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中招兒了,吳中元隻感覺身上一陣酸軟,雙膝無力,踉蹌跌倒,實際上麻醉針起效雖然很快,卻也沒到立竿見影的地步,他之所以會這樣,其實主要還是嚇的,一旦被麻醉那就隻能任人擺布了。

此時唯一的希望就是王欣然藥勁兒過了,能夠蘇醒過來,但看她這翻著白眼兒的架勢,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

這時候藥勁兒真正的上來了,吳中元隻感覺眼前發花,舌頭發硬。

朦朧之中,發現有人翻牆而過,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假扮護士的那個女的。

這個女人手裏還拿著槍,看到槍,吳中元突然想起王欣然暈過去之前說過她身上帶著槍,趁著手腳還能動,急摸尋找,這次從上到下摸了個仔細,最後自王欣然的後腰發現了一個硬邦邦的家夥。

拿出來一看,是把槍,黑色的,不大,但很沉,非常沉,沉的幾乎拿不動。

這自然是他被麻醉的後果,實際上這種手槍也就兩斤多一點兒。

吳中元也不懂開槍之前需要打開保險,事發危急,他也顧不得多想,勉力抬手,衝著不遠處的女人就扣動了扳機。

槍響了,原來在此之前王欣然已經打開了保險。

槍響之後,遠處的女人仰麵摔倒。

手槍的後坐力也不小,至少超乎吳中元的想象,但巨震之後手槍還抓在手裏,於是吳中元又勉力的扣動扳機,又開了一槍,此時除了高牆裏麵的六個人,外麵還有倆司機,必須盡可能的鬧出動靜,讓路人發現異常,打電話報警。

開了兩槍之後,吳中元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很怪異的一個念頭,手槍威力這麽大,王欣然怎麽敢打開保險別在後腰上,萬一不小心走火,豈不把屁股崩了。

暈過去了自然也就沒有時間概念,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工夫,睜開眼,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確切的說不是天花板,而是打著膩子刷著白灰的頂棚,這是醫院的標配。

嚐試歪頭,發現很順利,一點兒也不費勁兒,這麻醉針應該是高級貨,不怎麽上頭。

歪頭之後,放心了,因為他看到了王欣然,王欣然穿著自己的衣服,此時正自**坐著剪腳趾甲。

“哎。”吳中元嚐試召喚,說話也很順利,舌頭也不硬了。

“渴不渴,倒點水給你喝?”王欣然隨口說道。

吳中元有點意外,出了這麽大的事兒,王欣然一點兒也不緊張,搞的跟沒事兒人一樣。

“這哪兒啊?”吳中元嚐試坐起,也不乏力,很順利的坐了起來。

“火葬場。”王欣然還在剪腳趾甲。

“這應該是醫院吧?”吳中元環視左右,這是間高級病房,房間布置的很好,桌上還放著鮮花。

“知道你還問哪。”王欣然說道。

“事情怎麽處理了?”吳中元比較關心事情怎麽收場了。

“你別管了,已經處理好了,”王欣然收起了指甲剪,“喝不喝水?給你倒點兒?”

“別光動嘴了,你倒是倒啊。”吳中元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摸了摸衣兜,錢還在,不過電棍沒了。

王欣然瞅了他一眼,起身下地,先去洗手間洗了手,然後叼著煙出來,給吳中元倒了杯水,“你之前打過槍?”

“沒有,”吳中元搖頭,“那女的怎麽樣了?”

“死了,沒想到你槍法挺準,相距二十多米還能打到頭。”王欣然說道。

“啊?!”吳中元愕然,“我沒想打她的頭,我想打她的腿。”

“我說呢。”王欣然又露出了她招牌的鄙夷笑容。

吳中元沒有再說話,拿起水杯喝水,昨夜情況危急,他也來不及多想,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殺人,倒也不是害怕,就是心裏不舒服,不安,忐忑。

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吳中元問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3015年。”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皺眉咂舌,王欣然這話又是在噎他,一支麻醉針怎麽可能睡上一千年。

“麻醉針和安眠藥差不多,睡一覺就好了,”王欣然抬手看表,“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兒,快起來吧,出去吃飯。”

“你跟我說話態度能不能好點兒?”吳中元不悅,“昨晚要不是我,你就完了。”

