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動機

聽孟老鬼腥風血雨的白話完以後,廖若遠的兩隻眼晴瞪得好比核桃一樣大,幸好有秦戈在旁邊做證明,否則就憑廖若遠這麽個生瓜蛋子,還真夠嗆能想象孟老鬼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孟先生,我有兩個疑惑。”孟老鬼說完“磔池”之行的細節之後,秦戈抿了一口酒,微閉著眼睛也開始陳述自己的觀點,“我懷疑,阿遠的舅舅羅連壽收購到的藏寶圖,可能是假的,所以他們才會全軍覆沒。”

“誰跟你說,他們全軍覆沒了?”孟老鬼雖說也有點懷疑,但卻不敢妄下定論,“那羅連壽自己為什麽會被人送回家?能把羅連壽捆起來送回家,這說明除了羅連壽外,肯定還有其他幸存者,而且這個人毫發無損,很可能,還是內行!”

“我懷疑那個所謂的‘高人’。”孟老鬼默默道,“廖少爺,你爹媽活著的時候,難道你就沒聽他們說過所謂的高人?據我所知,‘高人’可是中國本地的稱呼,國外的能人都叫‘專家’,你知不知道你爹媽認識哪個中國人?”

“我父母每年在家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月,我很小便被寄養在姨媽家。”說到這個話題,廖若遠歎了口氣,雙手一攤,好像被觸動了內心的痛處。

“廖少爺。”孟老鬼一皺眉,“從今天的線索看,你最好能想辦法調查一下你父母生前的朋友!”

“孟先生,莫非你沒把握治好他的舅舅?”此時秦戈的表情也變了,“把他舅舅救過來,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麽?”

“聽羅夫人的意思,這羅連壽在**躺了少說也有五六年了。”孟老鬼眉頭緊鎖,咕咚一口威士忌喝了足有一兩,“就算能找到束他魂魄的地方,把他的魂魄招回來,恐怕他立即就會死!

“這...,孟先生,羅先生的病,到底是純粹的巧合,還是法術?”

“七分像法術。”孟老鬼道,“出事的地方如果真在中國的話,現在在英國,都過五六年了絲毫不見好轉,我懷疑八成是法術,否則那東西不可能自己在他身上呆這麽久,說實在的,病得這麽久、這麽嚴重的,我以前還真沒見過,秦爺,莫非你覺得?”說到這,孟老鬼也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趕忙從隨身的兜子裏掏出了廖若遠從七叔那裏偷印來的廖家全家福,用手指了指照片上的戴真雲。

“莫非你覺得,是他?”

“孟先生高明。”秦戈微微一笑,“懂得那些連孟先生你都拿不準的法術,還能是誰?”

“這...”孟老鬼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理由啊,馮昆侖那本日記裏,倒確實沒提過戴真雲的死,也就是說,直到日本鬼子投降,這個人都還活著,從照片上梁小蘭的打扮看,應該已經過門了,但還沒生孩子,也就是說,這張照片至少是一九四五年以前照的。”孟老鬼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戴真雲這時候麵相已經是快六十的人了,想必跟著那個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混,也折了不少陽壽,如果到今天,就算還活著,也應該是一把老骨頭了,怎麽可能跟什麽探險的事扯上邊?他的動機是什麽?為什麽非得拉上廖家兩口子?”

“探險的動機很簡單,為了錢!”秦戈道,“孟先生您當初不是也...”

“別扯閑的,陪你找和氏璧,那不是為錢!我就想看看和氏壁啥樣而已,你給那仨瓜倆棗還不夠吃早點的。”孟老鬼瞄了秦戈一眼,“秦爺,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到了一點,你當初找和氏壁的初衷是什麽?”

“那是我父親的遺願!”秦戈道。

“嗯。”孟老鬼點了點頭,“難不成,這個戴真雲,也是為了誰的遺願?”

“他?”聽孟老鬼這麽一說,秦戈也是一愣,“他能為誰?”

“秦爺,你看,茅山五子,連帶馬老爺子一共六個人,打日本鬼子死了三個,老二叛變了,老五去找老二算帳,又讓老二給收拾了,前後一共死了四個,沒準哪個就留下了什麽遺言啊。”

“他們死的時候,廖先生應該還沒出生啊,他們留下讓師兄殺死一個還沒出生的人的遺言?”孟老鬼的分析,秦戈好像有些不信。

“他們的遺言未必是殺人啊,沒準就跟那個什麽‘磔池’有關啊。”

孟老鬼端著酒捋了兩下胡子,把頭轉向了廖若遠,“廖少爺,咱們什麽時候能去會會那個梁小蘭?”

