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穎的隱身衣裏麵就是一套緊身衣,也不用換衣服,隻需將吳中元帶來的衣服穿上就好,這是一套全新的女子便服,是織造處為王族女子裁剪的,用料考究,很是華美,再披上禦寒大氅,大顯貴氣。

“還挺合身。”吳中元上下打量趙穎,趙穎是短發,短發的女子偏於中性,更顯颯爽幹練。

趙穎淺笑搖頭,轉而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狙擊步槍。

“槍也留給我,”吳中元說道,“所有你不需要的東西全留下。”

趙穎倒也幹脆,摘下手腕上的隱身裝置遞給吳中元,“這個給你,我帶回的東西都在背包裏。”

吳中元接過那個類似於手表的隱身裝置,低頭打量。

趙穎伸手指點,講解使用方法,隱身衣利用的是光波轉向原理,由太陽能充電,可以重複使用,別看東西不大,造價卻高,價值兩千多萬美金。

“放心好了,我不會白要你的東西,”吳中元笑道,“臨走的時候我會送幾件精美的器物給你,保證你回去之後不會餓肚子。”

趙穎笑了笑,沒有接話。

吳中元將狙擊步槍和趙穎的背包挪到了洞口的視線死角,邁步而出,趙穎跟了出來,反手將那枚帶有吳中元靈氣的鵝卵石扔回了山洞。

大傻一直自下遊等候,趙穎轉頭所見,免不得錯愕驚訝。

“這是我的坐騎,是不是很有特點?”吳中元笑問。

“這是隻屎殼郎啊。”趙穎亦笑。

“是屎殼郎,不過它刀槍不入,力大無窮,還會飛。”吳中元帶著趙穎走向大傻。

趙穎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乘坐大傻升空並不驚慌,隻是大感有趣,這種經曆別人一輩子都不會有。

“你怎麽跟她說的?”趙穎問道。

吳中元知道趙穎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實話實說,她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如果我處在她的位置,你會不會愛上我?”趙穎問道,她雖然是華裔,接受的卻是西方教育,表達感情的方式比較直接。

“就算你是間諜,我也不討厭你。”吳中元實話實說。

這樣的回答令趙穎感到些許輕鬆,“這幾年你的變化挺大的。”

“我沒感覺我有什麽變化。”吳中元搖頭。

“有的,”趙穎說道,“你的變化非常大。”

“我有什麽變化?”吳中元沒看趙穎,而是自腦海裏思慮應該帶趙穎去什麽地方轉轉,思前想後,還是山羊穀比較合適,煙雲山也得去一趟,給趙穎拿一些精美器物,以便於她回去之後變賣折現。

“你變的自信了。”趙穎說道。

“哈哈,我還以為你會說我變的成熟了。”吳中元笑道。

“你現在一定很忙,”趙穎說道,言罷,不等吳中元發問,主動解釋,“你的精神狀態不太好,眼神之中透著疲憊,一看就知道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

“最近一段時間我的確挺累的,”吳中元說道,“我的壓力也很大,這時候有幾個連接其他時空的蟲洞,今年年底這些蟲洞就會開啟,我需要率領人類抵禦這些未知生物,但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山風較大,趙穎裹緊了身上的大氅,“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留下幫你。”

“不用,”吳中元搖頭,“她很討厭你,如果被她看見,很可能直接給你一槍。”

趙穎麵露不屑,看得出來她是想說話的,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吳中元又道,“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再見到你,我們有句話叫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能再見到老朋友我還是挺高興的,盡管這位老朋友一來就把我的老丈人給殺了。”

“你好像並不喜歡你的這位嶽父。”趙穎說道。

“還行吧,”吳中元喘了口粗氣,“這家夥之前經常算計我,但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我妻子的父親,你把他給殺了,還是令我挺難做的。”

趙穎沒接吳中元的話,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準備什麽時候送我走?”

吳中元本想隨口反問‘你想什麽時候走?’沉吟過後沒有這麽說,“明天日落之前。”

“好。”趙穎點頭。

“遊覽的行程我是這樣給你安排的,”吳中元抬手南指,“南方有個地方名叫山羊穀,那裏還是比較繁華的,我帶你去那裏逛逛,再吃上一頓,那裏還有溫泉,你可以自那裏泡泡溫泉,今晚就在那裏休息。明天早上帶上幹糧,我再帶你自南方轉一轉,南方的溫度比較高,奇異的動物也比較多,也可以開開眼界,在南方我還有一處藏寶庫,下午咱去那裏,你挑一些你喜歡的東西,日落之前我送你回去。”

聽得吳中元言語,趙穎大感好奇,“可惜呀,沒帶照相機。”

“沒帶是正常的,”吳中元說道,“你如果帶了照相機,我就不能送你回去了。”

