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也顧不得多想,立刻神授大傻升空,西行回返,與此同時感應窮奇,命窮奇自漠北前來會合接迎。

升空之後,吳中元嚐試禦氣飛行,晉身玉虛之後不但可以自空中懸停,還可以自空中快速移動,如果換做平時,踏立虛空,挺身前行倒也自在灑脫,但此時形勢緊迫,必須求快,為了減小風阻,隻能以俯臥姿勢向前飛行。

初次嚐試禦氣飛行,生疏必不可免,也不知道怎樣才是最佳姿態,嚐試過後最先舍棄了超人那種雙臂前伸的弱智姿勢,在快速移動的時候,巨大的氣流會將前伸的雙臂反衝折回,根本無法保持身體平衡,嚐試良久,最佳的姿勢還是雙臂貼身,低頭前行。

不過哪怕晉身玉虛,禦氣飛行的速度也並不比飛禽快多少,人畢竟不是生來就會飛翔的飛禽,在空中移動有著天生的短板。

試了片刻,快不過大傻,隻得回到大傻頭上,頻頻仰望夜空判斷時辰,與此同時焦急的等待窮奇到來。

他曾經驅乘過窮奇,知道窮奇的移動速度何其恐怖,如果中途不曾受阻,應該來得及。

在西行回返的同時,又送出意念感知三爺的位置,發現三爺正在南關一帶,急切估算之後神授三爺前往有熊傳遞旨意,傳召吳蘭青往中天殿外候命。

他之所以沒有自東海直接趕去南海有兩個原因,一是他還沒有問明敖燭所在島嶼的具體方位,二是他還想帶兩件玄鐵兵器,嚐試以和平的方法解決此事。

窮奇自漠北趕到東海隻用了不到十分鍾,自海麵上空與大傻會合,吳中元淩空換乘,控馭窮奇疾速西飛。

窮奇飛行的速度很難具體量化,但疾速飛行時會產生轟隆呼嘯,在如此恐怖的移動速度下,吳中元必須延出靈氣自體外凝聚靈氣屏障才能抵禦耐受,如若不然休說隨身物品,便是衣服和頭發都不會剩下。

趕回有熊用了十五分鍾左右,疾飛驟停,懸停高空,吳中元飄身而下,落於中天殿前,疾行入內,開啟密室取出一長一短兩把玄鐵長刀,這兩把長刀器形相仿,隻是大小有所差別,應該是成對打造,古拙鋒利,靈光內斂,乃是萬山紅諸多藏品之中的上品。

帶上長刀,離開密室,便發現吳蘭青已經等候在殿外了,他之所以讓三爺傳言,為的就是爭取這片刻時間。

“將那處島嶼的具體方位告訴我。”吳中元快步而出。

吳蘭青知道南海龍族限定的最後時限即將到來,也顧不得多禮,急切說道,“隗城西南三百裏,轉而筆直向南,入海八百裏,沿途可見兩處礁石,其中一處麵積較大,無有草木。另外一處不過兩裏方圓,少有草木。”

吳中元聽真記牢,轉而衝吳蘭青說道,“告知相國等人,我已晉身玉虛,此去南海當以人族大局為重,盡量不起戰事,讓他們無需擔心。”

吳中元言罷,掏出一枚補氣丹藥扔給停留在屋簷上的三爺,轉而離地升空,重跨窮奇,窮奇震動骨翅,瞬息加速,帶著滾滾雷霆消失在了南方天際。

雖然心中焦急,疾飛之時卻不曾忘記禮數,在飛經南關之時略微減速,避飛繞行,不曾自朱雀頭上疾飛而過。

待得出了南關,再度加速,此番的目的地是煙雲山,雖然煙雲山此前曾經遭受過玉靈真身散功自爆的衝擊,山體仍然完整,密室也仍然能夠打開,他往煙雲山來是為了拿幾件精美器物前去求和,如果隻帶兵器,很可能會被龍族誤解。

不多時,到得煙雲山,開啟機關疾行入內,由於內部石門的開啟機關先前已經遭到破壞,此番便得以**,一層放的是兵器,二層是丹藥靈物,三層是珍稀器物,進到三層,急取快拿,大大小小帶了十幾件,然後疾衝而出,驅乘窮奇繼續南下。