“隨時可以!”廖若遠道,“如果兩位前輩願意,咱們明天就可以去。”

“明天就明天!”孟老鬼站起身,伸了下懶腰,“秦爺,明天咱絕對不能跟梁小蘭說實話,直接問她廖家兩口子的事她肯定不會承認的!咱得演場戲,繞著問。”

梁小蘭家在倫敦附近的伯恩茅斯市,距離海邊不遠,環境很不錯。

“看來這妮子還他娘的挺有情調啊。”汽車上,孟老鬼一個勁的嘟囔,小時候在學堂讀書時,自己的英文老師亨利就是一個來自伯恩茅斯的牧師,在孟老鬼印象裏,此人是一個性格挺隨和的洋老頭,中國話說得相當不錯,按現在的標淮,應該能達到播音員水平了。

在亨利嘴裏,這伯恩茅斯簡直就是“上帝留給自己養老的地方”,不但風景好得一塌糊塗,氣候更是好得不得了,此刻親臨,確實是名不虛傳,等見到梁小蘭的房子時,孟老鬼更是一愣,這是一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英國平民式建築,外表甚至沒有任何雕塑或裝飾,從遠處看,這幢房子的檔次甚至還不如羅美惠住的那幢破房子,看來這個梁小蘭,骨子裏倒不像是個追求榮華富貴的世俗女子,按廖若遠的話說,她手上的廖氏企業股票少說值一億英鎊,足夠在英國最昂貴的地方置辦豪宅頤養天年了。

按過門鈴後,開門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亞洲女性,看長相像是東南亞那邊的,廖若遠上前小聲嘀咕了一通以後,婦女把眾人讓進了屋裏。不一會,一個身材有些微胖的中年婦女來到了客廳,因為其臉上貼了麵膜,所以看不清具體的長相,但從一種高高在上的舉止看,想必這就是梁小蘭。

“奶奶...”廖若遠象征性的一鞠躬,語氣中仿佛夾帶了一絲不屑,“這是秦道長,這是孟道長,這是Lee警官,您見過的。”

“幾位,有何貴幹呢?”梁小蘭坐在了沙發上,旁若無人的點燃了一支煙。

“梁夫人,我們是道教茅山派傳人,”孟老鬼裝出一副沮喪而委屈的表情,“我們有些事想請教您。”謊話雖然編得有些簡陋,但孟老鬼演起來卻挺像那麽回事。

“茅山派?”一聽到這三個字,梁小蘭渾身上下仿佛一顫,但因為臉上有一層麵膜,所以看不清其真實表情。

“對,我們此次拜訪,是想向您了解一下這個人的去向。”孟老鬼從手包裏拿出了廖家的合影照片,指了指上麵的戴真雲,“我茅山派早年參加抗戰,先輩們拋頭顱灑熱血,但現在卻連屍首都找不到,我和我師兄為了這事已經奔波了十年,幸虧廖少爺幫忙,才總算我到這麽一點線索,所以我們希望您能告訴我們,這個人現在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死了,他的屍首葬在哪裏,我們也好有個祭拜的地方。”

接過照片,梁小蘭著實一驚,“你們是茅山派的什麽人?”

“我是現在茅山派的嫡傳弟子。”孟老鬼趕忙掏出了掌門弟子玉佩,“梁夫人,照片上的人是我師叔,我聽廖少爺說,是他介紹您嫁入廖家的,所以想知道,您此後和這個人還有沒有聯係?此人是否健在?”

“嫡傳弟子?”聽孟老鬼這麽一說,梁小蘭哼哼一笑,一把扔回照片。

“胡說八道!人都死幹淨了,哪還有什麽嫡傳弟子!?”

“這麽說,內情您知道?”孟老鬼臉上立即就是一股壞笑,這股壞笑秦戈可是太熟悉了。

“我,我知道什麽?”看孟老鬼表情一變,梁小蘭也是一愣,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梁夫人,別裝了。”孟老鬼立即挺直了身板,“茅山五子,老二叛國,老四下落不明,其餘的皆已過世,這些事一直是國民黨政府的最高機密,就連當初參與過這些事的高級特工馮昆侖想記述這些事,也用了一種不為人知的古代咒文來寫,梁夫人,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梁小蘭顯然被孟老鬼的這些話問得措手不及。

“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

“梁夫人。”孟老鬼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無奈,“你既然是廖家的‘貴人’,嫁入廖家,應該是為了保佑廖家的平安,現在廖家二當家的死於非命,難道你真的無動於衷?我是茅山傳人這不假,但按輩份算,我應該是他師兄而不是師侄,茅山已經有一個人叛國了,我不希望其他人也誤入歧途。我所說的‘其他人’,想必梁夫人應該知道是誰吧?”