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陷阱

“怕什麽!?”戴金雙站住腳,定睛看了看周圍,隻見一排柳樹橫在前頭,在戴金雙的眼中,柳樹後青光映現,陰氣頗重,偶爾還能看見幾個冤魂野鬼遊弋其中,但都不是什麽成氣候的東西。

“聚陰池?”戴金雙也不免一楞,就在這時,隻見前方兩棵柳樹之間忽然紅光一閃,轉瞬即逝。

“想借著陰氣藏起來?”戴金雙冷冷一哼,快步奔向紅光閃過的地方。

要說這片地,可著實不是一般的,這裏是一片“殍地”,外圍種有一排柳樹,來擋陰氣用的,中間完全就是一個陰窖般的存在。

作為吃過“虯丹”與“蛟丹”的人,戴金雙擁有洞徹陰陽的本事:不但眼睛能看穿陰陽,身體更能夠察覺到十分細微的陰陽變化;隔著一堵牆僅通過陽氣多寡便能曉得屋裏有個人;即使背著身也知道你在幹什麽;大半夜根本不用打手電,僅通過天地間的陰陽界限便可飛身狂奔,跟紅外線夜視儀也差不多。但這種本事也不是在哪都好用,如果身處陰氣過強的環境,這戴金雙便隻能看見屬陰的東西,很難察覺陽氣的存在,身體感覺也會遲鈍很多,例如在水裏,戴金雙隻能依靠正常的視力去看東西,而戴金雙早年泄露天機過多,正常視力也幾近“弱視”,跟睜眼瞎差不多了,這也是其盜墓每每至少帶一個手下幫忙的主要原因,大部分墓穴中陰氣過重,雖說尚達不到泡在水裏的程度,但也會對其洞徹陰陽的能力造成一定影響。

追到剛才看見紅光的地方,戴金雙也並未冒進,而是停在原地觀察起了周圍的地形,在自己眼中,前方灰蒙蒙的一片,就跟下霧一樣,遊魂野鬼三三兩兩,想必是墳地一類的場所。

“跑到這來幹嗎?想躲起來?”戴金雙正暗自疑惑,忽然看見霧氣深處有一團紅光格外耀眼,而且並未像剛才那樣轉瞬即逝,而是如探照燈般長明不熄。

“想擺陣!?”戴金雙也沒多想一飛身便躥進了“殍地”。

背上包,石三幹脆把石楓反鎖在了屋裏,但到了院門口卻抓了瞎,四外黑洞洞一片,往哪追?正著急,忽然聽見牆頭一聲鳥叫,抬頭一看原來是隻倒插門的野鷂子。

“怎麽跑這來了!”石三一陣納悶,這隻鳥本來一直在家裏“自力更生”啊,怎麽飛到這來了?正納悶,這鷂子忽然飛落在了院子裏的花池子上,嘰嘰喳喳的叫起來沒完。

“怎麽了?”石三走到花池邊,打開手電一照,隻見兒子早年養的那隻母鷂子“棗花”,正在花池子裏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

“這,他娘的。”石三頓時明白了,之所以王四照能找到這,這肯定是這廝趁這野鷂子外出覓食的時候抓住了母鷂子,野鷂子找不到媳婦,肯定會飛到這裏找主人,這王四照也便跟著野鷂子找到了這裏。

“連個鳥都不放過。”石三罵著街又打開了房門。

“楓兒,你那個鳥快不行了,你看還有沒有得救。”就在這時,野鷂子忽然一躍而起,開始在院子上盤旋,邊飛邊叫。

“爸,它好像是讓你跟它走。”石楓對鷂子的舉動還是比較了解的,上次“棗花”吃了吃過滅鼠藥的老鼠中毒,這野鷂子便是以這種方式把石楓帶到了出事現場。

“你在家裏別出來。”石三哐當一聲又把房門反鎖上了,看石三出了門,這鷂子立即停止了盤旋,徑直向一個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河邊殍地。

三躥兩躥來到散發陽氣的地方看了一眼,戴金雙立即意識到上當了,隻見發出陽氣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個擺在地上的小玻璃瓶,瓶口正在不斷向外湧出一些紫紅色的泡沫並伴有青灰色的煙,有點象燒腐屍的味道,簡直刺鼻到了極點,甚至說比催淚彈還過分。