升空之後抬頭上望,判斷時辰,距最後時限還有十五分鍾,隻要中途不生意外,應該能在最後關頭趕過去。

他曾經多次去過隗城,知道隗城的具體位置,唯恐判斷不準,產生誤差,便先往隗城去,到得隗城之後再往西南,飛出三百裏後南行入海,筆直向前。

沒過多久就發現了吳蘭青所說的礁石,再過片刻,又遇到一處,至此,吳中元略微安心,沒有走錯路,來得及趕過去。

又飛片刻,前方出現了濃重的霧氣,據吳蘭青所說,敖燭所在島嶼周圍就彌漫了大量霧氣,見到霧氣就說明到了目的地,再度抬頭上望,仰望北鬥,北鬥七星的天樞和天璿與北極星的連線即為鍾表時針,以北極星為中心將天空分為十二等份,北極星向下地平線的是北方,向上則為天頂,即刻度十二處,如此判斷時間,此時尚未到一日之末,終於及時趕到。

衝進雲霧,一處巨大的島嶼映入眼簾,正如吳蘭青所說,島上多有瓊台樓閣,多有珍禽異獸,島上正中有一處高大鍾樓,上置笸籮大小的夜光巨珠數十,黑夜之中大方光芒,映照的島嶼亮如白晝。

吳中元剛一出現就被島上的哨兵發現,海螺吹響,傳信告警。

這處島嶼北高南低,在南麵平坦之處有鵝卵沙灘,行宮的上山宮門就設立在那裏。

吳中元沒有往內部去,而是控馭窮奇落到了宮門之外,宮門外有哨兵一隊,見吳中元來到,其中一人高聲喝問,“何人擅闖太子行宮?”

吳中元提氣發聲,“人族黃帝吳中元,求見南海龍族皇子敖燭殿下。”

吳中元這番話並不是在回答哨兵的盤問,而是說給敖燭聽的,為表和解誠意,用詞甚是謙恭。

吳中元話音剛落,山腰處的宏偉宮殿裏就傳來了狂傲囂張的笑聲,“哈哈哈哈,好個兩足嬴蟲,自大若斯,竟然真敢前來。”

此處是敖燭的行宮,但大笑發聲的卻並不是敖燭,而是二王子敖炙。

聽得此人聲音,吳中元眉頭大皺,他此前曾經與這兄弟二人打過交道,大皇子敖燭還比較顧全大局,但二王子敖炙性情狂悖,桀驁好鬥,此人在此,此行結果多舛難料。

為了避免激化矛盾,吳中元並沒有接敖炙的話,他已經晉身玉虛,實力大增,雖然沒來得及演練熟悉,卻已經有了與對方一戰之力,也正因為自己實力大增,他才會放低姿態,力求和解。

古人雲,大國博仁對外,小邦勇武存身,一個國家的實力越強大,越得有寬容博仁之心,隻有這樣才能獲得其他國家的尊重。而小國國力不強,為了避免遭受他國侵略,就隻能表現的凶狠好鬥,以此讓對手心存忌憚。

若是不曾晉身玉虛,吳中元絕不會表現的如此謙和,也正是因為自己實力大增,他才開始顧全大局,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救出吳荻,而不是與龍族結仇,留下後患。

敖炙發聲不久,一群人出現在了山腰宮殿門外,與此同時島上的蝦兵蟹將開始自四麵八方向吳中元所在的海灘聚集。

吳中元定睛遠眺,隻見出現在宮殿前的除了十幾位水族武將,還有四個龍族,他之所以能夠如此快速的分辨出來,一是因為龍族所穿的服飾與水族武將不同,二是晉身玉虛之後元神更加強大,能夠敏銳的感知和判斷出化人異類的原形真身。

不止如此,連眾人的靈氣修為都能夠準確感知,大皇子,也就是龍族太子敖燭乃玉虛修為,二王子敖炙為上虛,三公主也在,此人雖然年紀不大,卻亦是上虛修為。

除了這三人,還有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此人應該是敖燭等人的長輩,為玉虛修為,鳩麵鷹鼻,麵帶凶相。

就在吳中元舉目遠眺之際,幾個水族武將押著吳荻自正殿旁邊的偏殿裏走了出來,吳荻披頭散發,神色萎靡,雙手雙腳都被上了手銬和腳鐐,想必是被封了靈氣,走動之時踉蹌無力。

“吳荻,你可還好?”吳中元提氣發聲。

吳中元看吳荻的時候吳荻也正在看他,聽他發問,急忙高聲回到,“屬下無能失職,累及聖上,百死莫贖。”

