弊的可能,而跟投的眾人都有利可圖,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怎麽會放過場方。

賭場大殺四方,敲骨吸髓,誰不恨它?此番終於得到了報仇的機會,眾人怎麽可能放過它,打開門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譽,別人贏了錢,賭場就關門兒,怎麽也說不過去,這可是砸招牌的事情。

吳中元倒是非常冷靜,但場內眾人已經瘋了,所有人都圍聚在他所在的賭桌周圍,外圍的人沒機會投注,大部分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而賭場外麵也匯聚了大量的記者,這可是天大的新聞,誰都希望搶先報道。

十一點半左右,來了個五十來歲的洋鬼子,是永利的負責人,以流利的漢語與之商議,想要借一步說話。

“就在這兒說吧,也沒什麽怕人的,”吳中元平靜的問道,“船上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洋鬼子點頭。

“你們想怎麽解決?”吳中元隨口問道,這時候周圍的人群正在起哄,催促投注,但吳中元沒有投注,沒人引路,其他客人便不敢押注,荷官如釋重負的空開。

“您有什麽要求?”洋鬼子問道。

“你們知道我在找誰,把人給我帶來。”吳中元說道。

“很抱歉,我不知道她在哪裏。”洋鬼子搖頭。

吳中元沒有再接話,又到了投注時間,還是滿額投注,眾人瘋狂跟投,結果還是皆大歡喜,莊家全賠。

“給我一天時間尋找。”洋鬼子說道。

“我沒那麽好的耐性,我隻給你半個小時,”吳中元抬頭看了看牆上巨大的掛鍾,“還有半個小時十二點,過了十二點如果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我就不是要錢這麽簡單了。”

“您想要什麽?”洋鬼子問道。

“要命,”吳中元麵無表情,“要你們所有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