“我昨晚要是不去,你會有槍用?”王欣然嘴硬。

“你昨晚不去,我還需要槍?”吳中元放下了水杯。

“你昨晚要不是傻不拉幾的跑出去,會有這事兒?”王欣然瞅他。

吳中元氣急語塞,不再理她,翻身下地,穿上鞋子往外走。

“你幹嘛去?”王欣然跟了上來。

“回學校。”吳中元沒好氣兒。

“你還敢回學校?”王欣然有些意外。

“我有什麽不敢的,你以後別跟著我。”吳中元惱了,昨晚要不是王欣然幫了倒忙,哪會有這麽多事兒,他早跑掉了,也不會失手殺人了。

“行,跟我去趟總部,以後我不跟著你。”王欣然說道。

“不去了。”吳中元抬手。

“你這人怎麽這樣兒?”王欣然皺眉。

“我一直這樣兒。”吳中元說道。

這回輪到王欣然氣急語塞了。

吳中元下了樓,往醫院外麵走,這裏是個軍隊的醫院,規模不是很大,也對外開放,門口掛著個牌子是505醫院。

“你難道不想知道昨晚那些是什麽人?”王欣然沒話找話。

“什麽人哪?”吳中元也不願跟王欣然置氣,她既然服軟了,也就見好就收了。

“我也不知道。”王欣然笑道,這回不是鄙夷,而是笑噱。

吳中元橫了她一眼。

王欣然又道,“這些人身上什麽都沒帶,故意隱瞞了身份信息,不過通過五官比對,我們發現這些人屬於西方一個雇傭兵組織。”

“這個雇傭兵組織是幹啥的?”吳中元好奇的問道。

“隻要有利可圖他們什麽都幹,不過主要還是幫西方一些國家做一些他們不便出麵的事情。”王欣然解釋。

吳中元點了點頭,往路邊一個賣殯葬用品的小店兒走去。

“你幹嘛呀?”王欣然不解。

“買點兒東西。”吳中元說道,現在黃紙可不好找,除了這種地方,別的地方沒有賣的,得趕緊備齊東西,畫幾道符去救救宛山海,宛山海家裏有錢,人也大方,對他和王紀澤都很好,二人平日裏沒少吃人家的零食水果。

進去,買東西。

“這是畫符的東西,你會畫符?”王欣然問道。

“你怎麽知道這是畫符的東西?”吳中元有點兒意外。

“因為我見過道士畫符。”王欣然說道。

“你們那個組織裏麵有會畫符的道士?”吳中元好奇。

王欣然點了點頭。

說起道士,吳中元想起了自己的師父,“對了,你們這麽厲害,能不能幫我查查我師父的來曆?”

“我早查過了,你有興趣的話,回頭我把他的詳細資料發給你。”王欣然說道。

“好。”吳中元點頭。

東西買好了,要付賬,但昨晚給了司機兩百多,錢包裏的錢不夠了。

好在衣服內兜有錢,摸索著捏出一張,是張外國錢。

“這是哪國的貨幣?”吳中元問道。

王欣然瞥了一眼,“美元。”

“哦。”吳中元點了點頭。

見吳中元現金不夠,王欣然就幫忙付賬,就在此時,吳中元的電話響了,拿出一看,是王院長的電話。

吳中元也沒避諱王欣然,倒不是不想避諱,而是避諱不了,這家夥就跟個特務一樣,沒什麽事情瞞得過她,不過特務這個詞兒是貶義詞,這家夥很可能是個特工。

接通電話,那頭兒傳來了王院長急切的聲音,“中元,你在哪兒?馬上過來一趟。”

“什麽事兒王院長?”吳中元有些意外,王院長一直是很沉穩的,語氣這麽急切,肯定是急事兒。

“你馬上過來,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王院長急切催促。

昨晚剛被坑了一次,吳中元有點兒杯弓蛇影了,“王院長,我現在不是很方便,對了,後勤的楊科長最近還好嗎?”

“後勤是高華負責,哪有楊科長啊,你趕快回來,如果不方便,我從省裏幫你找個車。”王院長說道。

“什麽事兒啊這麽急?”吳中元確定王院長真是王院長了。

“電話裏不方便說,快點兒,你立刻回來,越快越好,晚了怕是來不及了。”王院長焦急的有些失態了。

“沒事兒,你先跟我說個大概。”吳中元好奇。

眼見不說不行了,王院長隻得說了,“剛才醫院接診了一個病人,他的情況跟你當年的情況極為相似,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他的病情非常嚴重,正在大量咳血,隨時有生命危險,我已經安排他進了高壓氧艙,你盡快回來,晚了怕是來不及了。”

王院長說完,吳中元渾身發抖,“他身上有,有,有沒有……”

“有刺青,但是跟你不同,是個熊頭。”王院長說道。

二人通話時,王欣然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聽,聽到這裏,拉著吳中元跑到了街上,攔住一輛轎車,跑過去拉開車門,將司機拖了下來,“國家公務,征用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