“哈哈,死到臨頭還在卿卿我我。”敖炙得意大笑。

敵意如此明顯,對方想幹什麽也就顯而易見了,在敖炙大笑的同時,吳中元看的是敖燭等人的表情,敖燭和那中年男子都是麵無表情,而那三公主則眉頭微皺,貌似對敖炙所言不甚讚同。

敖燭一行並沒有步行下山,而是施展身法,自山腰飄身而下,身後的一幹武將亦是如此,押著吳荻的幾個武將也帶著吳荻自山腰來到。

待敖燭等人站定,吳中元將帶來的禮物分置於地,那兩把長刀也貫插沙灘,轉而衝敖燭拱手說道,“此前多有得罪,實屬不該,今日特攜貢禮前來,隻為負荊請罪,冰釋前嫌,還望諸位大度寬赦,放歸賤內。”

此言一出,龍族眾人麵露不屑,而吳荻則感動非常,感動之餘多有內疚,她是了解吳中元的,吳中元心氣極高,若不是為了她,絕不會低頭求人。

“哈哈,我還以為隻抓了一個部將,不曾想卻是你的妻妾。”敖炙走到吳荻麵前,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

“區區貢禮,不成敬意,還請皇子殿下大度抬手。”吳中元看的是敖燭。

敖燭冷視吳中元,沒有接話。

“六叔,他旁邊那個長相奇怪的毛獸是甚麽東西?”三公主衝中年男子低聲說道。

“不曾見過,但此物猙獰暴戾,絕非善類。”中年男子搖頭,這裏是南海,而窮奇一直自漠北一帶活動,他不認識窮奇也很正常。

見敖燭不接話,吳中元再度說道,“隗城北遷,缺了龍族貢獻,日後每年我都會派人攜帶雙倍祭禮前來祭祀。”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敖燭撇嘴冷笑。

“此前多有冒犯……”吳中元說到此處,突然發現敖炙在勾挑吳荻的下巴,想要看清她的樣子,心中焦急,急切說道,“你別碰她。”

聽得吳中元呼喊,敖炙氣惱回頭,“你說什麽?”

“二王子,之前我多有得罪,此番帶了獻禮前來……”

不等吳中元說完,敖炙就打斷了他的話,“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竟然還敢吼我?”

言罷,轉身勾起了吳荻的下巴,笑噱打量。

吳荻憤怒非常,本想辱罵回擊,又擔心會導致事態惡化,隻得咬牙忍住。

“你別碰她,有什麽怨氣衝我來。”吳中元急了。

“哎喲,”敖炙氣惱冷哼,“你很怕我碰她麽?”說到此處伸手抓住了吳荻的下巴,掐捏上抬。

吳中元急切的看向敖燭和那中年男子,希望二人能夠出言阻止,但二人卻並未阻止敖炙的無禮之舉。

“你還瞪我?”敖炙皺著鼻翼,回望吳中元。

“停手。”吳中元語氣轉冷,他之所以忍到現在是因為不想與龍族開戰,殃及人族萬民。

“哼,我若不停手,你又待怎地?”敖炙說話的同時扯著吳荻的衣領,撕掉了大片上衣。

吳荻忍無可忍,怒罵抗拒,但她靈氣被封,在幾個水族武將的摁壓之下難能移動。

“哎呀,你好像很生氣呀。”敖炙猖狂大笑,與此同時再度出手,將吳荻的上衣全部扯去。

吳中元氣衝鬥牛,抬手抓住了劍柄。

“作甚?想要動手?”敖炙皺鼻出手,又扯下了吳荻的褲裙,見褻褲尚存,又壞笑著用刀鞘將其撕去,“來,快些動手,莫要遲疑。”

此時場中除了龍族和一幹水族將領,周圍還圍聚了數百位蝦兵蟹將,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吳荻的身上,吳荻既羞且怒,張嘴想要咬舌自盡,卻被看押之人察覺,伸手卸掉了下巴。

敖炙等人本以為吳中元會氣急抓狂,未曾想他臉上的怒容竟然被笑容取代了。

“敖燭,你這島上有多少人?”吳中元問道。

敖燭不明所以,皺眉側望。

“敖炙扯去的不是我妻子的衣服,而是你們所有人的性命,”吳中元拔出插在沙灘上的兩把玄鐵長劍,反插雙肩,“這個島上的所有人今天都得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