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興奮可以促使吳中元加速翻譯,緊張忐忑也有同樣的效果,想要知道敵人的情況,隻能繼續翻譯整理,兩個小時之後,又有新的進展。

敵人對他的尋找是自近段時間才開始的,在遠古時期的現在鋪天蓋地的進行尋找,尋找他的目的自然是殺他。

吳追並沒有說明為什麽敵人近段時間才開始尋找他,而這個問題也不需要吳追說明,吳中元自己就能想到答案,在他失蹤之後,他的族人可能找過他,但絕不是舉全族之力尋找,因為那時候擁有“吳”血脈的人還有很多,他並不是那麽重要。

但是在隨後一段時間,這些擁有“吳”血脈的人逐一死去,他的族人才想到他,這才開始全力尋找,而他們的全力搜尋也驚動了敵對的部落,知道有他這樣一個混血“吳”的存在,於是就想趕在他的族人找到他之前找到他,將他殺掉。

此外,吳追並未提及對手可能會穿越時空追到現代,隻是警告他,回去之後一定要隱藏身份,盡快回到自己的部落,與自己的族人會合。

吳追沒有提及對手會追到現代,就說明對方的巫師可能並不具備穿越時空的能力,至於事實是不是這樣,暫時還無法確定。

吳追接下來講述的是他回去之後如何尋找自己的族人,他們派出來的兩個巫師都具備將他送回遠古時期的能力,但他們都無法控製他回去之後所處的位置,也就是說他有可能出現在遠古時期的任何一個地方,他需要自己找到自己的部落。

這個過程也是吳追最擔心的過程,因為那兩個巫師隻能送他回去,自己卻再也回不去了,屆時他是孤身一人,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而他的敵人還在緊鑼密鼓的尋找他,這種情況就像把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孩扔在虎狼橫行的森林,隻要被敵人發現就是死路一條。

為了降低他回去之後不幸“夭折”的可能,他的部落派出了十二位勇士,分別守候在大河兩岸的十二處支流與主流的交匯處,他回去之後,可以去那十二個地點尋找本族的勇士,由他們護送他回到自己的部落。

如果沒有找到本族接應的勇士,他隻能自己回去,他的部落在雒水附近。

實則吳追把部落的具體位置寫了下來,但這個位置恰好是他沒有交由王欣然和趙穎翻譯的那九個字,而他自己隻翻譯出了雒水二字,所以隻知道自己的部落在雒水附近。

翻譯到這裏,十八頁已經翻譯了三分之二,之前他理解有誤,誤以為族裏隻剩下兩個巫師和十二個勇士,實則吳追想表達的是有兩個巫師和十二個勇士在等待和幫助他。

接下來吳追講述的是遠古時期的時局,那時候中原地區有很多部落,大部落有三個,分別以熊,牛,鳥為圖騰,小部落有很多,至於具體有多少,吳追沒說,這些小的部落有的完全獨立,有的依附於較大的三個部落。

他們就是熊部落,牛部落和鳥部落也是兩個大部落,這三大部落一直是互相敵對的,但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牛部落和鳥部落突然結盟,圍攻了熊部落,熊部落的巫師也就是在那次聲勢浩大的戰爭中施法出現了偏差,把他給搞丟了。

在那場戰爭之後,牛部落和鳥部落的結盟便宣告結束,三方又回到了互相敵對的狀態,隻是熊部落在那場戰爭中元氣大傷,在與二族的爭鬥中,始終處於劣勢。

中國有五千年的文明,卻隻有三千年的曆史,有曆史之前的那幾千年,留下了大量的神話傳說,吳追隨後的講述表明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並不隻是神話傳說,有現代人無法理解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

遠古時期生存環境非常惡劣,有很多現在已經絕種的洪荒巨獸,在與大自然的抗爭中,古人將自身的智慧發揮到了極致,摸索創造出了很多增強自身能力的方法。

強者為王是千古不變的真理,遠古時期自然也是這樣,哪個部落的實力強大,哪個部落發展的就壯大。

幾乎所有部落都有自己的生存技巧和增強自身能力的方法,隻是威力大小有差別,威力最大的還是三大部落,三大部落的先人都推研出了練氣的方法,通過特殊的修行方法,可以吸納天地之間的“靈氣”,提升自己的靈氣修為。

練氣就像樹幹,遠古時期的各個部落所推研出的增強自身能力的方法都是建立在練氣的基礎上的,隻是在使用靈氣時產生了分化,術有專攻,各辟蹊徑。

熊部落的先人推研出了神奇的法術,隨著靈氣修為的提升,可以使用的法術越來越多,威力也越來越大。

牛部落的祖先推研出了另外一種神奇的能力,他們可以催動靈氣,令自己的身體發生變化,變成各種猛獸的形態,隨著靈氣修為的增強,他們可以變化的獸身越來越多,威力也是越來越大。

同為練氣,練氣方法的不同,練氣的效果也不一樣,牛部落的練氣方法不如熊部落的玄妙,練氣速度相對較慢,但他們對藥草非常了解,擅長醫術,能夠淬煉丹藥,通過服用丹藥來加速修為,以此彌補練氣方法差強人意的缺陷。

