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羨慕

明珠笑著朝丫鬟銀珠招招手,將匣子打開,“頭回來給姐妹們帶了點小禮物,大家別嫌棄。我繡工不好實在不好拿出來現眼,就拿這俗物甜甜大家的嘴。姐妹們喜歡什麽自己挑吧。”

靈芸看了看老太太,老大青蓮和老二青嵐也在拿眼瞧著祖母和各自的嫡母。

“都過來挑挑吧,是大姑娘的一份心意,喜歡什麽自己挑吧。”

宮花有六對,金簪也是六對,剛好三個姑娘可以分,樣式花色都各有不同。

三個姑娘這才湊了過來,嘉萱看到姐姐的眼色了,也拿了自己的禮物和嘉蓁一起上前來,“這是我的禮物,姐姐們別嫌棄,是我自己繡的,繡的不太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嘉蓁也捧了盒子,“這是我奶娘繡的,姐姐們拿著玩吧。”

“呀,今兒我們可占了便宜了,這麽多禮物呢,我可要好好選選,都挑花眼了。”老大青蓮更伶俐一些,笑著把氣氛弄得很熱鬧。

“我要這對小兔子的。”靈芸看到一對金簪非常可愛的,忍不住歡呼。

“我要這個蓮花的。”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說著,大人們看著也覺得歡喜的很。

“姐姐常進宮是麽,宮裏好玩麽?”青蓮比明珠還大些呢,懂事了,自然是想多問兩句外麵的事。

明珠抿嘴一笑,“也好玩也不好玩,宮裏規矩大氣勢巍峨,夫子管的很嚴,公主們脾氣擰不好相處。但別的地方還是很好玩的,禦花園的花可好看了,一年四季景都不一樣呢,文淵閣的書特別多,我最喜歡在那看書了。”

青蓮臉上露出一絲豔羨來,“那是,公主們身份貴重,有點脾氣也是能理解的。妹妹常在家看什麽書呢?”

“我什麽書都看,邊看邊認字了,不懂的就拿回來讓人給我說說。”明珠都挑些不忌諱的說一說。

“妹妹真厲害,上書房的夫子會不會打手板?”青嵐好奇的問道。

“會的,不過不是打公主,而是打公主身邊的伴讀,皇子也是一樣的規格,伴讀就是要代替他們挨打的。但抄書也是需要皇子公主自己抄的。”明珠據實已告。

“真的要打人啊,那伴讀豈不是很可憐啊,我以前還羨慕來著,能被挑中當伴讀多榮耀的事啊。”青蓮也嚇了一跳,臉上出現意外驚訝的表情。

“哪有事事兩全的美差呢,公主們脾氣大不好伺候,又是天家之女性子傲呢,犯了錯夫子也不會打公主,自然是要打伴讀了。我見過有一回伴讀被打的手心都出血了呢,小姑娘哭的可慘了,哭著喊要回家呢。”明珠說的這個事實。

風光和眼淚是雙胞胎,誰也離不開誰呢。

一群姑娘們倒抽一口涼氣,嘉萱也嚇得臉都白了,“姐,你可沒給我們說過這個啊,真打呢。”

小時候他爸沒出事的時候,她在學校犯了錯也會被打手板,她知道那滋味,真疼啊。打出血是用了多大勁啊!

老太太這才接口了,“伴讀看著榮耀其實很不好過,機靈的也就罷了,若是老實點不得公主待見的,死在宮裏的也是有的。前年的時候,不就有個公主的伴讀得病死了麽。”

一番話說得孩子們都沉默了,心裏惴惴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明珠瞧著氣氛一下低迷了,笑著緩和氣氛,“你們也不用擔心,一般選伴讀都是先通個氣要臣女家裏同意,若不同意也不會強求,公主們也不會太過分,畢竟選上來都是官員的兒女,豈能隨意打殺呢,皇帝的臉麵也過不去啊。哪好都不如家裏好呢。”

青蓮等人點點頭,忽然她一拍手,“瞧我光顧著拿禮物了,我給妹妹們泡茶去,今年下來的新茶,白茶不知道妹妹能喝慣不?一會要吃中午飯了,不好喝太濃的茶。”

說著就忙乎著給張羅著重新泡杯茶去。

“你們去暖閣裏玩吧,帶著姐妹們轉轉咱家的院子也是好的。”老太太笑著提醒他們。

“也好,帶上東西,咱們去花園涼亭裏玩去。”青蓮聽後也高興地點頭。

“好呀,我還沒來過呢,正經要看一看呢。”明珠也隨主人的意思了。

眾人帶著丫鬟浩浩蕩蕩去了花園,張家的宅子雖然沒有上官家那麽大,但花園布置的是江南小橋流水的味道,很是精致清雅,瞧著也是賞心悅目。

“咱們去那邊涼亭坐一下吧。明珠妹妹累不累?”青蓮很照顧明珠。

明珠勾唇淺笑,“我不累,明雅累不累?”她低下頭看了看蹦跳的四妹妹。

“我不累,姐我要去撲蝶。”明雅看到遠處花叢中的蝴蝶,眼睛一亮歡呼一聲就跑了。

明珠瞅了一眼碧藍,她立刻快步跟了上去伺候在左右,免得明雅摔了磕了。

青蓮注意到主仆的眉眼官司,心裏頗有點複雜的感覺,這個明珠妹妹確實不一般,明明比自己小卻處處周全,氣度清雅大氣,眉眼靈動唯美,長大了定是明豔不可方物的美人。

眼睛不由自主投向嘉萱,同為庶女,她過的比自己好很多,料子都是上好的,首飾宮花也不是全新的,說明往日裏也戴過。瞧著那氣度也很活潑,若不是過得很好,笑容也不會這樣開朗。

便是嘉蓁也是一派天真懵懂的樣,瞧著也是過的不錯呢,送給自己的帕子也是娟紗的,質地極好,一個庶女能拿出來顯見是沒受太多委屈的。

要緊的是明珠很在意幾個妹妹,庶出的也沒忽略,時不時就要掃兩眼關注她們,嘉萱和嘉蓁也是一直看著明珠眼色行事,很是佩服依賴的樣,關係應該很不錯。

這讓她心裏有著淡淡的羨慕和說不出口的苦澀。

青蓮回過頭看了眼靈芸,她和明雅玩的好,兩個人在花園裏撲蝶玩,嘉萱則和青嵐坐在涼亭裏小聲的說話。

她又一次幽幽的歎口氣,和上官家的姐妹相比,自己家的三姐妹好像涇渭分明的河水,各自為政卻又不得不交匯在一起,卻始終沒法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