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兒叫嚷著別開槍的同時,擴音器裏也傳出了同樣的呼喊。

但吳中元還是延出靈氣扣動了扳機,而且不止扣動了一下,而是接連六槍,直接將彈夾打空。

這六槍全部打在了眼鏡兒的前身,胸腹腿臂盡皆中彈,前幾槍眼鏡兒還能哀嚎,後麵幾槍隻剩下呻吟了。

場中除了眼鏡兒,還有其他的醫務人員,在他開槍之前眾人已經嚇傻了,眼鏡兒中槍倒地之後,眾人方才回過神來,本能呼喊,驚叫奔逃。

吳中元的所作所為被監控探頭另一側的高局長等人看了個一清二楚,誰也沒想到他竟然真會開槍,而且直接將彈夾打空,這分明是想要置眼鏡兒於死地。

“九號,你在做什麽?為什麽不阻止他?!”高局長歇斯底裏的叫嚷。

王欣然沒說話,而是略帶緊張的看向吳中元。

直到此時,空槍方才掉落在地,吳中元衝王欣然回以稍安勿躁的眼神,轉身麵對監控探頭,“你們的辦案原則是重證據輕口供,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殺了他?”

“你,你,你……”高局長無言以對。

吳中元低頭看向自己前胸,眼鏡兒先前射出的那枚子彈緩緩退出皮肉,跌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別鬧了,他快沒呼吸了。”王欣然有些擔心。

吳中元沒有接話,甚至沒有轉身,隻是以意禦氣將對方體內的鉛質彈頭移出,再施天地回生愈合傷口。

也不知道是因為受驚過度還是失血過多,眼鏡兒傷勢盡愈之後仍然萎靡在地,吳中元有感,將少許靈氣送入他的體內,這可是太靈靈氣,常人根本無法耐受,靈氣入體,眼鏡兒如同觸電一般,大喊一聲,自地上一躍而起。

便是經常處理超自然事件,見到此等情形高局長等人還是愕然驚恐,隻當眼鏡兒死後詐屍,擴音器裏傳來了一片驚呼。

突然蘇醒,眼鏡兒渾噩茫然,魂不守舍,見吳中元就站在自己不遠處,嚇的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往門口跑。

跑出幾步,回過神來,想起高局長等人仍在監控另一端觀察這裏的情況,又見到自己的手槍就在不遠處,強定心神跑過去抓起了手槍,驚恐的依靠牆角,持槍相對,抖若篩糠。

吳中元轉身回頭,眼鏡兒嚇的打了個激靈,“你別過來。”

見對方驚嚇過度,吳中元便沒有再嚇他,任何的外傷他此時都能治愈,但瘋病不成,那屬於魂魄受損,真嚇傻了就不好收場了。

“嗬嗬,高局長,別緊張,這隻不過是個障眼法,別說我的皇後現在還活著,就算因為你們公事公辦,沒有額外通融,最終導致她死在了現代,我也不會跑去總部把你們全殺了。”吳中元笑的很陰森。

吳中元言罷,擴音器裏鴉雀無聲,眼鏡兒先前倒地的地方鮮血還沒有凝固,這是哪門子障眼法,分明就是真的發生過。而吳中元的這番話言外之意也非常明顯了,如假包換的威脅,直接的不能再直接的威脅,我的老婆若是死了,你們也等著倒黴吧。

“高局長,說句話呀。”吳中元催促。

“這個,這個,我們也有自己的難處。”高局長支支吾吾。

“然後呢?”吳中元追問。

“這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剛剛履職不久,處理類似的事情沒有經驗,”高局長磕磕巴巴,“李局長雖然已經離職了,卻還是我們的高級顧問,之前一直是他與九號對接的,這件事情還由他處理,你看怎麽樣?”

“多謝高局長,”吳中元換了副語氣,“您這麽通情達理,特事特批,我絕不會讓您難做,如果事情順利,我會滯留幾天,配合你們進行科學研究,為我國的生命科學研究出一把力。”

“哦,哦,好。”高局長尷尬應聲的同時腹誹暗罵,此前遙控開槍的時候陰冷猙獰,一讓步,立刻換了副嘴臉,不但態度友好了,你也成您了。

“還請高局長盡快聯絡李局長,充分放權,方便行事,”吳中元說道,“我和王欣然在這裏配合體檢,基本的檢查還是很有必要的,不過血就不要抽了,我怕血。”

高局長罵娘的心都有了,怕血?身邊三步外就是一大灘,這是哪門子怕血。

含混應著,結束了通話。

欺軟怕硬是大部分人的天性,這是基因裏帶的,想要獲得別人的尊重,一開始就一味的付出友善是沒用的,對方很可能會將你的友善視為懦弱,受到冒犯的時候該出手時就出手,該亮劍時就亮劍,隻有對方知道你不好惹,才會正確理解並珍惜你所付出的友善和真誠。

