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心急如焚,心急如焚,唯一能夠形容吳中元此時心情的就是這四個字,他不知道侵入心月島的是什麽人,也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侵入心月島的人一定會對心月狐不利。

心月狐雖然是上靈修為,但她元神有損,渾渾噩噩,麵對侵犯和傷害根本無法進行反擊,不管對方想做什麽都能得逞。

目前尚不確定對方登島的目的,但隻要登島的是男人,就一定會侵犯心月狐,因為心月狐天生異質,在不同的男人眼中會有不同的樣子,男人喜歡什麽樣貌,她就是什麽樣貌,她的魅力沒人能夠抗拒,這一點是黑衣老者多年檢試的結果,他雖是唯一的例外,卻也例外的異常辛苦,每次登島他都盡量不看心月狐,因為每次見到那張熟悉且陌生的美麗麵孔,他都會生出擁有的念頭,隻是強行克製,不曾逾越罷了。

如果心月狐被人侵犯了,那就完了,他辜負了黑衣老者臨終之托,往後餘生再也無顏自處。

在玉虛靈氣的催動下,窮奇爆發出了巨大潛能,拖帶轟隆雷鳴風馳電掣,片刻過後便離開陸地進入東海上空,所用時間遠遠低於他先前估算。

就在吳中元心中稍安,暗自喘了口粗氣之際,再度出現的變故將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在此之前他一直與猴子保持心靈感應,通過猴子的情緒猜測島上的情況,此時與猴子的心靈感應突然變的異常微弱,通過這微弱的心靈感應,他感受到了猴子無盡的恐懼和深深的留戀。

“糟了,猴子受了重傷,馬上要死了。”這個念頭剛剛浮上心頭,與猴子之間的感應聯係便消失了,如同崩斷的琴弦,徹底斷裂,再也不得接續連通。

不久之前他才剛剛將這隻母猴子收為扈從,當時他還多有猶豫,不太舍得浪費一次施展七竅靈通的機會,此時除了對猴子被殺的憤慨和痛惜,更多的還是慶幸,如果當日沒有將猴子收為扈從,此番便無法及時得知心月島發生的變故。

如果登島的隻有一個人,而這個人登島之後立刻去殺猴子,那他此番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要知道猴子雖然沒什麽靈氣修為,對島上的環境卻非常的熟悉,而且猴子本身也很是機敏,想殺它並不容易。

而他危急關頭仍然能夠保持冷靜,沒有命令猴子去敲鑼,這也是非常明智的,猴子眼見無法敲鑼,就會亂跑逃命,這會增加對方追殺它的難度,直接後果就是拖延了這十幾分鍾。

如果強令猴子敲鑼,猴子會冒險執行,怕是早就死了,連這十幾分鍾都爭取不到。

到了東海,離心月島就近了。

但是猴子死了,對方馬上就要衝心月狐下手了。

催動靈氣幫助窮奇加速的同時,吳中元估算的是脫解衣服的時間,這時候是初春時節,天氣還比較冷,侵入者穿的應該比較多,想要脫掉自己和心月狐的衣服,應該不會少於五分鍾。

如果對方知道猴子身上帶有萬壽珠,尋找並挖取萬壽珠可能還要多耽擱幾分鍾。

應該來得及,應該來得及,這是吳中元腦海裏的念頭,既是他估算的結果,也是他的自我安慰。

急火攻心的確能夠令一個人氣急吐血,吳中元此時心中的焦急已經達到了這一程度,若不是他修為精深,強行壓製,當真會急的吐血。

窮奇快到了什麽程度已經無法估算了,看到心月島上空毒霧的同時,人也到了。

到得心月島上空,吳中元靈氣急催,急墜落地,由於慣性太大,險些落水,自島嶼東側的礁石上猛踏借力,向著心月狐所在石室疾衝而去。

疾衝的同時化虛為實,拔劍在手,直到這時方才得以定神觀察,島上的情況與他之前想象的大有區別,登島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至少也有三四十,男女皆有,所穿多為西域服飾,其長相也有西域特點。

這些人大部分聚集在心月狐所居住的石屋附近,餘下一些分散在島嶼各處,除了人,還有大量背生雙翅的虎魔,這些虎魔的背上都有鞍座,當是這些人的坐騎。

虎魔的存在直接證明了登島之人的身份,魔族!

除了衝天怒火,吳中元心中更多的還是慶幸,他不怕敵人多,就怕敵人少,人多就會有顧忌,即便有猥褻之心,亦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侵犯心月狐。

在吳中元看清魔族眾人之前,魔族眾人已經發現了他,因為窮奇疾飛之時發出了轟隆雷鳴,眼見吳中元疾衝而至,魔族眾人急忙高呼戒備,與此同時留在山頂的那群虎魔展翅飛起,升空阻截。