鳥部落的看家本領是冶煉金屬,他們掌握了其他部落不曾掌握的冶金技術,可以打造各種盔甲,他們打造的盔甲並不隻是防護,還可以提升自身的戰鬥能力,不同靈氣修為的族人,穿戴的盔甲也不相同,隨著靈氣修為的提升,他們可以穿戴駕馭的盔甲等級越來越高,盔甲自身所蘊含的神奇力量也越來越大。

此外,在遠古時期,坐騎是非常普遍的,普通族人之外的巫師和勇士大多都有自己的坐騎,坐騎以馬為多,卻不隻有馬,還有很多其他擅長奔跑的野獸。

除了在地上跑的,各部落還有一些人可以在天上飛,隨著靈氣修為的提升,熊部落的高等級勇士可以施展法術在淩空飛渡,而牛部落的高等級勇士能夠以靈氣催生雙翼,而鳥部落的高等級勇士則可以穿戴擁有金屬羽翼的盔甲飛上天空。

遠古時期有很多部落,但受篇幅所限,吳追隻寫下了與三大部落有關的內容,最後的兩頁紙上沒有實質性的內容,吳追隻是敘述了熊部落目前的危險處境,以及族人所受到的欺淩和迫害,還有就是身為“大吳”所擁有的至高無上的權力,在吳追離開時,熊部落還有五萬多人,對於這些人,大吳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力,但相應的,大吳也肩負著保護他們的責任。

除了這些,吳追還提到了那兩名巫師以及包括他自己在內的那些訣別親人前來尋找他的本族勇士,他們都有親人,也有妻子和子女,他們明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征程。

吳中元自然明白吳追寫下這番話的用意,吳追擔心他會出於畏懼而不敢回去,一方麵拿首領的權力來**他,另一方麵又拿責任和道義來激起他的血性。

十八頁紙,盡數翻譯完成,吳中元長出了一口粗氣,這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他卻睡意全無,根據吳追的講述不難發現,他原本所處的那個年代應該是黃帝,炎帝,蚩尤三族並立的年代,熊部落無疑就是黃帝部落,炎帝一族以牛為圖騰,且炎帝就是神農,他們擅長醫藥也在情理之中。鳥部落自然是蚩尤部落,擅長冶煉金屬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他是學考古的,熟悉曆史,有些事情與世人誤解的不同,黃帝也好,炎帝也罷,包括蚩尤,都不是具體指某一個人,指的是某種地位或職務,類似於皇帝或王爺這種。

以皇帝和王爺舉例,雍正是皇帝,但皇帝並不單指雍正。弘晝是王爺,但王爺並不單指弘晝。可能有很多位黃帝,也有很多位炎帝,還有很多位鳥部落的首領,之所以不說有很多位蚩尤是因為蚩尤是最後一代鳥部落的首領,人家本來也不叫蚩尤,蚩尤是黃帝罵他的話,蚩的字麵意思是愚蠢而醜陋,跟今天的傻逼差不多,尤是個語氣助詞,尤其,尤甚,連在一起約等於大傻逼,是句很難聽的粗話。

翻來覆去睡不著,吳中元拿過手機,給王欣然和趙穎各發了一個信息,讓二人找人翻譯沒有被解讀出來的那七個字,雒水應該是最重要的信息,餘下的那七個字並不重要,至少對王欣然和趙穎來說不重要。

二人竟然立刻回了信息,趙穎回的是‘稍等。’而王欣然回的是‘怎麽還沒睡,出來走走?’

吳中元也想出去透透氣,就回了個好,然後穿鞋下地,將整理出來的譯文撕碎衝進了馬桶,然後在洗手間洗了把臉。

女宿舍離主路更近,吳中元走到那裏時,王欣然已經在等著了。

這時候已經快三點了,校園裏沒什麽人,王欣然指了指東麵的操場,示意二人去那裏走走。

吳中元點頭同意。

初春很冷,淩晨更冷,王欣然穿的少,行走之時瑟瑟發抖。

短暫的猶豫之後,吳中元脫下羽絨服,給王欣然披上。

王欣然很意外,疑惑的看了吳中元一眼,破天荒的說了句‘謝謝。’

吳中元點了點頭,換做平時,他是絕不會做出這種舉動的,因為在他看來這是拙劣而膚淺的泡妞套路,他不屑用,但他已經整理出了譯文,很快就要離開學校了,有些傷感。另外,對王欣然,他是懷有些許歉意的,因為他不會與王欣然合作,王欣然注定完不成任務了。

“你越來越像男人了。”王欣然笑道。

王欣然笑的很自然,但吳中元還是聽出了自然之中的不自然,“我本來就是男人。”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不像,”王欣然說道,“你變化很大。”

“你想幹嘛?”吳中元笑噱斜視。

王欣然瞅了吳中元一眼,“你有什麽打算?”

這話吳中元感覺耳熟,仔細一想,類似的問題趙穎也問過,但他暫時還沒想好怎麽跟王欣然說,隻能裝糊塗“什麽什麽打算?”

王欣然自然知道吳中元在裝糊塗,又瞅了他一眼,“你感覺你想做的事情有成功的可能性嗎?”

“直說吧,你想幹嘛?”吳中元反問。

“我們準備賭一把。”王欣然說道。

“賭什麽?”吳中元追問。

“賭你不會成功,”王欣然說道,“我們的專家站在科學的角度上充分論證過,我們認為你想做的事情不可能成功。”

“然後呢?”吳中元問道。

“然後我們決定賭一把,不管你想做什麽,我們都全力支持你,如果最終你真的成功了,我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