眼鏡兒被嚇了個半死,硬撐著起身,出門與聞聲趕來的保安和警衛解釋之前的槍聲,然後叫來醫務人員帶二人前去體檢。

眼鏡兒失血過多,也不能全程跟隨,就由醫務人員帶二人前去體檢,也不是醫院說了算,而是二人說檢查什麽就檢查什麽,量了量血壓,測了測心率,感覺太過草率,有失誠意,吳中元又主動提出驗尿,這也算為科學研究做貢獻了,畢竟這不是普通人的尿,而是神仙的尿。

中午時分,李局長帶人趕來了。

吳中元對李局長印象很好,而王欣然對這位老領導也很是尊敬,與李局長隨行的工作人員衝二人說明了情況,這件事情由李局長親自負責,全權處理。

很多有奴性的人對相關部門歌功頌德,卑躬屈膝。也有一些不得誌的憤青公知天天詆毀相關部門,其實這都是不公允的,因為部門是死的,人是活的,遇到一個好領導,這個部門的工作效率就高,遇到一個差領導,這個部門辦事效率就差。

一個家庭想要過的好,得有一個好家長。一個部門想要得到人民群眾的擁護,也得有一個好領導,李局長就是個好領導,熱情的招呼二人,也不在醫院吃飯,直接去外麵吃。

吳中元擔心自己會帶有細菌和病毒,殃及人民群眾的安全,不想往人多的地方去,李局長一句話就打消了他的顧慮,“亂彈琴,小王也是現代人,真有細菌和病毒,小王還能活著?”

就這麽簡單,同樣一件事情,聰明人一秒鍾就能看透本質,而笨蛋需要絞盡腦汁想上三天,最終結果可能還是錯的。

有名的大飯店,包間兒,一大桌子菜,好酒。

即便是物質生活極大豐富的現代,這麽一大桌子飯菜也是非常奢侈的,李局長並不是那種斤斤計較,標榜清廉的官員,就像一個和善開明的老大哥,頗有煙火氣,“沾了你們兩個外賓的光啊,這一桌兒局裏是報也得報,不報也得報啊。”

二人笑。

吳中元之所以笑得出來是因為在上菜之前李局長已經命人根據他的描述在全國範圍內查找薑南騎乘的那隻金雕,想要找人比較麻煩,但金雕目標較大,尋找相對容易一些。

二人是真心喜歡李局長,李局長也是真的關心他們,在王欣然開酒的同時,李局長分別告知了二人一個消息,一是王欣然的家人都很健康,二是告訴吳中元林清明已經回到了黃家村,這次回來可以去看看他。

實則吳中元早就知道林清明回了黃家村,不過消息是趙穎告訴他的,當日他還托趙穎給林清明帶了一枚四階蓮子和一封書信。

李局長對林清明的情況貌似非常了解,看似無意的說了句林清明現在的生活好像過的挺不錯。

吳中元雖然沒有接話,卻知道林清明為什麽過的不錯,因為當日他送趙穎回來的時候曾經給了趙穎不少值錢的東西,趙穎肯定給了林清明一大筆錢。

李局長作為東道主,對吳中元和王欣然這兩位“外賓”表達了真摯而熱烈的歡迎,三人喝的都是白酒,一開始就定下了就喝一瓶,三兩三的杯子每人一杯,喝的比較慢,更多的時候是在交談,主要是王欣然在說話,先是講說了自己執行任務的情況,然後講說了二人所在年代的大致情況以及吳中元的身份和即將麵對的局麵。

作為長輩,有時候可能並不能為晚輩提供直接的幫助,但是卻可以傳授經驗和勉勵鼓勁兒,長輩的鼓勵真的很重要,可以強大鬥誌,可以增強信心,身為長輩,如果成天對晚輩輕視貶低,會嚴重挫傷晚輩的鬥誌和自信。

即便王欣然非常善於總結,講述的時候也是提綱挈領,力求簡略,奈何事情太多,一頓飯吃了倆鍾頭還沒吃完。

起初吳中元還坐得住,後來始終不見總部傳來消息,便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薑南此時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她麵臨著怎樣的處境。

李局長發現了吳中元的心不在焉,也知道他為什麽心不在焉,便主動與總部取得聯係,詢問查找的進展。

十八分局用的手機是特製的,除了使用者本人,哪怕近在咫尺也聽不到裏麵在說什麽,李局長在與總部通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嚴肅,大部分時間都在聽對方說話,偶爾開腔也是嗯,哦,隻在結束通話前說了句,‘進一步確認。’

待李局長結束通話,吳中元緊張的看他,既然是進一步確認,應該是有眉目了。

李局長放下電話喝了口水。

見李局長還有心情喝水,吳中元便知道應該不是壞消息,至少不是很壞的消息。

李局長放下水杯,出言說道,“周二早上,有人曾經見過一隻受傷的巨型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