“這...?”聞著這股刺鼻的味道,戴金雙心裏一顫,一股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

當年打上高會戰的時候,泗溪前線曾經出過這樣的怪事:國軍一個團兩天擊退了敵人三次衝鋒且傷亡很少,團長還曾用無線電向師部邀功,但該團在第四天早晨便聯係不上了,後來師部派出偵察兵才知道該團陣地已經失守。像這種事本來沒什麽奇怪的,但幾天後一個摸魚的從一條小河裏救上來一個瀕死的人,看其穿著國軍的軍服便將其送回了軍營,聽這個人敘述,他便是那個團前線的衛生兵,那天晚上他正在打盹,忽然聽見陣地上亂作一團,他以為日本人又衝鋒了,便拎著藥箱子跑進了戰壕,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國軍將士竟然互相扭打成了一團,開始他還以為是有人打架,便想上去勸駕,但還沒等自己往前湊,“打架”的就把對方腸子揪出來了,當時這位衛生兵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揪別人腸子的這位老大竟然是白天已經陣亡的戰友!這下可把這小子嚇壞了,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又有人張牙舞爪的撲向自己,這個衛生兵一不做二不休,把藥箱子一扔,順著陣地前的坡地便跑了下去,冷不丁一回頭發現後麵的追兵不但沒減少,反而增加了好幾個,嚇得這哥們幹脆抱起腦袋開始順著斜坡往下滾,一直滾到雙方陣地中間的一條小河裏,之後便昏了過去,等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後了。據這個衛生兵回憶,當天晚上空氣裏便一直彌漫著一股類似於燒腐屍的怪味,起初,他覺得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有什麽味道都不足為怪,但後來卻越想越不對勁,燒屍體的味和腐屍的味是絕對不一樣的,這仗剛打了不到三天,怎麽就出了腐屍了?

後來不久,上高的其他前戰場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因為有過癘子病的先例,軍統局懷疑這次也是日本人在利用一些南洋的邪術興風作浪,便派出了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的骨幹分子前去調查,雖說後來也是無功而返,但這“腐屍怪味”的邪術卻給戴金雙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時此刻,麵對眼前這個冒著青煙的小玻璃瓶,戴金雙忽然想到了當年上高地的“怪味事件”。直到此時,戴金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輕敵,看來這麽多年以來,這王四照把心思都花在研究這些外疆邪術上了。

正當胡思亂想之際,這戴金雙猛然間感覺到背後一股陰風直奔自己而來,在陰氣重的地方,這吃過虯丹的身體雖說對陽氣反映遲鈍,但對陰氣的強弱卻也算敏感。憑借多年的盜墓經驗,戴金雙明顯感覺這次碰上的東西絕非一般。

“什麽東西!”隨著一聲爆叫,戴金雙向前猛地一躥,回身一把抽出了繩曲劍,隻見一個約莫一米八左右的大個兒站在離自己兩三米遠的地方,從身高上看明顯不是王四照,還沒等戴金雙仔細端詳,這大個噌的一下躥到了戴金雙跟前,伸手便要抓戴金雙的脖子。

“開!!”麵對這大個兒如此“直觀”的進攻,戴金雙橫起一劍便砍在了大個的胳膊根兒上,隻聽“鏗”的一聲,這劍就好像砍在了石頭上一樣,差一點就擦出火星了,而對麵大個兒的胳膊卻安然無恙。

“什麽東西!”戴金雙趕忙一個側滾翻避開了大個兒的攻勢,此時此刻戴金雙也鬱悶了,這可是“繩曲”劍,馬思甲傳下來的寶貝,切金斷玉削鐵如泥啊!劍身煞氣亦非雜刃可比,怎麽砍到這東西身上竟然毫厘不入?

就在這時,對麵那大個兒忽然又跳到了戴金雙跟前,右手往前一揮,噗嗤一下抓住了戴金雙的胳膊,另一隻手則直奔戴金雙的胸口,嚇得戴金雙趕忙一轉身一步搶到了大個的身後,橫起一劍直削大個兒的脖子,又是鏗的一聲,震得戴金雙虎口發麻,寶劍險些放手。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戴金雙一咬牙,胳膊一較勁幹脆來了個原地三百六十度空翻,要說這戴金雙也不是一般人,力氣比正常人大了不是一點半點,這一空翻,還真把被抓住的胳膊翻出來了。

“看劍!!”見砍了不管用,戴金雙幹脆一劍刺向了大個的眼睛,但沒想到這麽刺下去,繩曲寶劍竟然被壓出了九十度的彎,這劍本來就軟,而這大個兒的眼睛似乎已經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直到這時,戴金雙才有機會仔細看了看這大個兒,隻見其鼻子已經沒有了,眼睛和嘴也已經被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塞住了,整個臉幹脆就是一個平麵。

“老二啊老二,人間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自來行。”

戴金雙幹脆把寶劍插回了腰裏,伸出了雙手,隨著全身的不斷顫抖,隻見其手腕足足粗了兩圈,骨頭節咯吱吱地響個不停,這一招本是正宗的中國硬氣功,隻不過這戴金雙練起來就走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