這些虎魔身形巨大,醜陋猙獰,探爪露齒,衝著吳中元疾飛而來。

在虎魔距吳中元不足十丈之時,窮奇後發先至,咆哮衝突,將飛在前麵的幾隻虎魔撞飛,為吳中元清除了障礙。

吳中元趁機再進,眼見吳中元到來,魔族眾人紛紛亮出兵器,提氣拔高,前來砍殺。

吳中元挑眉揮劍,逼出劍氣斬向敵群,魔族眾人不敢攖其鋒芒,急忙騰挪躲閃,劍氣急揮而過,其中一人躲閃不及,被劍氣攔腰斬斷。

眼見長劍傷敵難得快速,吳中元咒語急念,左臂外探回環,淩空施出生死幽冥,破開氣旋黑洞,迎向魔族眾人。

由於魔族眾人並沒有全部顯露靈氣修為,故此吳中元並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麽修為,但生死幽冥乃熊族最為霸道的群攻性法術,對所有靈氣修為低於施法者的對手全都有效,而心月狐乃上靈修為,正白靈氣,生死幽冥傷她不得。

無有顧慮便不曾束手束腳,巨大的黑氣漩渦衝著聚集在石室外的魔族眾人當頭罩下。

眼見黑雲罩頂,魔族眾人驚恐躲閃,但吳中元乃玉虛修為,破出的氣旋黑洞足足籠罩了五丈見方,魔族眾人雖然有心閃躲,卻未能逃出生死幽冥的籠罩區域,一陣淒慘驚恐的呼號之後,石室外的二十餘人盡數被黑色氣旋吸卷而入。

一擊見功,吳中元並未散去法術,落地之後左手抬伸,將黑氣漩渦再度對準了石室裏的魔族眾人。

心月狐的作息很有規律,晚上三更之後方才臥床休息,在此之前她會坐在石室的石墩上發愣,此時心月狐仍然坐在石墩上,除了心月狐,石室裏還有五個人,其中四人分別盤坐在石室四角,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坐在心月狐的對麵。

坐在石室四角的四個人雙臂前探,催動靈氣,其中兩人對準了心月狐的七竅神府,另外兩人所發靈氣則對準了那少年的三陽魁首。

這四人有三人是淡黑靈氣,太虛修為,還有一人是深紫太玄,眼見吳中元來到,紛紛氣惱轉頭,眼神之中無不透著陰毒和憤恨。

在四人憤恨轉頭的同時,生死幽冥已經起效,四人隨即被黑色氣旋吸卷其中。

坐在心月狐對麵那個少年也未能幸免,陰冷的看了吳中元一眼之後眼神歸於茫然,隨之被生死幽冥吸卷送走。

清除了石室內的魔族眾人,吳中元如釋重負,急收法術,氣惱大罵,在見到石室景象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知道了魔族眾人侵入心月島的目的,他們是想將心月狐殘存的元神逼出來,占據她的上靈肉身。

而他之所以氣惱大罵,乃是因為石室裏的五個人都跑了,確切的說是元神都跑了,分居四角的那四個魔族人修為並不低,即便無法抗拒生死幽冥的巨大吸力,也不應該毫無反抗之力,瞬間就被吸了進去說明他們見勢不好,舍了肉身保了元神。

原本坐在心月狐對麵的那個少年的眼神他非常熟悉,類似的眼神他曾經在煙雲山那具玉靈修為肉身的眼睛裏看到過,不出意外的話當日附身煙雲山那具天仙肉身的和附身於這個少年肉身的應該是同一個元神,也就是說當日他利用同心蠱控製那具天仙肉身散功自爆,隻是重創了那個魔族元神,卻並沒有毀掉它。

之所以確定重創了那個魔族元神,乃是因為這個元神附身的少年是個天生的白癡,很多天生的白癡長的就像白癡,這一點很容易分辨,正因為這個魔族元神受到了重創,所以無法附身於魂魄穩定的正常人,隻能附身於神識不全的白癡。

心中氣惱,便將怒氣發泄到了餘下的魔族眾人身上,與窮奇一通窮追狂殺,盡誅來敵,一個也不曾放跑。

片刻過後,塵埃落定,心月島再度歸於往日的安靜。

窮奇負責清理虎魔和魔族眾人的屍體,吳中元心情極壞,也無心搜查那些屍體,圍島尋找,最終在黑衣老者長眠的巨石前麵找到了那隻已經斷氣的母猴子。

母猴子是被虎魔咬死的,當日他埋葬黑衣老者的時候母猴子一直在遠處看著,它分不清睡和死的區別,隻當黑衣老者睡在那裏,在遭受虎魔圍攻,走投無路之時它跑到黑衣老者身邊尋求庇護,卻不知道黑衣老者早已死去多時。

雖然與這隻母猴子的感情沒有與其他幾隻扈從那般深厚,卻終究朝夕相處過,眼見它死狀淒慘,吳中元好生難過,施出天地回生為其愈合傷口,嚐試呼喚救治,卻又哪裏救得活。

又取出天蠶穀的化生丹嚐試喂服,但猴子已經死了,卻又哪裏吞得下。

就在吳中元沮喪長歎之際,身後不遠處傳來了詭異的笑聲。

聽得笑聲,吳中元皺眉站起,轉身回顧,隻見先前被自己一刀兩斷的那個魔族人尚未斷氣,此時正雙手撐地,抬頭看他,臉上又是那種陰冷之中帶著歇斯底裏的詭異表情。

“嘿嘿嘿嘿,你傻不傻呀,”魔族元神控馭將死肉身陰聲說道,“守著這張上好的肉皮卻不玩弄享用,當真是暴殄天物。”

“我操你媽的。”吳中元拔出長劍,快步上前。

“你離開這裏,我就占了這具肉身。你留在這裏,我就毀了你的江山,如何取舍,你自權衡,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