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惦記
太後聽了周穎的話麵色溫和了許多，李嬤嬤進來倒茶，太後朝她微笑了一下，嬤嬤悄悄退了出去。
和周穎說了會話，問候了明珠，發現她臉色確實不太好，不便多打擾，很識趣的早早退下了。
不一會紅蕊回來了，單膝跪地，“回稟太後，四公主下了課就回了永壽宮，一直沒有出來，直到太後相邀。貴妃娘娘一整日也沒出宮，宮裏的奴才分了兩撥，一撥是身邊的大宮女去了內務府要求內務府重新添置幾個壞了的凳子，另一撥是去了三皇子寢殿，送了些炭火，三皇子也沒有離開自己的西三所，一直在和四皇子下棋玩耍，方才四皇子才回去。”
“還有呢，其他人呢，皇後宮裏呢？”太後沉吟了半響問道。
“皇後宮裏到沒什麽可疑的，不過前些日子，七皇子身邊的貼身太監回了一趟陳家，說七皇子想吃府裏奴才做的一到點心，叫紅皮酥；其後去了德福來的小酒家，這個酒館很偏僻在一個胡同裏頭，也沒有什麽特色菜吸引人。當天和他見麵的是一個小丫頭，年紀不大，但此人是端王府的丫頭，好像在周錦世子院子裏做事。”
“嗬嗬嗬！不錯，真能耐了啊！我倒是小瞧了他呢。”太後聽後竟然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他？為什麽？”明珠也沒想到會是他，一直以為是淑儀借用陳家的人，到底是公主，號令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明珠你還是太年輕，見識的少了，把人心想的太善良了。這個宮裏生存的任何人都不能小看。何況是一個皇子呢。那人為什麽會是永壽宮出來的丫頭呢？貴妃可有什麽動靜？”太後並不會放過貴妃，她也未必就幹淨吧。
“永壽宮的福公公一經發現了小丫頭不見了，此事正在命人悄悄查詢呢，目前並未聲張，瞧著貴妃好像還不知道的樣，皇上在貴妃那喝茶聊天呢，中午就過去了，午睡了一會跟貴妃一起畫了畫，一整個下午都在。”
紅蕊匯報的極為仔細，可以說事無巨細，將宮裏幾個重要人物的動向匯報的一清二楚。
明珠微微低首，心中泛起波瀾，女衛，紅蕊是女衛之首，果然自己沒猜錯，這支力量先帝臨終前交給了太後，也是出於常年信任太後為人公允的結果，更是對太後母子的一種保護，畢竟端王還是有軍權的，對帝王來說是一種威脅。
先帝搞了平衡之術，並未收回端王的軍權，任其發展勢力，對皇帝是一種權利的遏製，為了保住端王這個兒子，但同時將宮中暗衛中的女衛留給了太後，也算是保護他們母子，兩個兒子分別作了一明一暗的安排，目的是不希望兄弟鬩牆，發生手足相殘的慘事。
作為帝王，要顧全大局，但同時前也是一個父親，臨終安排一份苦心，還是希望能夠將兩個兒子都保下，哪怕隻是奢望也是好的。
女衛，這支力量是用於監控後宮妃嬪等人手的力量，從而達到控製後宮的目的。
女衛啊！她一定要得到這支力量為自己所用，這才是她一直以來惦記的東西。
這遠遠比什麽金銀珠寶更吸引她！
“嗯，監控貴妃，查明那個小丫頭和死去的太監是誰的人，皇帝知道了麽？”太後聲音威嚴冷肅，帶著特有的淡漠。
“禁衛軍收了屍體，便第一時間向榮王稟報了，正巧榮王剛剛進宮，此事怕是瞞不住皇帝。”紅蕊跪在地上回複。
“皇帝還沒見到榮王麽？”太後心裏有了主意。
“還沒呢，下人剛才通報，估計要等一會。”
“那好，你去截住榮王，讓他來哀家這裏，哀家也好久沒見他了，太妃很想念他。”太後立刻做出了決斷。
“太後，沒必要瞞著皇帝，不管什麽樣的決定，明珠都不會怨怪皇上伯伯的。”明珠立刻出言想要阻止太後，即便皇帝包庇他的兒子，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會因此怨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要緊的是上官家在帝心的分量不能因此損失半分。
太後眉眼越發抒懷，慈愛的拍拍明珠的手，“放心吧，我和你的心是一樣的，但我也不能讓你受委屈，不然我這個太後也太沒用了，走著瞧吧，好戲在後頭呢，大戲才剛開始，主角還沒上場呢。”
明珠微微垂首沉思片刻，才抬起頭揚起笑臉，“我等太後給我做主。”
太後果然眉開眼笑，沉鬱肅殺的氣勢也變得柔和許多了。
“是。”紅蕊沒有多問，靜靜的退了下去。
不一會太妃過來了，“太後叫我來可是叫我陪你摸牌啊，我聽說您叫了太醫，今兒也不是請平安脈的日子，莫非您有什麽不舒坦了？”臉上帶著一份焦急和關切。
他們母子這些年能這樣平安順遂，全虧了太後多方照拂維護，一步步抬舉了兒子，才有了他們今日的榮光，自然是希望太後身體安康，福壽延年的。
“我沒什麽大礙，倒是明珠今兒個下午驚著了，受了點驚嚇，有個小貓崽子突然竄出來，把明珠嚇的跌了一跤，這會子剛才好了些。”太後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太妃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卻不太了解前因後果，隻是關切的望著明珠，“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吧？太醫說可需要服藥？若問題不大還是別吃藥的好，你年輕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是藥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有太後鳳體坐鎮，什麽牛鬼蛇神都不敢近前，盡管把心放肚裏就是了。”
其實隻是一句安慰的話，卻恰好說到了點子上，讓明珠心裏覺得暖呼呼的。
揚起笑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是我膽子小了些，讓太妃見笑了，還是我眼界小了見識少，以後斷不會這樣赫赫蟄蟄的了。”
“不要緊，我在你這個歲數還沒你做得好呢，整日隻知道傻玩，我娘聽說我被選進宮了，愁得睡不著覺了，說乖女兒啊，你這傻大姐的性子以後進了宮可怎麽辦呦！”太妃唱作俱佳表情豐富可樂，一下把明珠逗得捂著嘴嗬嗬的笑。
太後瞧著明珠笑了恢複了一些清明的眼光，心裏也長長的舒了口氣，別的不怕就擔心明珠憋在心裏，嚇著了。
哭一哭鬧一鬧發泄一下情緒反倒好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