趙穎不解,疑惑看他。

吳中元說道,“如果你帶了照相機,就說明他們有辦法接你回去,你履行職責沒什麽錯,我不會為難你,但我也不會允許你做的太離譜,事實上你一直沒有觸及我的底限,如果你真要毀了我曾經生活過的世界,我會殺掉你的。”

“這種話,當年的你是不會說的。”趙穎淺笑。

吳中元也笑,“當年的我隻是考古係的輟學生,而現在的我是中原的黃帝,當一個人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就不能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趙穎沒有接話,而是將視線移向遠處,這時候夜幕還沒有徹底降臨,夕陽餘暉映照密林山野,悠遠沉重。

“跟我說說現代的事情吧,”吳中元說道,“我感覺我已經離開很久了,現代的一些情景在我的腦海裏已經開始模糊了。”

趙穎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講說現代時事,先說國際的,蛋姆大叔還在扮演國際警察的角色,確切的說是國際土匪的角色,想掠奪哪國的戰略資源就給人家安個罪名,然後大義凜然的去侵略人家,一個隻有兩百年曆史的國家是沒什麽民族性格的,掠奪和侵略就是他們的性格。

東南海島也不老實,一直叫嚷著要分家,但也隻是叫叫,因為他們很清楚大哥的底限在哪裏,叫喚兩聲也就罷了,倘若真敢改姓分家,大哥肯定會打它,而且會往死裏打。

小倭寇也不安分,他們骨子裏有搗鼓細菌的卑劣性,當年在東北搗鼓,現在在自己國家搗鼓,這回搗鼓的是一種可以令鬆樹枯萎的細菌,本來是想害別人的,結果沒控製好,先在本國蔓延了。

還有就是踢球的又丟人了,又輸給了誰誰誰,趙穎一提男足,吳中元立刻擺手打斷了她,男足專業丟人幾十年,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拿著國家的錢,專丟國家的臉,次次丟,回回丟,丟的徹底,丟的幹脆,丟的無下限,丟的不要臉,搞的國人都開始懷疑這群挺著大肚子在球場上扭秧歌的家夥是不是敵對勢力派來的臥底。

趙穎是外國間諜,比國人更了解我國國策,這幾年國家一直在蓬勃發展,掃黑除惡開展的如火如荼,之前總有一些人戴著空心兒的大金鏈子,紋身光膀子,自低檔消費場所喊爹罵娘,咋咋呼呼,尋找低級存在感,越是旁邊有幾個女的,他們越是來勁,幾塊錢一瓶的廉價啤酒玩命兒的往肚子裏灌,貌似這就是男人的氣概,喝多了就開始狂吹牛吡,稱兄道弟,隻道日後有事兒找他,其實找他屁用沒有,什麽事兒他也辦不了。

類似的情況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國家安定,民族團結,對外的外交辭令也越來越強硬,勿謂言之不預這種嚴厲警告也偶有出現,多年之前打阿三,打白眼狼,國家都曾經說過這句話,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這可能是近段時間吳中元聽到的最令他欣慰的消息了,眼見國家不但強盛還開始強硬,遠在五千年前的他終於可以放心了。

大傻飛的並不快,二更時分方才來到山羊穀,山羊穀比他想象的更熱鬧,人山人海,實則初春時節這裏的人並不多,之所以此時這麽多人是因為北遷的隗城眾人已經來到此處。

雖然吳中元穿了便裝,一進鎮子立刻就被人認了出來,此時的他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中原皇帝,萬眾跪拜,高聲呼迎。

換成旁人,定然很享受這份虛榮,但吳中元卻恰恰相反,他不願太多的人知道此事,以免日後薑南問起難能解釋。

但事已至此,隻能應對處置,先命眾人免禮起身,再與上前述職的吳梅和那隊護衛勇士說話交談。

趙穎聽不懂這時候的語言,也不知道吳中元等人在說什麽,但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吳中元不再是當年的吳中元了,他已經成為了中原皇帝,人族領袖。

齊全了禮數,吳中元帶著趙穎來到了他此前經常來的那家酒肆,二人剛進門,吳梅就率人跟進,驅逐清場。

“不可擾民。”吳中元很討厭這種行為。

見吳中元語氣嚴厲,吳梅等人隻得停手,但鬧了這麽一出兒,誰還敢留在酒肆裏,眨眼工夫,幾桌食客就跑了個幹淨。

不等吳中元用怪責的眼神看他們,吳梅就率人離開酒肆,自門外警戒守衛。

吳中元是這裏的老客了,店主認得他,不等他吩咐就開始整治上菜,傾其所有,豐盛奢侈。

酒菜上桌,吳中元為趙穎倒了杯酒,然後自己斟滿舉杯,“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當年對我的幫助,也感謝你的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